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后,郑府。
郑喻四处闲逛,看着众人准备着晚上的宴席,为了郑依和陈到的分离颇为惋惜,心情也不觉得烦闷起来。
突然,他看到一名仆人正蹑手蹑脚的向四处窥探,连忙走过去,道:“哎哎哎,你在干什么?”那仆人连忙把他拉到暗处,郑喻一看,却是陈到,忙道:“叔至,你怎么过来了?”陈到叹道:“我当然是来见阿依的。”郑喻摇头道:“不行,爹不许她出来,就连我和阿念都不能见她。”
陈到急道:“我有急事,必须见她!天宏兄,你就助我一下吧。”郑喻只好道:“好吧,我找阿念来助你,你在这等着。”说罢他便去找郑念,不出一会儿,他便带着郑念过来了。
郑念道:“叔至哥哥,你要见三姐,你要进去是不可能的,只有她出来才有机会。”陈到忙道:“阿念,你可有办法?”郑念微微一笑道:“办法倒是有,可是小妹我可得受苦啦。”陈到不解,郑喻却明白了,说道:“四妹,你是要替三妹在她房中是吧。”陈到也醒悟过来,忙道:“那就有劳阿念了,下次定当重谢。”郑念笑道:“叔至哥哥,不用谢我。你只要保我三姐幸福即可。”陈到一抱拳道:“一定,一定。”
郑念便去换郑依,半个时辰后,陈到和郑喻便见郑依穿着郑念的衣服走了出来。陈到和郑依一见面就拥在一起,郑喻连忙对周围的仆人们摆摆手:“啊别看别看,干自己的活啊。”
陈到问道:“依儿,你可知道,我想你有多苦?”郑依哭道:“叔至哥哥,依儿也想你想的紧啊。”陈到叹道:“依儿,你可知道,郑叔叔已经把你许配给了麦子雷······”
“什么?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知道我一点儿也不喜欢麦子雷那榆木脑袋吗?难道······”郑依忽然想起什么,突然道:“今天已经十天了,十天了。”陈到问道:“什么十天了?”郑依哭道:“有个坏人,他蛊惑了爹爹,他要害你们。”陈到心中豁然明朗,忙道:“依儿,事不宜迟,我得赶快回府告诉我爹。”郑依道:“你保重,一定要干掉那个坏人。”陈到点点头,走了。
郑喻正要送郑依回房,只见一名仆人走来道:“大少爷,老爷叫你去,有要事相商。”郑喻见此,便跟着去了。
郑喻走入内房,见郑哲一脸阴沉,不敢多问,急忙坐下。只听郑哲说道:“天宏啊,今天,有的事必须要告诉你了。”
郑喻忙道:“爹,您说。”“我来说。”黑衣人突然走出来说道。
郑喻吃了一惊,道:“你······你是······”黑衣人冷冷一笑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要听就行了。”郑喻看了看郑哲的脸色,只好点头。
黑衣人道:“今天,你们郑家面临存亡之战,不成功,便成仁。”
郑喻吃了一惊,哆哆嗦嗦的说道:“什······什么存亡之战?”
黑衣人道:“汝南陈、郑两家,在今日之后,只能存在一个,而在我看来,存在的,只能是郑家。你明白吗?”
郑喻一脸诧异,看着郑哲一言不发,只好点头道:“我明白。”
黑衣人点头道:“好,今晚的晚宴,我们就要把陈家全部解决掉!”郑喻一震,连郑哲也有些按耐不住。郑喻道:“这······这······”黑衣人笑道:“不用担心,你不负责干掉他们,你负责带人趁着晚宴,把陈府给我一把火烧掉,明白吗?”郑喻只是麻木的点了点头。
黑衣人道:“好,你现在就去准备,晚宴时你不出面。安心准备放火就行,退下吧。”
郑喻如获大赦,赶紧退走,临走前还看了郑哲一眼,见他虽然面露不忍,但脸上更多是果决狠辣之色,知道已无可改变,只好满脸悲痛的走了。
陈到飞速跑回陈府,迎面撞上了陈洪。陈到连忙道:“快!召集所有人!立刻!马上!”
