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瞧了那人一眼,见他身着玄色的束袖练武服,知道他是一个练家子,当即冷笑道:“我和郎中说话,你多嘴干什么!”
“切,老子就多嘴了,你能怎么着,不看你是个外地人,老子便将你丢出去!”
“你的嘴巴放干净些,别老子老子的,给人做儿子还没做完呢……”
话音未落,那人已忽得站起来,上前便要来锁高翔的喉咙。高翔伸手一挡,反腕捏住那人手上的合谷穴,下面伸腿一绊,手上用力一送,那人便跌坐了回去。
“老实坐着吧,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在小爷面前卖弄。”高翔嘲笑道。
郎中大约是见惯了在医馆动手的主,道:“要打出去打。”
高翔冷笑一声,上前抓住郎中的手臂,不由分说,拖着他便向门口走,回头对那玄衣人道:“你要是还不服,等我回来。”
哪知那人正是“德盛武馆”的人,练功崴了脚,这才让高翔轻易得手。他见高翔要走,后脚跟出来冲练武的师兄弟嚷道:“拦着这泼皮,他耍横呢!”
一众人闻声上前,挡住了高翔的去路。
高翔知道走不脱,和郎中说道:“请先生快去码头,找着谢家镖局的镖船,治好我师兄的病,必有重谢。”
郎中诡异地一笑,道:“好,我先去为你师兄瞧病,回来再给你治伤。”
“德盛武馆”的当家人叫孙兴勃,螳螂拳的传人,在沧州也是数得着的武术名家。郎中知道他的厉害,因此便以为眼前这个不识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必不是对手。
高翔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站稳身形,面无惧色道:“怎么个说法?”
“哟,这小子口气不小,随你摆个道出来。”
“客随主便,你们说怎么着就怎么着。”高翔毫不示弱。
“好,我们不欺负你外地人,一对一,我先来。”一个和高翔年纪相仿的小伙子将发辫绕脖子一周,辫梢叼在口中,一个健步跳到高翔面前,当胸抱拳道一声:“请——”便摆开了架式。
在谢玉田诸多弟子中,高翔练功最刻苦,尤其师父的看家本领“十二路谭腿”,他学的最为用心。他肯用功,师父便肯指点,因此他的腿功颇具谢玉田的神韵。
所谓艺高人胆大,高翔知道师父向无敌手,而他自认为悟到了师父武学的真谛,他还怕谁。
高翔客气地回了礼,一个虚步起势,接着便身形一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祭出“风摆荷叶腿”,两腿交替横扫,像旋风似地将对手罩在自己的腿阵里。
对手一个愣神,再想撤步招架已然晚了,高翔的连环腿只用到第二旋,对手便被扫倒在地。
德盛武馆的弟子们瞧出了来者不善,且又抢了先手,便不敢大意,由功夫最强的大师兄孙裴出战第二局。
孙裴是德盛武馆孙兴勃的侄子,三十刚出头的年纪。近水楼台的原故,他自岁便随叔叔习拳,一套螳螂拳练得形神兼备,出神入化,三年前,曾在沧州比武大会上连胜五人,险些便拿下头名拳手的荣誉。
孙裴道一声:“承让。”待高翔“请——”字刚出口,便也效仿高翔,欲来个一击制敌,出拳似流星一般,逼迫过去。
高翔早有防备,一错步,避开锋芒,接着一个侧翻,像落叶一样轻轻飘到了孙裴的身后,右脚刚一沾地,就势起一路“狮子双戏水”,下路出腿上路冲拳击了出去。
孙裴的反应够快,拧身过来的同时,使出一路“螳臂挡车”拆了高翔的杀招。
两人你来我往,身影交错,都是出手又快又狠,但凡谁慢了一招,或短了一寸,便有中招落败之虞。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德盛武馆门前挤得水泄不通。越是如此,对孙裴的压力越大,若是败于这个年轻小子,德盛武馆的面子可就丢大了。好在孙裴心有定性,见不能速战速决,立刻改变策略,将招式化简为繁,慢慢与对手缠斗。
又是十几个回过去,高翔渐渐领会了孙裴的用意,招式一变,以柔制柔,故意现出拖泥带水的疲态,诱敌深入。孙裴不知是计,以为对手的拳法已为自己打乱,忽然拳风一变,强攻出来。高翔见势心中窃喜,虚晃一步,先消解了对手的杀气,紧跟上一式“擒龙夺玉带”,将孙裴的咽喉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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