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高的窗孔里透出一道翻覆着尘埃的光柱,穿破室内紧锁的黑暗,斜斜露出新一天来临后的明亮。赫伦迷糊地睁开双眼,窗外飘忽的冷风带动枝丫摆伏的黑影。
又贪睡到这个时间了——自从大量输血给周若彤之后,赫伦的生物钟便有些混乱了,早起的习惯对他来说越来越难以保持。
赫伦猛地掀开被衾,仅着单衣的身体在空中划了个半圆,一个翻身而起,准确地落在床榻前的地面,“糟了!又迟到了!唉!!我最近这是怎么了。身子发沉、精力不济的。”
一连打了几个冷颤哆嗦后,赫伦叹息了下,便赶紧穿衣穿裤去了。虽说自己就是总管,可一再迟起懒床总归不妥。就在昨天,他便亲耳听到杨猛一大清早就来到堡中的医诊所视察工作,甚是勤勉负责、克己奉公……
穿戴好的赫伦把炉子(他发明了煤球、改进了炉子)闷好留着火苗,喝了一碗热汤当做早饭便出门了。
赫伦站在地势较高的屋门前,放眼过去:整个庄子顺山势建造,北低南高,堡外是苍茫的大地,除了那一片农田耕地,触目尽是荒凉的枯黄。厚厚的圩墙阻隔了枯黄色的蔓延,这道夯土墙宽度超过了一丈,估摸有前世的四米宽,还有实木箭垛口。拐角处还用粗重的原木搭建起箭楼,与圩墙垛口形成交叉火力、双重防护。外面还有道壕沟,深一丈许,宽一丈许,可以引河水护卫,可惜连年干旱根本不起作用,只得在沟底插些削尖的木桩。外面是苍茫的大地,除了农田耕地,触目尽是荒凉的枯黄色
可以说新杨堡除了没有包砖的城墙,防务已经无可挑剔。转过身回望:在高墙深沟的拱卫下,堡内的房屋鳞次栉比,占地都很宽敞,民居多是砖瓦房,类似后世见到的明清乡镇。
在街上行走的赫伦看着新杨堡主干道旁正在整修的排水暗沟。堡内的主要街道都配有排水暗沟,用青石板铺上,隔一段留有半掌宽的间隙。
这样的主要街道有两条,分别是东西与南北,南北的约长一里,东西的则有二里,然后大概有十五六条小巷在之间交错穿插。
他试着凑近偏头看了一眼,排水沟深三尺,且成V型,可以很快的将积水排走,设计方面非常合理。旁边有垃圾筐陈列,几十米就有一个。每天清晨,定时会有驴车骡车从这里经过,将一天倾倒的垃圾清走,运到庄外三里外挖的大坑里埋了。
堡内有公共厕所,定期打扫、拉粪、集中处理。附近的人家必须把积存的粪便马桶也倾倒在公厕的茅坑内(不准倒入排水暗沟,违者重罚,举报有奖),以备制造优质肥料。
赫伦抽了抽鼻翼,想着过几天,再向大家推广垃圾分类、设法回收那些有利用价值的废旧物。
对了,最好还应建个洗澡用的澡堂子,冬天蒸蒸桑拿什么的别提多惬意了。只是这很难得,眼下大明干旱,各地用水困难,洗澡就更困难,澡堂也一般只有北京、南京、苏州之类的大城才有。不过拿尘土干搓抹身也实在太过难受了!
看来,得把挖井提到最优先的议程上来了。
说干就干——赫伦马上转向去找杨猛,到了地方却被告知杨猛去了医诊所,还说他受了伤……至于怎么受的伤他们也不太清楚,伤情倒是不重。
些许放下心的赫伦立马向医诊所走去,一路上不断有人满面笑容招呼他:“总管好……赫总管……”
赫伦点着头回好,一路疾走,最终来到医诊所门口,立刻向里屋而去。他穿过了一道院落,便见到杨猛脖子挂着布练吊着膀子,正漫无目的地踱步来回、东瞅西看着什么……
赫伦诧异之下,没有出声绕到了杨猛的侧面柱子后面去看他怎么了,却惊讶得发现杨猛竟脸上乐呵呵地看着女护士们在门口出出入入。
这——什么情况?!杨猛来看漂亮女人?!赫伦呆愣住了,一时忘记了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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