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作为南梁最大的草药集散地,武者得天独厚获取各类资源,自古出豪杰。
尚武的梁民教化子孙后代,以武安邦,辅佐明君,不可避免造成江湖帮派林立,门徒成千上万的现象。
铁剑门却并非什么大帮派,沧州府都没人听说过,若非求购草药时无意间打听到一道消息,苏原还真打算放弃此行的目的。
沧州西南襄县盛产红花,是常备的跌打损伤主药,采购红花时,听说襄县周家铺有那么个铁字开头的江湖小派,至于叫什么名字,卖家还真忘记了。
安顿好辎重大车,还差不少类草药,苏原决定独往襄县撞撞运气,一骑绝尘,就跟大队分道扬镳。
已经盛夏,天气很炎热,好在马速不慢,敞开胸襟热风灌入,随着汗液蒸发,体温降了些许,就是口干得厉害。
见沿途有沙瓤的大西瓜在卖,苏原舔了舔嘴唇,不禁想起当年主母做的冰镇酸梅汤,酸梅汤内漂浮的西瓜瓤。
这次回去后,无论如何都要学兄长,派遣几名亲随去南孤山,暗中打探消息,若有机会就把养育自己十五年的主母软磨硬泡接回身边,以敬孝道。
师姐又该怎么办?
弑母的林道一呢……
想想顿觉头疼,苏原担心真有那一天,当着宁儿的面,他能否下得去手。
“真烦!”
也不知道在埋怨谁,他莫名其妙来这一句,双腿猛夹马肚,顺着官道狂奔。
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夕阳斜挂,马蹄声乱了,忽见眼前一座巍峨大城,他才跳下马。
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见有高大威猛的年轻人牵马而来,纷纷避让。
城门口高悬“襄县”二字,有护城守卒列队设卡,也是为了守护一方安宁。
进出城门的居民分了左右,不慌不忙排队等待盘查,轮到这年轻人之时,就见他从怀中取出一物,在守卒面前晃了下,大摇大摆牵着马匹进入城池。
...
...
天色渐晚,苏原早觉腹内空空,战马也打不起精神,心想不如就在这襄县过一夜,明日再去周家铺。
他大可凭借随身文印,在城外驿站歇息,却不想留下过往痕迹,免得日后被人拿了把柄。
须臾,望见街道拐角处有座酒楼,这种酒楼包吃住,还能提供过往马匹精料。
有店家见来了客人,刚要相迎,却看到这年轻人随手掏出一块碎银,俯身弯腰递给沿街乞讨的脏孩子。
这孩子长得机灵,跪在酒楼旁,衣衫褴褛,隐隐看到鞭子抽打的痕迹。
以前遇到乞讨的孩童,苏原只舍得给些小钱,现如今“财大气粗”,本想给五两纹银,怕这孩子守不住被人抢走了,就摸出三钱碎银,也是三百小钱,节省点用吃上三五天。
小乞丐扑通磕头,接过银两却没答谢。
“这么晚了,回家吧。”
轻声说一句,苏原把缰绳递给店家,吩咐一句加半升豆料,就走进酒楼。
吃得浑身大汗,酒楼内气闷,他刚出门透透气,却发现那孩子还跪在地上......
“你怎么还没回去?”
苏原有些好奇,走了过去,就看到这脏兮兮的孩童冲他善意微笑,只是眼神里有恐惧和无助的情绪。
头脑刷一下发懵,这眼神跟曾经的自己是如此的像......
“你叫什么名字?”
摇摇头,那孩子有些畏惧,往后面退了退,恰巧一位长者从不远处走来,应该是进酒楼吃饭,却停在路口静静看着一大一小。
“别怕,我没有恶意。或许你需要更多的钱,这些先收下,不够的话再来找我,我今晚就住在这里。”
说着,苏原就从怀中取出一整锭银子,足足五两。
那孩子大受感动,眼里噙着泪花,泣声摇头,推开苏原的手让他走。
突然,从昏暗的角落里闯出一人,见到此人,孩童浑身颤栗,蹲在地上用手护着头。
“你这个小畜生想死!人家大爷给的赏钱为啥不要!”
来的是一名恶汉,轮圆了胳膊就要揍孩童。
有这么做大人的吗,让孩子沿街乞讨不说,动不动就要打孩子!
特别是听到小畜生三个字,苏原微怒,在南孤山别人也是这么喊他的。
他刚要上前理论,却被孩子一把抱住大腿,发出吱呀呀的声音,似乎想说些什么。
看着孩童,他刹那愣住,难怪这孩子一直不说话,口中空无一物,隐隐看到腐烂的舌根!
无名业火蹭地冒出,一把抓住恶汉的手腕,厉声喝道:“你跟这孩子什么关系,他为何被人剜去舌头!”
这恶汉挣扎几次都没挣脱,气急败坏道:“朋友哪条道上混的?要寻我捻帮的晦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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