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谭锡泉做出协同梓城守军发动夜袭决定之时,时间在漆黑一团的寂静夜晚中,渐渐地快来到了寅牌时分。
基于人数不多,加上又全都是老兵,是以,梓城西门十数里之外的官军骑兵、除了百来号随军出行的征夫外,已经在一刻钟内尽数集结待命。
“命各队依令进军。”一身戎装,策马于军前、手中长枪寒芒逼人的谭锡泉大声道。
白天有侦骑多次探过两地的道路,得知白袍军并没有设伏,这更加深了他毕功于一役的念头。
“是!”几名传令兵调转马头,手拿着火把,迅速地将命令传至各部。
神色激动的各部头领,早已提前得知谭锡泉的计划,此刻收到将令后,立即再度开始叮嘱手下士卒,抛开一切杂念,一定要盯紧前方开路的骑兵。
由于骑兵是夜晚行动,因此哪怕是在官道上前进,也必须得有先头探路的小队指引。
虽说有一部分的骑兵配备了火把,可那是用来照亮最后一段冲锋的路程、或者用以烧营的。
再加上想要出其不意,大军就不得太过张扬、同时速度也不能太慢,所以谭锡泉所部除了开路的人马,队伍中只有零星的光亮、照明了各部的领队军官所在,士卒们只需要紧跟着前方的人和号令兵,就能保证不会轻易掉队。
官道上,一千名骑兵朝北门发起了冲锋,以骑兵的速度,两门之间的距离,转瞬即到。
大约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此等如雷的马蹄声,自然瞒不过白袍军的夜间巡逻队。随即,梓城北门和西门的交界点,顿时响起了一片嘈杂声。
“不好!”
“快回去报信!”
虽然提前得到过吩咐,但白袍军巡逻的士兵仍旧有些不敢相信,这些官军,竟是如此的大胆!
不过,知晓谭锡泉计划的陈子云对此早有准备,只休息了两三个时辰就已登上北门巡防,见官军果然来袭,当即连连下令,同时,白袍军城外的营地开始吹响号角。
随着此起彼伏的号角声响起,谭锡泉已经率部冲到了白袍军的一里开外,对方的动作在他意料之中,这段如此之短的距离,骑兵眨眼间就能杀至,即使对方得到夜哨的示警,但在时间上,已然是来不及了。
在城外的喊杀声越来越响、并亮起了一片火光的时候,北门的吊桥随之轰然落下,铁闸门正在缓缓升起,官军骑兵们见状,顿时一脸的喜意。
尽管骑兵们都坚信,纵然没有援手,他们也能大破贼人,但眼下梓城守军的举动,终归是没有令他们失望!
白袍军营地的正门,只有数队梓城降卒拿着劣质的武器,瑟瑟发抖地防卫。
而营地内的中央处,王卓率领陷阵营全体士兵列好了队形,在前端数十顶空无一人的帐篷掩护下,静静的等待着。
营门那些降卒的任务是,待官军骑兵冲至时,只须佯装败退回营地深处即可,而且接下来他们也不用正面迎战。
王卓是个倔脾气,脑海里根本就没有败退这两个字,若是按照他的行事风格,自然不会撤换掉白袍军的精锐士兵,用那些难堪大用的降卒值守。
不过此战是白袍军第一次与精锐骑兵正面作战,也是首次进行大规模的夜战,全局的部署、甚至就连最简单的环节都是由陈子云亲手布置,因此王卓只能依令行事。
就着己方和对方的一大片火光,依稀看见了官军骑兵正越逼越近,喊杀声也愈发地响亮,王卓没有理会外面有多少敌人,叫声越响,他越兴奋,站在队伍最前方的他,轻声对自己手中的长枪说道:
“老兄啊老兄,一会就看你的了,可千万别让俺丢脸!事后俺定会报答你,用最干净的清水给你冲洗身子,用最好的石块打磨、上好的布料擦拭,俺保证让你锋芒如初!”
这杆枪,是陈子云在豫章时吩咐匠人们另行铸造的一批长枪其中之一,数量很少,只有十杆,由于枪头状如芦叶,他索性将此枪命名为芦叶枪。
芦叶枪与只有数斤重的普通长枪相比,全长超出一尺有余,重量则在二十至二十五斤左右,由百炼精铁打造,其枪身更加坚固,枪头也更加锋利,即便是具装铠也难以抵挡它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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