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将军!”
......
众将纷纷来扶,却被周光武执拗地推开。
“我没事!”
重新挺拔腰杆,周光武很清楚,现在他不能失去分寸,一旦主将倒下,本就低沉的士气将会变成消沉,面对三余万铁骑,西寨一盘散沙,只有引颈就戮的份!
现在他很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北魏铁骑之所以围而不攻西寨,其一怕西寨跟大榆关首尾呼应,其二怕损兵折将,拿下大榆关后,西寨将不攻自破……
可悲啊!
曾几何时,南梁苏家军所到之处,敌军望风而逃,各国莫敢争锋。
帝光三年,重创北魏龙虎铁卫,歼敌二十余万,伏尸遍野。
帝光十年,东线战事连连,逼迫东齐迁都八百余里,自此不敢冒犯。
帝光十五年,大军挺进西赵腹地,俘获赵王,割地赔偿,年年纳贡,岁岁来朝。
帝光十八年,南蛮集结百万蛮部造反,却被无情镇压,歼敌七十余万。
十五年过去,帝光年迈,渐显昏庸,朝纲佞臣当道,各地战乱纷纷,战事失利的哀报如雪花般飞向梁都,司马大将军独木难支,国师跟司空大相勾心斗角,这在南梁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北魏来犯早就有先兆,陈其美大人一封又一封紧急密函上奏州府却杳无音讯,这是亡国的先兆啊……
心烦意乱,周光武有种冲动,与其憋屈等死不如率众硬拼,轰轰烈烈战死疆场或许就是一名军人的归宿。
“周将军?”
耳旁传来年轻人悄悄询问声,周光武酝酿一下情绪,面无表情看了看苏原。
“我见将军用一只红色令牌插在此处,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很认真地想了想,苏原犹豫着说道:“临来的路上,我也在思考一个问题。苏原本是南梁人,自然想要南梁的兵爷获胜,可咱们只有五千七百六十三人,大多数兵爷负伤在身,这仗若是打,没有任何机会,若是坚守,也是困兽之斗......”
众人闻言,又纷纷动容,这家伙难道长了双千里眼,或许他随便报了个数字?
士气低落,西寨到底有多少兵士,哪怕负责兵曹的将军也说不清。
似乎抓到什么,周光武面色骇然,指着红色令牌颤声问道:“你想......”
“将军高明,我的确想神不知鬼不觉,给这堆粮山放一把火,敌军必然相救,那么这处最大的营寨也势必糟乱一团。”
大手挥动,猛地一指西寨正对着的营寨,苏原厉声说道:“马匹都是拴起来的,路面泥泞,大车怕被冻着拉不动,都入了库,直冲进去后,见了帐篷就放火,他们自然就乱了。”
“北魏也安营扎寨,寨前有壕沟,沿途拒马无数,没法接近啊!”
一旁某位偏将军心有所动,但空谈终究是空谈,实际情况要严厉的多。
“哦?这些小东西叫做拒马啊……我早就想好了!”
苏原胸有成竹,用手指轻轻挑去西寨前的拒马,将一辆小车放于寨门前,又将所有的小马小人放在小车之后,狠心说道:“趁着夜色先撤除咱们的拒马,这些大车必须让不怕死,敢拼命的兵爷驾驭,一直往前冲,把敌人的拒马挑散。大车跌入壕沟之前,马队立即跟着冲,哪怕用尸体填也给它填满咯!然后是手持火把的兵爷......”
声音不高,却说的阴森森恐怖,寒气透着冰冷的盔甲渗入身体,帐内寒蝉若禁,周光武吃惊望向来路不明的年轻人。
在他身上似乎有种狠劲,为了某种目的而不择手段......
苏原猛然闭嘴,直觉的浑身冷汗直冒,他察觉自己在变,特别是在军事争斗上,变得嗜血,有些疯狂,淡淡的兴奋,甚至不择手段!
刚才这番言语哪里是他临来时想出来的,分明是刹那间产生的念头,冷不防全说出来,
似乎可行,十余位将军交头接耳,纷纷低声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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