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还有一跤呢,输还有大输小输呢”。结果,石溪竹向右一搬就倒了。武全贞不理解了:“你你不再向左搬啦”?
石溪竹勇气倍增,心里想:过去父教之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落得个是不是人的都想欺负我们,使自已不自信,觉得事事不如人,见人怕三分。今天,才真正认识到了自己潜在的爆发力,却原来自己也是风景,他终于找到了大男子汉的感觉。
石溪竹向武全贞迈进了一步:“五跤为胜,再摔”,武全贞忙向后退,态度非常诚恳认真:
“有了有了,我服你了,是我以前小看你在村里打架不厉害了。以后你就象乌里扬诺夫列宁一样,我就象瓦西里一样,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保护你……”全场同学“哈哈哈”大笑起来。
初建涛坐在一边的沙滩上,暗自遥头,他在想:石溪竹一点功夫也沒有,纯属武打的门外汉,这样的赢家太幽默了,他走过来:“石溪竹,论摔跤,我也未必比你强,我也不与你摔。诸位请先走一步,我和石溪竹有几句话说……”
大家走后,初建涛一把抓住石溪竹的胳膊:“论玩脑子,我不服你!你是聪明,但你的父亲不让你们接触外界,把你们都给管教傻了。殊不知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说什么哪也不去,就在生产队,说什么在生产队里好,胶皮饭碗之类。我就不同了,我在家里说一不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在外面也如此,捅出漏子我爸爸来搪,世间正反里外我要比你见识得多喽”。石溪竹问: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
“不是,我不明白,你蔫了巴叽的,就会写写画画呗,还有什么好呢,那些女同学为什么都青睐于你?你一天总装得斯文的样子,让我恶心,我不服。告诉你,我喜欢朱雪娇,可她却偏偏心中只装着你,尽管我怎么表现自己,最终还是勾不起她的兴趣,我希望你能发扬一点风格,想当君子就当到底呗”。
石溪竹用力一甩臂,挣脱开初建涛的手,含笑在想着:我与朱雪娇她们之间是好,大概她们是喜欢我性格温良。那就一定要搞对像吗,我的远大报负,为民造福还需要我去多多学习呢,小小年纪哪有心思去想爱情!我和你初建涛不一样,但是我凭什么要屈服你什么吗:“这得让我好好想一想了”。
初建涛急了,“好一个中国的唐吉柯德,还想什么,上帝造就了两个雪娇,你让给我一个并不过分吗,你信不信,如果你不松手,不一定在什么时候,我会弄死你”!石溪竹忍不住笑了:
“你弄死我不怎地,我真的为你的执着感动;你都知道了什么”?
“别人是不知道,那在市里学样板戏、跳忠字舞时,你拉小提琴时,不但是我,全场人都惊讶了,分明是两个同样姑娘上台为你献花的吗”。
“噢你是说这个呀,你并不清楚,朱雪娇代替不了她,她也代替不了朱雪娇”。
“这么说,你不想让这个步”?
“朱雪娇不是商品,懂吗”。
“好”,初建涛的眼睛发出阴险的寒光:“石溪竹,够个男子汉,我们就走着瞧吧,就看一看是谁把朱雪娇的长发挽起,谁为她穿上嫁衣的”。石溪竹睥睨他:
“呵呵,还真的当一回事了”。
“哎没错,今天我也不走了,也在这里等她,在这河边林荫路上,就来个七里相送”,说着,他席地而坐,摊开象棋:“我们边玩边等,红子给你,红先黑后,请吧”!他熟练地摆好了棋子。
石溪竹全明白了初建涛的决心,同时也觉得朱雪娇该回来了,他瞬间做出了决策,蹲下去,抓起了自己红方两个车,扔到侧面草坪上:“我让你两个车,你可要好自为之”,说罢起身便朝家的方向走了。自觉一天过得如此疲倦,不时仰望树梢,不自主地自语道:“毕玉婷,你好吗?你现在该有怎么高的个子了呢……我这是在说啥呢……
他四周环视一遍,怕有人听了去,让人见笑,周围静静的,松了一口气,自责:现在是读书长本领的学生时代,决不能向爱情靠近半步。这脑子,怎么就不能静一会呢。我并没有让你去思想什么。如果不是为了赶路,回家干点活,就地找个地方睡一觉该有多好哇!
