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赵章刚醒没多久,肥义便找上门来。
“太子,今日请移驾他处,我们继续问询有关‘秘府’的事情。”对于赵章案旁的书简,肥义却只是瞥了一眼,没有提出要一睹为快的意见。
“啊?今日还要审问庞有物吗?”赵章不解道,昨日庞有物言之凿凿,诚挚恳切,完全不似作假,难道其中还有自己忽略的细节。
“到了你就知道了。”肥义一愣,旋即出声道,相比他国太子,说句不肖的话,赵国太子委实有些太平常了。
这是赵章自醒来之后,二月以来,第一次离开陵墓周围。为母尽孝,大过一切不假。然而赵国国祚将会因为这件事产生动荡,所以赵章的离开就显得非常有必要了。
大概,大王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继承者如同小白一般,所行之事,所言之理,皆空洞无端。
只是,肥义还是不明白大王为何将这件事交给他,宗室不是更好的选择对象吗?
两人并肩而行,身边来来回回的奴仆也在减少,到后来,身边只剩两队卫队,用来保护赵章和肥义的安全,两人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是在一处巍峨建筑旁停了下来。
“太子,随我进去吧。”肥义对赵章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之后,转身对后边卫队说,“你们两队,一队随吾和太子进去,另一队在这里待命。”
“卑职遵命!”一名颇具威严的统领出来,点出一人,对其安顿之后,领其中一队跟在肥义和赵章身后,进去之后,人员立刻分散,守在必要的关隘。而到前厅的时候,除去那名统领,跟在两人身后的只有一伍。
“你们县令呢!”肥义对着那边埋头记录东西的人说道。
那人未曾理会,继续记录着东西,时而还思索一番,然后在竹简上再刻下几个字。
“啪!”肥义将一枚令牌扔在桌上,那人抬起头来,蹙眉瞧了肥义、赵章等人一眼,摩挲着令牌,突然神色大变,他瞥了令牌一眼,那令牌如同烫手的山芋一般被他扔在桌上,随即,他抬头看一眼肥义,将令牌拾起,双手递给肥义。
肥义接过令牌,那人旋即跪下,声音里带着哭腔道,“邯郸令史掾见过上卿,上卿来此所为何事?”
“你们县令呢?”肥义收回令牌,也不看那令史掾,道:“吾素来闻邯郸县令勤政爱民,却不想此时却还不在公堂之上,不知他去了何处?”
赵国邯郸郡下分四县,而昨日肥义命卫兵将庞有物关押在邯郸县县衙大牢里,今日见到堂上只有令史掾一人,面上略有不满,心中却是开始思索这邯郸县令是谁。
“肥义上卿,我早晨听见窗外有喜鹊鸣叫,就知道今天有大事发生,什么风把你吹到我邯郸县来了。”来人面带春风,与赵雍有四成相似,肥义思来是宗室弟子,不过赵章却是对此人不太熟悉,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县令。
“这……这是太子?”赵种瞪大眼睛,盯着肥义旁边的赵章,再打量着赵章的穿着,良久出声道,“太子不在陵乡守孝,来我邯郸县衙干嘛?”
眼前赵种,为县令,俸禄为一千旦;肥义为上卿,封地肥乡,在邯郸城有府,俸禄自给,说起来肥义相当于后世的二品大员,而赵种不过六品县令,却端是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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