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清晨,这既是姨娘也是继母的柳丽媛对石溪竹说:
“石溪竹,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去自留地播种,你要好好带妹妹晓秋玩,注意安全呦”。
石溪竹答应着,一手拉住三妹妹晓秋的手,看着姨娘背着小妹妹晓云拿着镐头和哥哥们远去了。
“青龙冈在西北,那儿最高,一定能看见故乡莲湖小学,还有爸爸栽的白杨树影,或是‘大公府’的一片树林。这个时候说不定毕婷婷正在下面玩、或是找到了我为她做的那个风筝,又放得老高”!
石溪竹想着想着自言自语,拉三妹妹奔向村外的西北方向。穿过一片片菜地,那青龙冈展现在眼前,上面松林间,可隐约看到残旧的寺院,山岗角下是一些混杂树种,中间有残垣断壁的塔林。再向更高处看,透过松林梢,可看见一个光秃秃的冈顶,上面看上去很平坦。他一心要达及最高点的青龙冈顶,渴望见到故乡。他拉着晓秋妹妹、绕着树林、拼力往上走,妹妹晓秋走的慢,他就背起来向上行进。一条死蛇挂在树上,他绕开,看见骷髅卧在地上,他躲着行,穿行过了青龙庙废墟……
石溪竹领着妹妹走了一身汗,终于到达平秃秃的冈顶了。他放下背上的妹妹,直起腰来,揩了一把汗:
“嗬,这上面好凉快呀,真是高处不胜寒”,居高临下的感觉真好。环视大地真乃一幅乡间农耕风俗画。可石溪竹无心观赏,由于思念之苦,嘴角生满了火疮。现在,他的目光早已落入北面天际地平线上,在其上面寻找,找故乡的痕迹……
“好你个着凉的崽子,跑我们的地盘里来了”。
石溪竹向声音方向看去,发现柴草捆围成环圈的里面,露出了好几个小脑袋,原来是又遇上了初建涛一伙孩童,便冷静地说:
“我不是什么着凉的崽子,我爸爸是好人”。
那几个男孩子见他不服气便走过来,初建涛挠了挠头:
“你总是不服我们。你想不让我们说你是着凉的崽子,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呢?再说,你用什么来证明你们家是好人”?一个小男孩咧开大嘴巴:
“我说初建涛和他费什么话,我看干脆揍他一顿算了,嘿嘿嘿”。另一个黑小子也不耐烦了:“我看也是。”
这时又一个矮个儿红眼睛齉鼻子的说:“我们的地盘里你还敢不老实,刚才武全贞说了,要揍你一顿算了”。石溪竹问:
“那么哪儿是我的地盘呢”?初建涛眉头翅起:
“嗳,这小子也要地盘了”,一个猴子样的男孩嚷了起来,指着草捆子围成的圈,另一只手用力礅了礅那叉青蛙用的三齿叉说:
“你敢要不”?
“慢”,那个叫初建涛的高大个儿笑了:“猴子胡志你靠边,我来和他说,这个地盘真给你,我们也不骂你着凉的了,怎么样,我这个人讲理吧”?
听这样一说,石溪竹眼睛里放出异样的光芒:我可以天天来望故乡,和别人家的孩子一样,没人说我是着凉的崽子了。他期待的神情听着初建涛的条件:“你现在就可以进去,我们点着了火,你能坚持住的话,看见没有”,他指着村里头:
“我这个人是讲理的。谁敢骂你着凉的崽子,找我初建涛摆平。哦对,还有这胡志猴子、武全贞大肠头、红李实”。
听到这儿,石溪竹低头看了一眼妹妹,自己的眼圈红了,三妹妹晓秋也紧紧拽着他的衣角。
“那不是吧你小子没有尿了吧”,囊鼻子红眼睛李实幸灾乐祸道。
石溪竹把三妹妹晓秋的小手从自己的衣角拉开,自己毅然跨进了“柴草圈”。初建涛仰头向身边嚷:
“怎么着,人家和我们叫板儿啦,武肠头儿武全贞,还不快把火柴亮出来呢”。
武全贞翻开厚厚的大嘴唇,冲胡志一笑拿出火柴。
猴子胡志在顶风向擦着了火柴,火借风势,一团团浓烟卷上半空,柴草被烧得啪啪作响。
三妹妹晓秋一见火烧四哥哥,被吓得大声惊哭:
“四哥哥呀、四哥哥……”
这时,高大个儿初建涛有点没主意了,见那几个小子还在引火种扩展,去点燃四周柴草,就对他们小声喊:
“我说,你们傻呀,该不会烧死他吧”。胡志不以为然:
“嗨,他傻二呀,受不了他早就跑了”,说着继续他们手里的活计。
冈坡下面,沉香河岸边处,有一群挖野菜的女孩子。突有人喊:
“帯弟,你快看”,另一个身穿大红袄的小姑娘面向喊声嚷:
“唐珊珊,以后别叫我乳名了,我叫朱雪娇,必须的。不挖菜你喊啥呀”?说着,朱雪娇仰起头,看见冈顶上一团浓烟冲向蓝天。好像还听见了比自己更小的小女孩的哭声。朱雪娇预感到有情况,忙向远处几个小女孩喊道:“唐珊珊、田静、白静波、赵月环、陈小艳、姜艳、李雁秋、我们快去冈上看看!”她们一起攻向山头。
高大个儿初建涛发现下面来不少的人,虽然都是些女孩子,他自觉理亏,显得有些害怕,于是喊了一声:
“我们快撤,她们会认出我们的”!