“一道清河水,一座虎头山,……那个就在那山下边,……炕上花被窝,囤里粮冒尖……”朱雪娇小唱着歌曲走过来,她张望前方:“通常,石溪竹该在这里等我的,怎么不见了呢?他从不戏弄人的,总是正事正办的,没有不负责任的时候啊……”
这时,走过来了初建涛,朱雪娇全明白了。只见初建涛顺路做了个手势:“我们一起走吧,我特意在这等你很久了,你们当领导的可真不容易呀,总放学这么晚”。
“是你,石溪竹呢”,牛朱雪娇问。
“噢,他他说是唐珊珊和姜艳约他去沉香河堤上玩,他还说家里活忙,我一看,这你咋办哪,我就在这为你做伴儿了”。
“这,初建涛同学,太过意不去了,我竟麻烦了这么多人”,朱雪娇客气的赔笑:“我忙还总要打扰同学们的时间”。初建涛和朱雪娇并行:
“**同志有句话,叫我一辈子不能忘,所以,它一直在吸引着我去实践……”
“是哪句”,雪娇用崇敬的目光看着初建涛的深情面目,他回答道:
“我觉得,要使自己活着,就是为了使别人生活得更美好”。
“你说得太好了,我们这代人都应该为共产主义大厦添砖加瓦,体现人生价值。**,过去是我们的叔叔,现在是我们的同学同志了,他越活越年轻,永远不会老。你干的不错,加入了第一批校红卫连,因考虑石溪竹父亲的问题,还需要考验一下,校里还没有批准他,我希望能在第二批批准他,你要多多帮助他呀”。
“你放心吧,这样一个德才兼备的人才,怎么能叫他在组织大门外呢,虽然不是一个班的,我要在一连委里尽我之力的,呵呵,我这不就是在帮他呢吗”。
听了初建涛的话,朱雪娇无比兴奋,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
“时代在发展,每一个人都在进步”!于是她告诉初建涛:“校里有两个组织,更难入的是团组织。你还应该早些写入团申请书,靠近团组织的大门……”
两个人热情洋溢地走着,谈着,他们殊不知石溪竹悄悄陪伴在身后。是在暗中保护着她。
斗转星移,又是一个快放学的时间。一年二班同学们正在整理书包,三个外班同学出现在大家面前。其中一个正是初建涛,他宣读着一张纸条:“沉香湾中学红卫连决定,吴威、胡志、李实、石溪竹放学后留下开会”。
几人被留下了,回到教室里。
“先自我介绍一下”,那三个同学中的另一个男生主动讲话:
“我叫曲中,在一年四班”。其中的女同学接下来自我介绍:
“我是才丽颖,比你们高一班的”。初建涛拿出四个红袖标,分别发了下去,当轮到石溪竹,初建涛收回了手:
“你知道吗,由于你父亲的影响,校红卫连里,对于批准你费了老大周折了,你还向组织说你父亲沒承认是着凉的吗,有档案的,你父亲自己不承认好使吗!上边让我们一连委对你的忠诚再考验一次,出身不能选择,重在表现。可是,现在又没有炮火纷飞的战场,用什么来证实你的心是红的、忠的呢?我们好难心。其实,我最了解的是你,你父亲那人我是很敬重他的”。
说着初建涛从上衣兜里掏出三枚像章,排在书桌上,室内气氛一时紧张起来。石溪竹即刻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将草绿上衣脱下,只剩下一件跨栏背心,展露出小伙子那充满着阳刚之气的臂膀,弄得女同学才丽颖不好意思了,好一会儿才稳定下来神情。
当她抬头再看石溪竹时,只见石溪竹已拿起一枚像章,双眼直视初建涛,用灵巧的动作将像章别在左前胸的肉上了,背心很快被润红了,并且不断向下伸展着,接着另外两枚也别了上去。才丽颖对初建涛的行为不滿,又无力左右驾驭,心痛使她情不自禁:“石溪竹同学,像章別在肉上了,我看见血就头晕,你快摘下来吧”!