陈洪被他近乎疯狂的举动吓到了,连忙答应。陈到纵身就往内堂跑,见到正在看书的陈则和陈刚,便喊道:“还看什么书?再看我们就都玩完了!”陈则、陈刚一头雾水,问道:“什么玩完了?”陈到急道:“我们陈家要玩完了!”
这时陈正等人也都赶到,见他如此疯狂的大叫,忙问道:“你又在发什么疯?”陈到道:“爹,孩儿刚刚潜入郑府,见到了依儿,听她说,郑叔叔······阿不,是郑哲,他要害我们!”他心中对郑哲颇为不满,更是直呼其名。
陈正问道:“阿依到底是怎么说的?你说清楚。”陈到道:“依······依儿说······说一个黑衣人蛊惑了他爹,要害我们全家!”陈德道:“那这么说,一切都是那个黑衣人在搞鬼。”陈正道:“正好,今晚的宴会,我当面找贤弟问个清楚。”陈到忙道:“不可!今晚他们就要对我们动手。”陈则、陈刚、陈列和陈剑一听这话,脸色都是一变。
陈正道:“你可有证据?”陈到急道:“这还要什么证据?把我们全骗到他家去,这不更好?把我们一窝全歼了。”陈正摇摇头道:“不,我还是不相信贤弟会这样······”陈到大喊道:“爹,我们陈家百年的基业啊,不能就这样毁掉啊。”
陈正脸色一寒,道:“若真是如此,今晚,我们就来个了断吧,他若有杀心,我难道就不会杀了他?”陈德脸色一变,道:“大哥,你是要玉石俱焚?”陈正道:“不错,他不仁,休怪我不义。今晚,我倒要看看,这郑家到底想干什么?”
陈德道:“大哥,我们两家百年世交,又何必······”陈正打断道:“不管我们相交几代,这一代若有恩怨,终须我们这一代来终结,若真要以死相拼,我陈正也绝不会辱没了我陈家的名声!陈洪,命各部今夜准备各种兵器,以备晚上的恶战!”陈德见他意已决,也就没再说什么。
郑喻见陈到疯狂的朝自己冲过来,连忙后退。陈到如蛮牛一般朝着郑喻就撞了过来,挥刀直逼郑喻要害,郑喻挥刀架住,喊道:“陈叔至!我不愿杀你们陈府的人,你还不快走?再不走就没机会了!”陈到怒道:“少在这假惺惺的了,你们郑家没有一个好东西!”郑喻见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便想用激将法,大声喊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吗?我是为了阿依,你死了她怎么办?还不快走?”陈到这才有所醒悟,心道:“我要是死了,此仇就再也没得报了。”便撤刀撇下郑喻杀回府内。
只见陈府内尽是陈府、郑府家丁和黑衣人的尸首,遍地血迹。陈到连杀数人,只见陈洪身中数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忙上前,将他扶起,哭道:“洪伯,您怎么样?”陈洪拼尽最后的力气说道:“三少爷,你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此仇我陈家必报,但绝非今日,你速速逃走,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走!”说罢陈洪两眼一闭,便气绝而死。
陈到泪流满面,放下了待他们如孙子般的陈洪,双眼血红的朝无数黑衣人冲去······
陈刚和陈剑跑出郑府一路冲杀,半路又冲出无数黑衣人拦住了去路。陈刚抬头一望,只见陈府方向一片火红,笑道:“这姓郑的真是歹毒,非要将我们赶尽杀绝。”陈剑也道:“二哥,我们岂会怕了这些狗贼,杀!”两人再举短剑与黑衣人展开混战。
双方大战正是激烈,只听一阵惊雷响起,顿时下起了倾盆大雨。众人的衣衫瞬间湿透,陈刚和陈剑可不管这些,趁着对方有所不适应,一人一招“百鸟朝凤”各自砍死一人。陈刚大笑道:“这群贼子,不过如此!”
只听一人说道:“真的不过如此吗?”却是那领头的黑衣人。他紧追陈德,却不知陈德早就躲在草丛之中,就这样被陈德甩开,不见陈德后,他便一路寻了回来,正巧碰上陈刚和陈剑被围。
陈刚道:“或许你武功在我们之上,但你在我眼里也不过尔尔,大丈夫想杀人,不会光明正大的来战,却只会干这些偷偷摸摸的勾当,连真面目都不愿示人。你说,你们难道不是不过如此吗?”
