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赵毅就在校场中召集了五百人。
精神饱满的士卒们抬头仰望这一个月以来朝夕相处的首领,在士卒的眼中,赵毅是个有点奇怪又很有能耐的人。
奇怪是他从不以官僚自居,反而处处关心士卒的生活,就连申明的纪律,都有维护最底层的战士们的利益和人权,不仅发银子,还请这些的随军先生教自己识字,这可是金贵的读书老爷呐!瞅见没?天天教俺们识字,这些朴素的大头兵也不管赵毅是不是在邀买人心,在他们的心里有一杆秤,总之谁对自己好,就为谁卖命,无疑赵毅做到这点了。
有能耐的是大家伙的一直认为,这些流寇、泼皮还有原先的明军,混乱的各路人马,在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中也在这种潜移默化的氛围中自然而然的凝结到了一起,同赏罚,共甘苦,没有各路派系的勾心斗角,只有良好的竞争环境,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安排的井井有条,赵毅就连军需统计的能耐都比马旭还厉害,这让马旭也是不敢生出糊弄赵毅和贪墨的想法。
通过一个月的磨合和分工,赵毅又将指挥连拆成两个连,一个警卫连,由李震任警卫连连长,负责护卫自己,相当于亲兵,另一个则是军需连,由马旭担任连长,负责部队的后勤军需。
这样,赵毅手上就有5个连了,赵毅以连队为最基本的评定单位,将连队等级分为甲乙丙丁四等,除了军需连以外,四支连队都进行轮番演习,演习决定连队等级,四晋一,可以从丁等晋胜到丙等,若是想从丙等晋胜到乙等乃至甲等,则需要实际的战功为准,以后的营团军各级战斗单位也将如此。
获得高等级的单位集体,则享受更高一等的待遇,如从丁等晋升到丙等的连队士卒,军饷便由每月1两提升为每月2两银子,这1两银子的购买力,如果按照最低的要求的话,刚好可以够一家五口之家生活一个月,不过目前比较可惜的是赵毅没有根据地,加上思想还不能保证稳定,没办法让大家出营,所以大家伙光拿钱也还没地方花。
看见这支努力了一个月以来收获的人马,赵毅胸中豪气顿生,他穿越而来,最大的收获就是多了一具野兽一样的躯体,不光力能扛鼎,丹田也格外的有气,只需高声说话,这可以容纳2000人的校场都能听见,他目光灼灼的看了一遍军容,将早已打好的腹稿念出道:
“弟兄们!感谢大家这一个月以来的努力,你们已经从娘娘腔一样的乌合之众变成了颇有战力的爷们了!我替你们感到高兴!”
“现在世道乱啊,大明的皇帝被闯王打跑了,关外的鞑子又准备来打闯王,那些大人物们打来打去都为了争权夺利,他们是痛快了,可苦了咱老百姓啊!”
“你们一个个都是男人,是爷们,可你们的媳妇儿女呢?在哪里?你们的老爹老娘和兄弟姐妹们呢?在哪里!都他娘的被污了!被抢了!被杀了!你们说,心里恨不恨这些高高在上的地主老财,恨不恨这些打来打去的大人物!?”
赵毅话落,校场中沉默的让人压抑,士卒们眼中有光,有怒火,不知哪个角落里传来了一个轻轻的声音:
“俺姐被闯王的兵马玷污投井了,俺恨......。”
“我儿子和媳妇都被鞑子抢了,我也恨。”
......
各种各样的声音开始悄然的冒出来,就像无数只虫子在腐叶下发出莎莎的声音,最终发出杀机震天的怒吼声:
“恨!恨!恨!!!”
赵毅欣慰的点了点头,看来无论哪个时代,关于阶级斗争都是永恒的话题,只不过在华夏儒家是显学,讲究天地君亲师的秩序,将人伦大义定的死死的,只要是造反,从先天上就没了力气,即使是造反,也多是士大夫们定的调调和名分,没知识的农民们也意识不到根本的问题在哪里,纵然如同朱元璋一样最红胜利了,也不过是屠龙者变成了龙,又增加了一个轮回而已。
不过赵毅来了,他要在这苍莽的大地上点起一把不会熄灭的火焰。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颜!”
“今天起,咱们就叫那些土老爷和大人物们看看我们庶民的愤怒,马旭,将东西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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