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攻坚战即是攻打城防比较坚固的城池或者关隘,相信很多将领都明白,在没有种种特殊条件的情况下、战力对等的双方,若是不能多出数倍乃至十数倍于防守方的兵力,哪怕最终取得胜利,可其中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必定是极其惨重的。
而仅仅三四倍于对方、兵力只有一万三千余人的白袍军,没有内应、甚至半数以上都是新兵,就敢攻打一座城墙按照郡城规制建造的城池,无疑是十分胆大的。
不过,此刻攻守双方的兵力基数并不庞大,何况益亭所倚仗的,无非就是那两千偶尔调往边境协防的官军而已。
新的一天来临,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在这万物苏醒的时刻,本应是十分轻松美好的,然而,城头上的守军士卒,悬着的一颗心始终都没有放下来。
见到白袍军的营盘升起了袅袅炊烟、一支支负责警戒的巡逻队轮番进出,一个个瞪大着眼睛、神情愈发戒备的益亭守军知道,对方的攻击,估计很快就要开始了。
但是,事情明显和他们所想象的不一样,一直到了中午,白袍军依旧没有发起进攻。
为此,很多守军的眼睛开始疲乏,虽说春季的阳光并不是很强烈,但站在城头上全神贯注了如此长时间的他们,仍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怠倦。
而白袍军则不同,休息了一夜,清晨用过饭后,除了众多劳力之外、所有士兵都得到了半日的养精蓄锐时间。
那些随后赶来的新兵们则更加轻松,营盘是现成的,各种杂事也不需要他们去做,即便是连续行军了三四天,但此时他们的状态,纵然与老兵们也有得一比。
“差不多了。”
随着日头偏离天际的中心点,中军帐外的夏良弼在抬头看了看天后,随即朝身边的传令兵吩咐道:
“命令各部火速集合。”
由于所有的士兵全都是整装待发,只用了一刻钟不到的时间,白袍军就全军集合于营盘中央的空地上。
面对精神抖擞的士兵们,亲自指挥这次战役的夏凉弼,脸上显露出了自信满满的神情、其中还夹带着一丝他无法察觉到的威严。
“现正值我义军起事之初……
本将当委以重任……
……谁若是有自信,现在出列。”
此时,夏良弼的耳边,回荡起了当初在寻阳城时,求贤若渴的陈子云所说的话语。
那时候的他,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加入了白袍军,并在攻打县衙和肖府之后得以晋升为小队长。
慢慢地,日复一日的训练、一场又一场战争、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地位也随之越来越高的夏良弼,渐渐地认同了自己在无奈之下加入的阵营,并发自内心的想要去维护它。
看到当初那些训练不足、兵器紧缺、更是良莠不齐的旧部,经历了一次次的战争洗礼后,现在全都已经成长起来,将要指挥万军作战的夏良弼,此刻内心的情绪中充满了斗志昂扬、踔厉风发。
“咚……咚……咚……”
“呜……”
随着节奏缓慢而有规律的鼓声率先响起,沉闷的号角声开始呜呜吹响,营地中央的令旗随之晃动,士兵们立即知道了自己接下来需要做什么,继而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缓缓地、井然有序地出营,直到号角声停下的时候止步列阵。
这时鼓声依然没有停止,甚至越来越激昂响亮。
整整二十台大型抛石机,在工匠营与辎重营的推动下,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益亭守军们眼前。
当高岩统领的步弓营,掩护着这些狰狞杀器来到北门两百步开外、进入守军的攻击范围时,疲倦、震惊以及慌乱的他们终于不能容忍:
“阻止贼人!”
“快!弓箭手给我射!”
年逾四十、右眼角有一道半截手指长的陈年老疤、身形高大魁梧的平虏护军丁启,是整个雒郡内、为数不多的高级武官之一,奉命增援益亭县的两千官军,也是由他全权统领。
面对超乎了自己预估、明显有着充分准备的贼军,因为过度激动,用尽全力大吼起来的丁启,眼珠子几乎就要从眼眶中凸出来了。
一直到开战之前,他唯一庆幸的是,因雨季降临拖住了贼军前进的脚步,让增援的官军及时赶到益亭。
而现在,他再也没有这种庆幸的想法了。不仅是他,面对数量如此惊人的抛石机,很多团练甚至在对方还没有发起攻击的时候、就纷纷面露惊恐地下意识蹲在了垛口后面。
不过大多数知道性命攸关的官军们,还是遵照了丁启的命令,各司其职的行动起来,随即,凄厉又沉闷的破空声响起,益亭的城防武器,开始进行最为猛烈的打击。
弓矢和床弩发射出的巨型箭矢,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曲线、铺天盖地自城头上倾泻下来,企图消灭白袍军的抛石机。
然而,工匠营士兵对此早有准备,他们十人一组,合力举起了一面面双层巨盾,面不改色地抵挡着漫天飞舞的箭矢、守护正在校准攻击角度的抛石机。
期间除了数根带着巨大的贯穿力、宛如标枪般的巨箭之外,守军先发制人的第一轮反击,甚至没能给工匠营造成有效的杀伤。
“继续攻击!”优阅读书euyue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