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镖头周复临行交代了几句,领人骑马,去会史文五虎了。
张平安总感觉史文寨有问题,想要阻拦,却不知如何开口,难道和周总镖头说,自己脑子进水了以后,感觉特准?
如果这么说,张平安怕周总镖头会先抽他一顿,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总镖头等人离开。
山坡离得不远,周复等人打马,片刻后,便于史文寨的人会面了。
见周复到来,对面人群中,也走出了几个领头的人物。
一方是精悍的镖师,手执利刃,一方是吹口气便倒的老弱病残,拿着些棍、耙、菜刀之类乱七糟的家伙。
镖队中,众镖师看到出来碰到的,都是这么些人物,都松了口气,镖队中紧张的情绪,一下子缓了下来,这种对手,再来上几百,镖师们也是不怕的。
“开封周振兴镖局,总镖头周复,见过史文寨的朋友。”周总镖头在马上,对着来人抱拳道。
“河北相州史文寨,史文温见过周总镖头,久仰周总镖头大名。”史文寨的人群中,一条大汉,对着周总镖头回礼道。
“史文寨主,你们史文五虎,拦住前路,不知道,意欲何为?周振兴吃的是朋友的饭,穿的是朋友的衣,史文寨的朋友,今天可否借条路出来?”总镖头周复试探道。
“什么史文五虎,那都是江湖上的朋友抬爱,高称我们兄弟一声罢了,比不上周总镖头,威震方的大名。
大路朝天,我们史文寨只是路过,周总镖头想走,尽管走就是。”史文温话说的客气,人却半步不动。
“史文兄弟,这是不准备让路了?大家都是朋友,是朋友吃肉,别吃骨头,吃到了骨头,可别后悔。”周总镖头不怕他们,可打起来,难免会有损伤,身为总镖头,就要为镖队大局考虑,能不打,尽量不打。
“周总镖头误会了,实在是让不动路了,今年遭了蝗灾,官府又不给留活路,史文寨老少都在这里了,求周总镖头给条活路吧。”史文温面带愧色的,对着周总镖头说道。
对于史文温来说,这种乞讨一样的话,让他说出来,很难,很难。
史文寨曾是相州第一寨,史文家也是当地有名的财主,收着方圆几千亩地的租子。
史文五虎,更是江湖上号称,仗义疏财、豪气盖世的人物。
可惜的是,河北今年蝗灾,官府不思救济,反而横征暴敛,括田所到处做恶。
史文家挨了下狠的,朝为一州首富,暮如乞丐一般。
若不是要护着史文寨,这老老小小几百口子。
史文温虽非什么大英雄,大豪杰,但也是个人物,又怎么开得了这个口。
“既然朋友见面,有难就要帮,按规矩,周振兴镖局交过路费,不知道史文兄弟要收多少。”
史文温三番两次的,折了周复的面子,但肯开口求财,若是不多,周复宁可花钱买个平安,也不愿双方动手,伤了和气,不然今后这条镖路,就不好走了。
“这.....”周总镖头处处礼让,史文温反而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史文温旁边一人,见史文温半天没有开口,忍不住跳出来说道,“周总镖头,留下一半的镖车即可,史文家老老少少,对周总镖头的活命之恩,感激不尽。
“一半,你怎么不去抢?史文温,我们周总镖头敬你是条汉子,才处处忍让,按江湖规矩,你们史文寨,可收不到这条路上的买路钱,要打那便打吧。”周总镖头身边的李敢,这时候听不下去了,出声呵斥。
“抢便抢,你当我们史文五虎,怕了你们周振兴不成,反正没活路了,早死早投胎。”史文良恶狠狠的说道。
两人开始争论起来,双方带来的人,也开始掺合进去,一时唇枪舌剑,互不相让。周总镖头和史文温,就看着两边人激烈的争吵,也不阻拦。
张平安和镖师们,在车阵中,焦急等待着结果,到底是打是和,就看双方领头的谈的怎么样了。
“小五,周总镖头他们和人吵起来了,是不是要动手了。”张平安向韩五问道。
“张大哥,没呢,江湖上就是这样的,双方要是谈不拢,就先让下面人吵吵,说不定就成了,万一有个好歹,双方领头的也好收场。”这种事情,韩五走镖这么些年,见得多了,一点也不奇怪。
“不打啊,真是没劲,害我白开心一场。”张小七一脸的无奈,每到干仗的时候,他总是特别兴奋。
和他比起来,张小倒是平静的,在边上闭目养神,好像啥都和他没有关系。
“小七哥,走镖的,哪能一路打过去啊,正所谓三分靠拳头,七分靠交情,人不亲,刀把子还亲呢,双方报过了名号,十有九是打不起的,安心歇着吧。”韩五说完,把长枪往怀里一搁,自个儿靠着镖车,先歇上了。
真的打不起来吗,张平安一脸的怀疑,这世上的事,哪有什么绝对的,他不信,可是双方隔着太远了,也不知道周总镖头,他们谈的咋样了。
张平安总觉的要出事,可是又不能和人明说,只能自个儿打起精神来,仔细戒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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