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除夕。
“你们几个家伙,大过年的不回家陪家人过年,在这跟我叨逼叨叨逼叨个啥子!”
病房里微生穿着病号服,靠坐着在床上,一只手拿着一根硕大的香蕉大口吃着,一只手挨个指着面前的几个人,嬉皮笑脸的说道。
“嘿嘿!这不人多热闹么,再说万俟、赫连俩人大老远跑过来,你让人家大过年咋回去,咱们得尽地主之谊不是!”
第五烟一边往刚架好的锅里放火锅底料,一边笑嘻嘻的说道。
赫连来回搬着凳子、桌子,忙的不亦乐乎。
“万俟呢?”第五烟问。
“去护士站了。咱们晚上要在病房吃年夜饭,他去给值班护士说一下。”
这几个人正聊着天,小不点一蹦一跳的浪了进来,直奔第五烟放在一边的烟盒,熟练的抽出一根点着,进卫生间去冒烟了。
自从上次在房间抽了根烟,被值班护士姐姐给狠狠地教育一通后,第五烟他们就剥夺了它在房间抽烟的资格,于是它只能躲进卫生间去净化空气。
“唉!我怎么刚才看到一只兔子蹦进来了?医院怎么还养兔子啊?看着怪可爱的。宰了吃了肯定嫩得很。”
微生父亲提溜着一袋水果眉开眼笑的走了进来。
这时第五烟一个飞身挡在了卫生间门口,同时卫生间的们被“哐哐”的撞的直响。
一个声音在里面闷闷的说道,“让大爷我出去干死他!奶奶个腿的,你们全家都是兔子!还想吃本大爷?来来来,过来给大爷我吹喇叭……”
“什么声音?”微生父亲疑惑的看着咚咚狂响的卫生间。
“没没没,万俟在里面打电话呢。呵呵!”第五烟尴尬的打马虎眼。
床上吃香蕉的微生也是一脸苦笑。
“那啥。东西放这了,晚上你大爷小叔他们还要来家里吃年夜饭,你妈在家招呼呢,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微生父亲说完就哼着小曲离开了。
“微生你不是捡来的吧?”赫连歪着头冲他说道。
“这赔了一大批巨款,总比我这个当儿子让他们往里面垫钱的好。”微生低下头轻声说道。长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显得无比的落寞。
“没事,有兄弟们陪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怕太尴尬,微生突然抬头笑呵呵说着,试图缓解让人压抑的气氛。
赫连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放心有我们在的眼神,给微生好一阵恶心。两个人乐呵呵的又打闹起来。
第五烟看着傻不愣登欢乐的两人,心头又是一痛。有些人哪是什么没心没肺,只是他们习惯把自己的痛苦藏起来罢了,其实每个人背负的艰辛苦涩,也只有自己最明白那种滋味吧。
“好啦别闹了,多大了都,还跟俩傻比似的。准备吃饭。”第五烟装腔作势的熊他俩。
“哎哟呵!这谁呀!咋内牛批呢!欠揍了我看?赫连!”微生又恢复了贱兮兮的状态。
“我看该把他扔锅里煮了,肯定一烫就化,为啥?”他转头明知故问般的看向微生。
“银杆蜡枪头呗!”两人和声说道。
“滚粗!大过年的,不能说我点好?”
“说你再好,你现在不是还不能用啊!”微生阴阳怪气道。
赫连坐回凳子上,第五烟也摆好了碗筷,“对了烟儿,这些天你们的修炼都耽搁了吧。”
第五烟拿了包麻酱递给赫连,两人往一个个碗里挤着。“没事,大冰块雪糕批发店管够,时间上十二个小时一分没耽误,就是少睡点的事,哥们扛得住!”
“那个,我,我脱你们后腿了。”微生一听,心知道是自己的原因,一下就惭愧起来了,支支吾吾的说道。
第五烟拿了个还没切的水萝卜就朝他扔了过去,“你大爷,发什么情,酸不酸啊!我这桌上醋瓶子也没倒啊,赫连去把窗户打开,看这一屋子酸的!”
赫连咯咯直笑,屁颠屁颠跑过去把窗户打开,还装模作样的用手使劲往外面扇了扇。
一瞧两人这样,微生也低下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满脸羞愧。知道是自己低估了他们这份友情的分量,心中除感动之外更是升起了浓浓的温暖。
谁能知道,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能一直陪伴自己的却是认识才两年的舍友。
而对于父母的胆小怕事,见钱眼开,他心中并不责怪或者怨恨,因为通过这几年跟这帮家伙的交流和了解,他明白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
父母对自己毕竟有养育之恩,就算有再大的不是,自己也只能感激,不能责备。这是为人子的原则。
也许他们已经尽最大努力把最好的给了我们,只是我们没有去关注过他们,还总是拿这些去跟别人对比,觉得不满足。
可是你是否想过,我们的父母他们到底在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要知道,他们其实也是被宠爱过的孩子,他们也希望能被自己的父母照顾的更多。
可是呢,是不是我们剥夺了他们当一个孩子的权利,是不是我们牺牲了他们原本想要的生活,是不是我们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向他们索求的太多,却总是抱怨得到的太少。
我们也是孩子,但我们总会长大,也会成为父母,那时的我们会比他们现在做的更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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