几个男孩子丢下火种应声从另一面向坡下林中逃去,藏身于塔林中。
三妹晓秋象疯了一样冲火堆哭喊着哥哥。这时的石溪竹已被高温烘烤,和浓烟呛得支持不住了,摔倒在地上,紧闭双眼,嘴里还在默念着:
“我要坚持住,以后就没有人说我是着凉的崽子了,我能天天来看故乡……”
突然,一股风卷着火舌带起一团草落到他的身上燃烧。这时,朱雪娇、唐珊珊、来到晓秋面前问她怎么了,石晓秋的小手指向烈火,跺着脚哭喊:
“我的哥哥,我的哥哥……”朱雪娇明白了,忙向大家喊了一声:
“扑火救人”!她们抓起木棍扑入火中。
石溪竹觉得有人在拉自己,勉强睁开眼睛,就在迷蒙云雾中,他看见的是身穿红衣的毕婷婷在眼前晃动:“婷婷,我好想你们呀!……”接着又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醒过来啦、醒过来啦”,小姑娘朱雪娇一声惊喜的叫喊,另外几个小姑娘也都围了过来,全家人高兴起来。石成雨和柳丽媛忙谢过白胡子老者“妙手回春”,那老者放下手中的药椿回话:
“我说过,不会有事的,人不容易生,也不容易死,因为还有许多坎坷等着他呢”。
“华大叔,这几天让您老人家费心调药,我该怎么回报您老人家呢”!
“嗳,这么说,可就远了,老者一不图钱势、二又与你父母有非一般的交情。你父母在世时,广交天下仁人志士,救人危难,两肋插刀。我华道玄也受过你千户长爷爷的帮助恩惠呀,要不然我怎么会落脚于杏花村呢”。
“多谢前辈厚爱,毕竟,我们应该为您做点什么吧”。
“哦,石溪竹这孩子和我有点缘分,刚出生吃的第一味药就是我的”,华道玄理了一下胡须。石成雨十分客气:
“是啊,那时我不在家,您送的《猫图我沒有理会好哇,‘或为愤、或称说、谁知醒猫泪几多’”。
“可惜呀、可惜呀,那是个好女子啊”!
石成雨在自己膝盖上捶了一拳。
“有些事,还是难得糊涂吧”,华道玄站起身:“我一人倒也孤独,石溪竹我挺喜欢他的,好了让他常去我那儿玩,就当是为我做点事了吧”。
石溪竹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个小女孩围在面前,其中就有毕婷婷:“婷婷”。
“不,我叫朱雪娇”。
“你是婷婷,婷婷,我又见到你了。她们是谁,我们这是在哪儿”?
几个小女孩被他这么一说,都愣住了。
朱雪娇瞧了瞧自己,又瞅一眼大家,冲着石溪竹笑了,大眼睛睁得圆圆有神:“我是婷婷”?
个小女孩都“哈哈”笑了起来,朱雪娇安静后对石溪竹讲述:“你还记得青龙冈上的火吗”?
“火”,石溪竹顿时在眼前浮现出一片冲天火海……定睛再细看眼前这个小姑娘,有的眉毛和头发被火燎掉了一些。有的手用布包着,他终于弄明白了:“是你们救了我”。
石溪竹仔细看着那个婷婷:她比婷婷脸稍园了点,除此之外,她确实太象婷婷了,她应该是婷婷!
这个“婷婷”见石溪竹一个劲地看着自己,笑着说:“我叫朱雪娇”,然后,又指着身旁的女孩们依次介绍给石溪竹。石溪竹仔细打量着每一个人:
唐珊珊是个细高大个,黄头发长了一张惹人喜欢的大酒窝脸,小菱角嘴,一双清纯的眼睛,一笑透着新时代少年的朝气蓬勃,她身着紫红色条绒上衣蓝裤子。说是小洋娃娃的姐姐是可信的。
田静,浓眉大眼、中等身材,一笑有一个小酒窝,又有女孩特有的文静。
白静波,白净如玉,瘦高个儿,细长辫子、小红嘴唇。
赵月环,柳眉倒立、修长的脖子,颇具古典美。
李雁秋,个子不高,突出女性的曲线美,身材匀称,白净的脸上,月牙眉笑眼,微翘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嘴,显得十分俊俏,淳厚风骚美满。
陈小艳小巧玲珑,她性格活泼,嘴口爽利,手脚勤快,待人和气礼让。
姜艳,形神大方曲张韵致,恰似观音。
“我谢你们救了我……”石溪竹伸手向她们:“你们为我受了火伤痛苦,可我拿不出什么来报答你们”。
“我们不需要报答哟”,朱雪娇笑了。李雁秋也响快地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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