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驼岛如一头巨龟,横橫海中。
拔地千尺,危峰兀立,怪石嶙峋,山顶一座巨大石碑直插云霄,状如苍龙昂首,气势恢宏。
山下有一条蜿蜒曲折的青石阶梯,一直通往山顶,延绵到天边。
青石梯下站着四人,一字排开。
儒释道兵各一人。
孙幼学瞬间记起了关于清风城朱家琅琊小院的传闻。
琅琊小院里有一个脾气很坏的读书人,一个很会念经的和尚,一个打架还凑合的武夫,还有一个神神叨叨的小牛鼻子。
和尚、读书人很好对号入座。
脑壳上没毛,穿着一身扎眼大红袈裟的年轻人,只能是那个很会念经的佛门子弟了。
传闻中脾气很大的读书人年龄也大,估计已入古稀,老人眼神沧桑,眉宇间杂着愁苦,两鬓斑白,几乎没有多少青丝夹杂其中,他一身纯白素衣着身,小眼睛薄嘴唇平平无奇的鼻梁骨都不出彩,相信他年轻时的相貌往高了再往高了说,也当不得风流倜傥二字。
孙幼学并不以貌取人,读书人青灯为墙,学问为家,以笔为马,游学天下不负韶华的一生,最是少年向往的生活。
单瘦少年坚定不移的认为,他们读书人惊艳的地方不在外貌,而在学问里,虽然没有道家方外神仙‘东临碣石、以观沧海’那般洒脱,也没有将军披重甲骑五花马霸气,可诸子百家之首的儒家读书人能不妖娆?
光是那一身浩然正气,都是九州天地间独一份!
余下两人,孙幼学没能分出他们到底谁是传闻中神神叨叨的牛鼻子,谁是传闻中打架还凑合的兵家武夫。
一个是一身红衣,带着鬼脸面具,腰间别着一根红笛,在铁甲舰上睡了一觉,吃了一顿,还一脚将龙虎山异姓大天师宋稚踢下了阁楼的红衣鬼脸女人。
身材和清雅歌喉同样出彩的红衣鬼脸女人,说她在海面上走了九个月零三天,少年即便不去质疑她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也很难将神神叨叨和打架还凑合联系到她身上。
另一人,是个披头散发的高瘦男人,孙幼学打量了一小眼,真没敢再看第二眼。
男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尊透明雕像,他面色病态苍白,眼神涣散,呼吸心跳似乎都没有,全身上下了无生机。
一股让人彻骨冰寒的气息,一波一波弥漫开来,单瘦少年打了个喷嚏。
若非他捂嘴咳嗽时,有鲜血溢出指缝,证明他依旧是血肉之躯,不然孙幼学只能将他归为说书人嘴里的一尊阴魂。
蛟龙洞一战之后,年轻道人告诉孙幼学,今后两年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用太多想,都不会是太大的坏事。张师叔抱他上龙虎山,他宋稚带少年来龟驼岛,加上最先愈收他为关门弟子,再算上龟驼岛这两年,不过是龙虎山还某位故人一桩天大的香火情而已。
年轻道人没有细说,少年也不去问,更不去想,凡事钻了牛角尖只会徒增烦恼。
龙虎山宋稚告诉孙幼学,在龟驼岛这两年,少年将以不记名弟子的身份与儒释道兵四人各学习半年,至于少年能学到什么,他管不了,也不会去管。
九州天下,诸子百家争鸣,门户之见高如城墙,可也是同根生,对于强者依然是同一种态度。儒释道兵四人行道家稽首礼,喊了一声‘宋师叔’,宋稚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四人作鸟兽散,各显神通瞬间消失在眼前。
期间,四人打量过单瘦少年,目光清冷。四人又各自交换了眼神,面色各异,却始终没有开口询问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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