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店中富贵人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郝刚奔走了几条街,才将这小贼拿来。此刻见姑爷扶倒在案,想必是被人欺辱,随即对众人说道:“这玉轩坊连个小贼都拿不住,恐怕他日诸位也难防贼手啊!”
今天没白给郝刚换这身行头,果然好样的,晚上再给你加菜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门外看热闹的人交头接耳道:“这玉轩坊做大以后,常常以次充好,如今连个小贼都防不住,啧啧啧……”
楼上楼下的富贵,刚才还在与侍女商谈价格,此时也将手中玉器一一退还。
那俊朗青年有口难辩,手中长剑瑟瑟抖动,眼神死死地盯着郝刚,好似要吃人的模样。倒是那陈族长经过上次羞辱,多学了几分忍耐之心,只见他换了一副笑容说道:“言重了、严重了。”
说罢,走到案边将李君扶起来,整理好他的衣衫,躬身施礼道:“刚才确是本君误会了何家妹婿,实着店中事物繁杂,无心之举。”
说时,从案上拾起那支红玉梅花簪,捂在李君手心温声劝道:“既然此簪与何家娘子甚为贴切,今日便赠与何家妹婿,算是赔罪。还望何家妹婿宰相肚里能撑船,莫要将此事挂在心上。”
话言毕,李君摇头晃脑地摸摸自己的小肚皮,呵呵笑道:“我这度量虽小,却也能容得下几条破船。”
陈族长已然忍到此处,就不会再多生事端,忙叫人取来那雕刻了精美牡丹花的檀香木盒,将簪子装了进去,躬身递与李君。
“陈族长盛情难却,李君就笑纳了。”李君说时接过檀香木盒,走近那侍女身旁,将红玉梅花簪取出来,轻轻插入她已经吓得颤抖的发髻中,温声道:“姐姐莫要哭了,哭花了妆扮,就不好看了。”
侍女闻言,止住婆娑泪水呜咽道:“小婢不敢!”
“哎!你家主人已经将此簪赠送与我,那弟弟想送给谁,就送给谁。”李君说时,转身看向狠抠大腿的陈族长。
陈族长有气难咽,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郎才女貌,绝代佳人,既然何家妹婿钟情于你,你便收下吧!”
那侍女迫于之前的精心调教,自是不敢不接。李君抹去她眼角泪水,关切道:“我家娘子虽不能拥有此簪,但若是见到此簪为姐姐这般可人儿所戴,必是满怀欣喜。姐姐有空,可戴着簪子随时来何家与我夫妻玩耍。”
“哈哈哈!这小子倒还是个痴情种子。”
突然,地上发出一声尖笑,众人齐齐看向郝刚踩在脚下那个衣衫褴褛的驼背。有人认出他来,随即轻哼一声骂道:“感情是偷军马的贼人侯三啊!”
李君给了郝刚一个眼神,那侯三随即呜咽一声,趴在地上喘不过气来。
“今日就叨扰陈族长了!适才被你这几个五大三粗的护卫一吓,早间吃的稀粥也消化完了,这会得赶回去吃我家娘子做的午饭了。”
主仆二人说时就要离门而去,却听后方有人喝道:“人可以走,留下贼子!”
李君晃晃脑袋,转身对那个俊朗青年怒目道:“敢问此贼子可偷了你玉轩坊何物?”
青年一时哑口无言,陈族长忙上前拉住他轻语道:“礼儿,忍耐!”说罢,又对主仆二人笑盈盈道:“此贼子摸地是何家妹婿钱袋,自然是由何家妹婿发落,我玉轩坊也因此省了诸多麻烦,还要感谢何家妹婿。”
李君抛下一句“见外!”随即对那个侍女咧嘴笑道:“姐姐,记得来玩哦!”
侍女哭中带笑还未回应,却见主仆二人已然拨开人群上了大道。
店中富贵有人认出,此子便是那日在何家巧舌如簧,拥蔟厢军归位的小子,嘴中不时为陈族长叹息:“果然是长安来的贵族,滑头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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