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几日,谢玉田和钟以士二人终于到了。
顾延卿一把拉住谢玉田,老泪横流,“谢总镖头,可把您盼来啦,顾某是读书人,百无一用是书生,帮东家来京城取个银子竟还弄丢了,您可一定要把银子追回来,否则顾某可无颜去见‘江东父老’啦……”
钟以士上前搀住他,一股子汗馊味扑面而来。天气炎热,且是住在又潮又闷的船上,衣服只要几个时辰便湿透了,偏他又讲斯文体面,长衫罩身,怎能没有气味。
“顾先生,你去换件干净衣服,我帮你了洗了这件。”钟以士道。
顾延卿嗅了嗅身上,皱眉苦笑:“见笑了,原以为借进京押运银子之机,会一会老友,料理一下以前的旧事,谁知道这差使如此的惊心动魄!”
谢玉田看着他花白的须发,想到家中正在颐养天年的老父,不由一阵心酸,这船银子倘若追不回来,只有赔尽家产,那时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家中老小。
“顾先生,全是小镖号办事不力,让您受惊啦,玉田给您赔不是。您老且放宽心,您的银子一两也不会少。”
谢玉田不见高翔,并不多问,吩咐黄义:“夏日炎炎,船上潮湿闷热,怎么能让顾先生住在船上呢,快去岸上找家好些的客栈,请顾先生去歇着。”
顾延卿不从:“不见到银子,老夫绝不下船。”
钟以士含笑道:“顾先生,我们已经将您的银子弄丢了,可不想将您也弄丢了,您还是先去客栈等着为好,如此谢总镖头才能安心去给你找银子,走吧,我陪您去。”
钟以士本是女子,声音动听,一颦一笑更令人心旷神怡,顾延卿心里说,世上怎么还有如此俊美的男子。便不由自主地挪动脚步下船去了。
见顾延卿下船,黄义才道:“师父,师兄被人扣留在了景州大南庄,要您亲自去领人。”
谢玉田脸上波澜不惊,问:“是大南庄的人劫了镖船?”
“弟子未见到师兄,尚不得知大南庄里是何种情形。”
黄义和高翔分开走,他原本要往吴桥附近去的庄子查找线索,走了一程忽然想到,既然贼人动用了许多船只劫镖,那么多人深夜里行动,难免会在河滩上留下些蛛丝马迹,何不先去能行船的北鬲津河两岸走一走。
于是黄义便去了北鬲津河西岸,沿着河岸由北向南,直走到昨夜遇见过的十字渠,并未发现任何痕迹,接着再由东岸折回,又走了几里路,终于在一处河滩上看到了许多乱七糟的脚印。
黄义放下货郎挑子,下到河滩底下细细察看,见那些脚印向前绵延散开,足有二三百步的距离,他在心里计算着贼船的数量,算出这段距离恰好可以停下那些贼船。
应该就是这里了,黄义心道,此处不靠庄子不靠码头,谁会将这么多的船只停靠在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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