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同志,先让乡亲们回家去吧。”
曹安堂也不说话,转身冲不远处的猛子扬了扬头。
很快,众人散去,陈发和曹安堂也在村头大宅子门前台阶上坐了下来。
“老曹同志,这年轻人办事毛躁,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替他给你道个歉。”
陈发把姿态放得很低。
曹安堂微微叹了口气:“他做的好不好,是他的事,这周围几个村子大家伙的日子能不能过好,那才是你的事。用不着道歉,你就说今天找我来干啥了。”
陈发挥了挥手,示意黄志和他带来的那两人退后一些。
“曹大哥,咱都这么多年的老关系了,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两个事,第一,能不能让养安堂里住着的那野人一家子搬走?”
“不行!”
刚过了年的时候,县里冷不丁冒出来个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
没多久,野人的肉摊子就被撤了。
曹安堂为了这事没少去找过陈发,可有些事情已经不是他找谁说道几句就能轻易说清楚的。
“肉摊子不让开了,连住的地方也不让人住?陈发,你前个儿找我,让我把养安堂打开安排工人住进去,我没犹豫吧。你这反过头来让我家孩子搬出来。你到底想咋样?那养安堂也算是半个我的地,凭啥得听你的?”
“老曹,曹大哥!你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养安堂那边实在是挺乱的,旧街改造工人太多,不光你那养安堂里住着,附近但凡是能住人的地方都安排上了。就是,就是那个野人三天两头的老打人,这都打伤好几个工人了。咱不能因为他,耽误了县里的整体工作吧。”
“得了吧,陈发!那孩子为啥打人你心里比我清楚,要是没人欺负他,他能动手的?”
“对!老曹同志,就是这么回事!就因为老有人欺负野人那一家子,所以我才来跟你商量。县旧街改造工作组腾出一间集体宿舍给野人一家,请他们从养安堂搬走,避免再受人欺负。这你同意吧。”
“我……”
曹安堂卡壳了。
真没想到,陈发拿这话堵住了他的嘴。
行,事办的敞亮,让人搬走就提前安排好了后路。
可那野人一家子是有没有地住的问题吗,那是他们不管住在哪都是个问题的问题!
“老曹同志,你看这事?”
“唉!我回头去一趟县里吧。养安堂里人多了,那孩子再住在那不合适。至于搬到哪,我再想想。”
“行,曹大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也放心,有什么困难我一定尽力帮你解决。”
“算了吧,那孩子一家的困难可不是谁说解决就能解决的。对了,你不是两个事,还有啥?”
曹安堂主动转移话题。
陈发的心情放松下来,语调也轻快许多。
“第二个事是个大事,可对曹大哥您来说也不算大事。咱县里的砖窑厂要搬家了,县里决定就搬到梁堤头镇上,和秦刘砖窑厂合并。老曹同志您可是秦刘砖窑厂的荣誉厂长,这事安排起来不难吧。”
陈发笑眯眯看过来,结果却看到曹安堂的脸色变幻好几番。
“你们想把砖厂合并?”
“对啊。”
“并不成,这事我也办不成!”
“怎么并不成?”
“这要是能并成,当年为啥要开俩!”
曹安堂说完,拍拍屁股,起身就往村外走。
陈发愣了愣,赶紧去追。
“曹大哥,你上哪去啊。合并砖窑厂可是县里的大事啊,你给我个明白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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