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野狗群要是饿上几天几夜,不忍想象。曾碰见它们围了一头牛,瞬间就能将其撕碎。耳朵里响起了田老头的话,这是红房子,自然有管事的人。可是他不后悔。一股莫名的气郁结在骨头里发霉,刚刚稍稍发泄了一下,此时浑身都舒坦了一些。只是令他颇为费解,能有能耐建造这么个红宫殿的人怎么会给莽夫打开大门?若是没喂了野狗,田老头估计也会狠狠地揍他一顿。
幸好,此时田老头的嘴也被绳子死死地勒住,根本无法发声,自然也无法骂他。
距离红门还有十几步远,一阵异香从门外涌了进来,他情不自禁一阵激动,这熟悉的香气,无论如何是忘不了的。可是老怪物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让他来这里避难的吗?哦,难道是来接应他们的。
可惜,他做了个白日梦。
那个男人露出了一张陌生的脸,一点都不白净。他认命地闭上了眼睛,不指望任何希望。既然如此,到了野狗群里,再决一死战吧。无论结局是什么,总有一方会赢得一顿美味。
士兵定是恨死他们了,抬得咬牙切齿不说,还故意晃动肩膀,似乎不约而同都想做点什么。
如士兵所愿。下一刻,他便从肩膀上滚了下来,重重地砸落在石上,幸好有有点肉垫着,虽然疼但也不至于散了骨架。
“等下。”异香靠了过来。
士兵甚是听话,异香如透明的茧子包裹住野人王,转眼,便越过野人王,往前走了两步,蹲下后又站了起来。
“你的?”异香男人举着项圈问他。
那是老怪物临别所赠之物。“还给我。”他说。
异香男人将项圈物归原主,并塞入了他的领子里,站了起来,对着士兵冷声道:“不管你们是谁家的狗,想活命的,都给我滚。这是红房子,容不得你们撒野。”
他望着这张陌生的脸,见眼神如刀子,切过士兵发懵的脸。
无论什么样的人都还是有忠诚的士兵,一个中年男人上前质问:“你是谁,竟敢拦下郭爷的大事。”
“郭爷,哦,不就是铁城看门口的那狗头。”
士兵被呛声,怒脸正欲挥拳时,另一个年长的士兵在他耳旁言语了几句,便低头不敢再废话。
“人呢,我带走了。”异香男人指着他和田老头对士兵,笑眯眯地交代道,“他们是我家主人的贵客,你们家郭爷要是再敢用动他们俩一下,最好记住用哪一根指头碰了他们,才好自行切下来喂狗啊。可千千万万别等我上门收账,我的伙计切惯了鸡鸭鹅的脖子,只喜欢脖子,别的什么啊,都不敢兴趣。然后,你们可以滚回去了。”
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哦,等等,你们回去后,最好对你们郭爷实话实说。我呢,还有句话要送给他,你们该大声告诉他:红墙里,蚂蚁不肯来,苍蝇不敢生。”
“你是谁?”那个中年士兵倒是有几分勇气。
“红房子里区区一名帐房先生。”说罢,男人挥手道,“别瞧了,赶紧找你们郭爷去吧。只要能少受点苦,尽管往我身上推。利息嘛,好说!”
士兵立即飞窜而去。
男人走了过来,从他腰间掏出了匕首,在胸前晃了几下。“你可真是个香馍馍。”随即,用匕首分别切断了他和田老头手指粗大的绳子。
嘴巴恢复了自由,田老头立即表示感谢,拱手抱拳于胸,道:“敢问帐房先生大名?”
“没有。”
“是人都会有名字。”野人王不信。
哈哈哈哈,男人笑了起来,举着手中的金算盘对他们说明:“无利,非得有名字吗我却喜欢人人都叫唤帐房先生。”
“你认识老怪物?”他揉着鼻子,这种异香分明就是铁证,鼻子绝对不会骗自己。
“我家先生?”男人愣了一下,旋即又露笑,“无道先生正是我的主人。两位真是让我久等啊。鸡啼时分我已守在路口,蝙蝠出门我才敢卧床。半年来,两位究竟去了何处,如今怎么又忽地出现了。若不是这项圈,适才我是真的不敢相信你们竟然还活着。”
“竟有半年了。”田老头说。
”可不是,我都想着要不要给二位做个空坟,好烧点纸钱给二位。”
帐房先生完全没有必要说谎。那半年究竟去了哪?过去的记忆绝对不止半年。看老头脸上的困惑不少于他,便决定暂时不问。
“帐房先生,真是无利不起早啊。”田老头的五官松开,朝男人送上了一个友好的笑容。“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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