年轻道人依旧在阁楼顶喝酒,置若罔闻。
稍后。
红衣鬼脸女人舔了舔猩红的嘴唇,打破尴尬,开门见山温柔道:“我在这该死的海面上走了九个月零三天,累了,也乏了。来船上睡一觉,混一顿饭吃,小娃儿,你莫非是不欢迎?”
懒得等孙幼学回应,红衣鬼脸女人一跃上了阁楼顶,夺过年轻道人手中的酒葫芦,还顺势一脚将龙虎山宋稚踢下阁楼。
孙幼学看得目瞪口呆。
年轻道人从甲板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灰尘,抖了抖儒衫宽大的袖口,双手拢袖,没事人一个对着孙幼学咧嘴一笑。
孙幼学刚想问些什么,年轻道人说是要去弄些特别些的海味,让孙幼学准备做饭,宋稚话音刚落便一头扎进大海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留下单瘦少年风中凌乱。
先入为主,还粗鲁到很没道理的红衣鬼脸女人,扒开酒葫芦,一口气灌了几大口老酒,随后打了个饱嗝,摸摸肚子,倒头便睡。
几个呼吸后,红衣鬼脸女人鼾声如雷,渐入梦境。
她这是真累了啊!
孙幼学叹气,这好生没有道理的鬼婆娘,还真就是来船上混饭吃,睡觉的呀……
…………
红衣鬼脸女人醒来,已是第二天傍晚。
孙幼学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海里的稀罕玩意。
一盘连朱家三少想吃一次都得让账房先生朱大飳,伤筋动骨的鹅颈藤壶都还不是最稀罕的。
年轻道人还捕捉了一条近两米,修出了金丹的蓝鳍金枪鱼。在说书人嘴里,蓝鳍金枪鱼那可是号称连神仙都流口水的美味呀!
红衣鬼脸女人,一觉醒来,也变了一个人,温婉贤淑到让孙幼学怀疑人生。
女人声音温温糯糯,粘而不腻,举止文雅,席间不瘟不火夹菜,细嚼慢咽的动作,淑女到不行。
临了。
女人说不能白吃白睡,拿金银太俗气了,必须唱首歌当做酬劳。
“春去又秋来,季节变迁,风雨有几度,虔诚又几许?
谁又静守岁月深处……,谁又篆刻的约定依然伫立在那年的记忆里。
只有风,依然是最初的姿态,还有念,依然是最初的色彩……,
不缤纷,又绚烂。
别叹光阴如水……,寂寞轻染,发梢白。
唯有心间一枚盈香,暗展,卷首着凄美的凉薄记忆,何处搁浅?
何不剪去心头一段清愁,研一池墨香,书写成最初模样……,才能在寂寥里吟唱那淡淡的哀和愁。
谁能懂?
谁又能懂?
谁又愿懂?”
依旧带着鬼面具的红衣女人,唱着不知名的曲儿,踏浪而去。
曲儿温婉,哀而不伤。
歌喉悦耳,如黄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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