黑衣人笑了,笑的很是无奈,道:“你既然,这么想看我的真面目,那好,在你临死前,也让你们死得明白!”说罢,他揭下面纱,露出一副白净英俊的面庞出来,其他黑衣人也都揭下了各自的面纱。
陈刚扫视一圈,见所有人都留着长胡子。便道:“胡子兵?你们是西凉人。”黑衣人笑道:“不错,败在我们手下,你们也不冤了。”陈刚沉声道:“我只听说西凉铁骑百战百胜,却不知西凉刺客也如此狠辣,今日你们让陈某是大开眼界啊。”陈剑看那领头人年纪不过二十五岁上下,奇道:“你······你居然这么年轻?”
领头人道:“怎么,你以为年轻就做不了事了吗?别把世间所有的年轻人都归结为你们一类。”陈刚笑道:“年轻人自然能做事,只不过要做好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领头人知他在嘲讽自己,不怒反笑道:“陈家兄弟,你们知道的也够多了,来来来,让我送你们上西天!”说罢,他一挥手中长剑,使出一招“狂龙卷地”直逼二人腰部,两人急忙分开,领头人重重一剑砍向陈剑,陈剑横剑一挡,被领头人深厚的内力震得后退数步。
陈刚毫不畏惧,一招“金龙吐信”直击领头人后背,领头人一招“神龙摆尾”躲过这一击,接着一脚踹在陈刚腰间,陈刚闷哼一声,向前便倒,陈剑急忙扶起。
领头人嘿嘿笑道:“怎么?想好怎么死了吗?”说罢他把剑插在地上,双手向下一趴,四肢落地,口中隐隐出现咆哮之声。
陈剑忽然道:“你这招,和爹在郑府用的招数颇为相似,你是怎么学来的?”领头人不屑道:“你看错了吧,就凭你爹那点儿微末道行,怎么可能会这种高深内功?”陈剑大怒道:“不许侮辱我爹!”朝着领头人一剑砍去。领头人口中虎啸不止,道:“既然你着急走,我就送你先去!”双臂抬起,朝着陈剑直扑过去。宛如饿虎扑食一般。
陈剑见他要以肉掌来对自己的短剑,不由得大喜,忙把短剑朝前一送。只听陈刚在后面喊道:“危险!”短剑还未触碰到领头人,陈剑只觉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一般疼痛,紧接着被一股巨力狠狠地抽中,便无力的向后倒去。
陈刚赶紧上前将他接住,只见陈剑口吐鲜血,再也说不出话来,心肺已俱被震断。
领头人站起身来,笑道:“见过了这个内功,还要硬接,我是应该说你勇敢呢?还是说你蠢呢?”陈刚怒道:“少废话,我还没死,动手吧!”
陈剑已在陈刚怀中断气,陈刚轻轻的将弟弟放下,捡起了地上的短剑,满面死志的看着领头人,道:“今日,你灭我陈家,他日,自有人会来灭你,你好自为之吧。”
领头人冷笑道:“不劳烦你关心,反正那人不会是你陈家人。”说完他突然向前,一剑朝陈刚颈部划去,谁知陈刚却不抵挡,任由他一剑刺来。
“噗”的一声,领头人已冲到陈刚身后,陈刚笑道:“谁说······不会是我陈家人?”话音未落,他便重重的倒下,颈部伤口汹涌的喷出血来。
领头人眼中满是狠厉之色,道:“就地掩埋。”其他黑衣人应了一声,便行动开来。领头人喃喃道:“这陈家人还有些血性,嗯,斩草除根,斩草除根,他们家还有谁?必须除掉。”
陈德用尽心机,才甩掉领头人,他绕了个大圈子,一路狂奔才回到陈府。只见陈府已是一片火海,陈德连忙翻墙而入,只见陈到已是杀红了眼,朝着门墙上的黑衣人就是一招“猛虎展翅”狠狠地将他们斩落。陈德赶紧上前,道:“叔至,事不宜迟,我们快退。”
陈到见是陈德,泪水又流了下来,道:“叔父,洪伯他······他······”陈德道:“我知道,想要报仇,现在还不是时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快走!”扯着陈到就往后院跑。
两人冲到后院,陈德道:“你在这等着,千万别贪战,我去找马找车。”陈到点了点头,陈德转身走了。陈到仰望陈府,只见烈火熊熊燃烧,火光冲天,已呈不可浇灭之势。陈到心中叹道:“可惜我陈氏就此终结了。是谁干的?究竟是谁干的?”