初建涛却用意外的目光看着才丽颖,心里十分矛盾:我怎么就弄不明白了呢,在校务室拍定时,你才丽颖也同意要对他考验的,怎么一见面我一考验,她也会即刻站到他一边了呢!又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青睐他了,真的是青山隔不住,依然向东流哇。他的诱惑力都是什么呢,难道是因为生得玉树临风?真想不出唐吉柯德和猪戒有什么可爱之处!
“好了好了,我真佩服你的聪明过人,快摘下来吧”,初建涛转身面向大家说:“都看见了吧,石溪竹同学是当之无愧的红小将了,我们大家用热烈的掌声祝贺红卫连又增添了新的力量”!
没等掌声响起,石溪竹将像章扯下,逐个轻轻将血染的像章送还桌上,初建涛收了摊儿,自知不便久留,他若无其事地走了。才丽颖从怀中掏出折叠得扁正净洁的新手绢递给石溪竹:“这是我没有使用过的新手帕,快将背心掀起,我为你包扎一下”,石溪竹的脸立刻潮红起来:
“没事,不用的。说真的生又如何、死又如何吗”。才丽颖看出他是在害羞,就以姐姐的心情说话了:
“我比你大一年级,就是你的学姐姐,要不然,就这样为你沾沾渗到背心外面的血吧,不然,回家路上会染了你的外衣的”。
“可这是你心爱的新手帕,不值得毁掉它,血不会总流的”。
没等石溪竹这句话说完,才丽颖已将手帕贴在他的胸前了,一时间,他不知如何是好:“这……”
才丽颖,看了一眼手帕,冲着大家风趣地说:“这是真正的男子汉的血,多美的红梅花开呀”!
田静低语道:“这真是市内的姑娘五七战士女儿,这么大方,毫无顾忌”。
傍晚的天色越发阴深,雷电渐渐激烈,下起雨来。
疾行在回家路上的朱雪娇第一次感觉有些紧张:石溪竹很久不陪我了,所巧者初建涛继续做伴儿,可今天他怎么也没有等我一会儿呢”?
忽然一个闪电,黑暗的林木后面,一双亮珠,她听说过这是狼的眼睛,接下来又见另一外地面升起几个火球,飘上空中,随后便是一声声巨响。她心一慌,脚下一划,便顺着土台坡路划下去,如果顺着雨水泥路划偏了,非常容易划入河里。朱雪娇脑子“嗡”的一下: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有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她的衣角,滑动停止了。借闪电光芒,她顺这只手看上去,着见一个暂新的红袖标:“石溪竹”。
“不要害怕,刚才是从这路过的一条狗,接下来的是球形闪电”。石溪竹将她拉起来,仰起头,望着满天云雨。两人相随前行,雨很快停下来了。
“冷吗”,石溪竹问。朱雪娇理了理头发笑着回答:
“不冷,记下了,我欠你一条命了。哎,你最近放学,是家里活忙了吧,你说初建涛这个人怎样”?石溪竹想了一下轻率的回答道:
“还可以,忙得过来。初建涛同学是个很有组织能力的人,如果生在卫国战争时,定是个卓越的抗战将领,他应变能力强,有胆识,如果用在科技抓生产建设上,也能突破尖端推动生产”……
朱雪娇谛听石溪竹那滔滔不绝的,赞美初建涛之辞,不是很感兴趣,因为都是同村同学,别人不说自己也了解。能够和石溪竹谈此话题的用意,是想刺激一下他,试探他对自己有沒有想法!她稍停片刻又接着说:
“另外,他就是有点爱搞对象”,说罢,她偷看石溪竹的反应,一路上石溪竹没有再做声。
第二天早晨上学的路上。初建涛告诉石溪竹:“你应该感谢我,在校务室里关于批你红卫时,有人提出你父亲是着凉的问题,我才想出办法让你戴上了红袖标。”石溪竹想到的是:我相信他说的不是谎话。但是我坚信,才丽颖不可能是排斥我的人!那么,到底是谁在排斥我进步加入组织的呢?我的发展对谁会有什么阻碍吗?难道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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