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顾不上穿一双雨鞋出门,拉起裤管,便撒丫子奔向李婶家去。
圆形的山丘零散的分布在这江南的小村子里,偶尔有一两处山林子也只长了些无子松柏。
环绕着山丘的块块梯田里有的已经插满了秧苗,有的还正有农家人忙活。
李婶家侧翼的梯田里,六叔和李婶正在忙碌着。
“六叔,家里的酒菜卖完了!!”
小雨双脚踩着泥泞而来,裤子上沾了不少泥巴,样子看上去有些狼狈。
六叔抬起正在插秧的身子,看着汗水淋漓的小雨,皱眉道:
“小兔崽子,今儿酒馆的生意这么好!”六叔全然没看出小雨的焦急,喜道:“真卖完了?”
小雨焦急道:“真卖完了,不过没收着钱!”
李婶和六叔原本喜色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像是霜打过的茄子。
六叔赶紧放下手中活计,几下子奔到了田埂子边,看着小雨道:“怎么没收着钱?谁还敢在我的地盘白吃不成?”
小雨猛的点了点头,本想告诉六叔吃白食的人还没走远,追还来得及,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六叔要是犯浑,追上去找霸刀门的麻烦,指不定被人一刀杀了。
为了六叔着想,小雨定了定神,说道:“是春华谷霸刀门的人,他们说吃喝了的钱,当是酒馆交给他们的安生费。他们一个个带着长刀,凶狠得紧,吃了酒,不给酒钱。”
六叔听了是春华谷霸刀门的人,眉头一锁,愣愣的呆站在原地,良久,才叹了口气,嘀咕道:“吃了多少钱的酒菜?”
小雨将手里还没放进抽屉的五钱银子递了上去,皱眉道:“吃了七两三钱,给了五钱。”
李婶这时候也从田里起了身,在田边舀水洗了手,听了小雨和六叔的对话,皱眉道:
“早听说春华谷那镖局的头子将镖局改了武行,在春华谷一代称王称霸,没想到跑玉安镇撒野来了。”
六叔摆了摆手,“罢了,当是遇到瘟神了,免财消灾罢。”
李婶在一侧撇嘴问小雨道:“酒馆的家当有没有损坏的?”
小雨回道:“这倒是没有。”
李婶叹了口气,“没有还好,听你六叔说这扬州一帮江湖人要在华坛寺开什么除魔大会,弄得扬州乌烟瘴气的,这才过了一天,就没好事发生,真是晦气的紧。”
李婶说完,盯着六叔吩咐道:“老六,要不酒馆就关张几天,等这扬州的这些劳什子帮派散了再开业吧,省得又来些不三不四的人吃白食。”
六叔锁着老眉头,“只得这样了。七两银子,可是得卖一个月酒菜的钱了,小雨,家里可还有酒肉存货?”
小雨摇了摇头,“酒没了,前日您买的肉也煮完了,还杀了几只鸡,刘伯昨儿钓的鱼也杀了,只还没给钱,我本想那帮人结了银子晚点再给刘伯的。”
六叔叹道:“罢了,我这就跟你回去,合计合计,将铺子关张几天,等这扬州的热闹过了再开张,刘伯的鱼钱,晚些时候,我再结算给他。”
小雨看六叔和李婶都面有哀伤之色,歉疚道:“都怪我没本事,没能要得了酒菜钱。”
六叔刚要说话,李婶便瞪了六叔一眼,说道:“老东西,你可别骂小雨这孩子,我早听邻村张大娘说过,春华谷那霸刀门的人横行乡里,不是什么好东西,小雨这孩子虽然机灵,可再机灵的脑瓜子也挨不过拳头,今儿就当是晦气,遇上瘟神了折了银子不要紧,人没事就好。”
李婶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里话虽然多了些,关键时候却是明事理的主儿,他打量了小雨几眼,关切道:“小雨,你没被他们揍吧?”
小雨回道:“谢婶儿关心,没。”
六叔嘀咕道:“瞧你说的,我也不是那没良心的畜生,这事儿自然也不会怪小雨。”
六叔和李婶平日里虽然抠抠搜搜,略显吝啬,可小雨在酒馆这些日子,也算尽心尽力,手脚也赶紧,二老都没有孩子,好不容易有个过路的少年人愿意在酒馆帮忙,他二人自然将小雨这孩子当成了自家的孩子看待。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