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塔又看了看门前的地面,才接着说道:“确实是浇了铅汁。如果我在外边,那就是一锤子的事,但是我眼下也在牢里了,真弄不开。”
胡迈闻言无语,只好转头看向杨力。
杨力倒是淡定得多:“大郎稍待。你还是仔细思考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吧,出去不是个事,但是出去了之后,才是大事。”
胡迈闻言,仿佛在意料之中一般,不过对于出去之后的事他也没想明白。
因为黄之夫这一招真的是太出人意料了,完全不明白这么一来的意义何在。
他缓缓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就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充满了怪异,从我家二郎入狱起,就全部都不对。”
他搓揉了几下脑袋,对着铁塔和杨力说道:“还得请两位大哥帮忙梳理一下。我觉得这件事的怪异之处实在是太多了!”
胡迈见铁塔和杨力都是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他连忙说道:“小子我对很多事情都不太懂,还需要二位大哥帮忙给参详一下。”
说完也不等两个人反对,直接从头开始梳理了:“监税司案是四月十七上午辰时开始,到巳时,一群织工就已经冲破了监税司的大门,并将高公公等人当场打死,而苏州府衙在此期间毫无动静,此其一。”
“当天下午,苏州府衙才做出反应,上我家去抓了我家二郎。众所周知,要冲击监税司,不可能是我家二郎一个人做的,然而这事就是这么蹊跷,只抓了我家二郎一人,其他的织工一个没抓,甚至包括我的家人都没有,此其二。”
“到了四月二十二,也就是今天早上,苏州府的推官吕不同,还受我父亲邀请,前来府上议事,接着就是李思廉过来,然后没多久,我父亲就安排我出逃,而我的家人都被投入了苏州府的大牢。接下来的事情,铁大哥你也知道了。这整个里边,都透露着怪异,我实在是看不透!”
铁塔和杨力相互对视一眼。
虽然他们是皇城司的人,平常都不介入司法等方面的事务,但是听胡迈这么一说,都觉得确实太过怪异了。
于是,铁塔一把揪过吕不同,对他说道:“你来解释解释!”
吕不同已经被今天一天的遭遇折腾得后怕了,这时被铁塔这么一揪,就直接开始说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苏州府之所以在一开始就没动作,是因为太守接到了上边的密信,要求对监税司冷眼相看,尽量不跟他们发生交道。”
胡迈闻言,倒没什么,反而是铁塔心中一动:“哦?上边是哪个上边?”
吕不同警惕地看了铁塔一眼,决定略过不说。
胡迈倒是对深挖这件事毫无兴趣,接着问道:“那么,当监税司的事件传到你们苏州府的时候,为何如此之久才做决定?”
吕不同有些犹豫,不过一想到,自己都身陷囹圄了,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继续说道:“原本我是准备直接点齐了衙役前往现场抓人的,但是被崔判官给阻止了。”
“他因何阻止?”问话问到这个地步,铁塔和杨力对此反而更加上心了。
“他当时说,监税司的到来已经让苏州城里民怨沸腾,如果这个时候苏州府也介入进去,那么就会让满城百姓都以为苏州府和监税司也是站在一起的,反而更生对立情绪。”吕不同将崔判官的话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哼,官场老油子!”铁塔不屑道。
“当时黄太守也赞同他这一意见,我只好先按照两位的要求,按兵不动,静等监税司自己解决这件事。”
胡迈听了后,抬抬手打断吕不同:“你是说,黄太守和崔判官两个人都要求你不要动,就是为了不让麻烦沾惹到苏州府身上?那么他们就没想过,一旦事情失去了控制,苏州府的罪责反而要更大吗?”
吕不同苦涩一笑:“我也说了,但是两位坚持说,不会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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