突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叔至哥哥!”陈到回头一看,却是郑依。陈到怒道:“你回来干什么?滚,我不想看见你。”郑依满脸泪水,道:“叔至哥哥,我知道你这是为了我好,但······但我绝不会抛下你,求你也千万不要抛下我了。”
陈到拼死忍住眼中泪水,说道:“你是郑家的,而我,是陈家的,陈家和郑家势不两立!你我缘分已尽,你还是去吧。”郑依呜咽道:“叔至哥哥,我觉得我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陈到大怒道:“在我眼里,姓郑的永远都是不可饶恕的狗贼!不论他是谁!不论他是谁!你立刻给我滚!滚!”
这时陈德驾着一辆马车赶到,一见郑依,冷笑道:“郑姑娘,你在这干什么?”郑依收住眼泪,道:“我来跟你们一起走。”陈德嘲讽道:“怎么?郑哲觉得抓不住我们,还要派一个卧底来跟踪我们吗?”陈到也道:“是啊?你是觉得我们陈家还没死绝,要斩草除根吗?”郑依叹道:“你知道的,不是这样的。”
陈到正要继续嘲讽以赶走她,突然一阵阴冷的声音传到道:“是的,有必要斩草除根一下。”三人回头一看,只见蒙上了面的领头人冷冷道:“陈德,你跑的倒是挺快。”
郑依大喊道:“就是他,就是他蛊惑我爹爹······”陈到打断道:“没有人能蛊惑你爹,只有你爹自己能蛊惑他自己!”领头人道:“你这个两次坏我事的家伙,倒是挺明事理的啊。”陈到却把眼一瞪,怒道:“但是,就是你挑起的事!”举剑朝着领头人就冲了过去。
陈德忙道:“叔至不要!”跳下马车赶去相助。领头人大笑道:“你也来送死啊?好啊,今天让你们五兄弟死一块!”挥动长剑相迎。
陈到一招“夜叉探海”直取领头人腰间,黑衣人重重一掌拍在他剑上,陈到只觉手臂一震,差点儿拿捏不住。陈德纵身跃起,举剑只劈而下,对陈到说道:“叔至快退,快去驾车。”陈到心中一定,知道不可恋战,急忙回身去驾车。领头人嘿嘿笑道:“对对对,你根本就不是对手。千万不要像你两个兄弟一个下场。”
陈到刚刚跨上马车,一听这话,立刻转头道:“你说什么?”领头人一招“追魂摄魄”将陈德击退,笑道:“怎么?那个额头上一个黑痣的和眼睛大大的那个,不是你兄弟吗?哎呀,他们死的那个惨哪!”
陈到只觉血涌上脑,几欲晕去,那额头上有黑痣的便是陈刚而眼睛大大的则是陈剑,陈到一听这话立刻知道两个兄弟死在他手,再也顾不得其他,朝着领头人猛扑过去。郑依急忙拦住,道:“叔至哥哥,这是他的计谋,不要理他,我们快走,快走啊。”陈到丝毫不理,一掌将郑依推开,朝着领头人就要挥剑,陈德已被领头人逼得节节败退,见陈到势如发疯,急忙大声喊道:“陈叔至你个混蛋,不想让陈家断子绝孙就马上给我滚!”
可陈到再也听不到陈德的警醒,一招“金蛇狂舞”直逼领头人咽喉。领头人微微一笑,一招“魂飞魄断”将陈德震飞出去,紧接着朝着陈到打出一掌。陈到急忙横剑抵挡,领头人掌力强劲,重重击在陈到剑上,长剑反撞在陈到胸口。陈到胸口大痛,但拼死忍住,没有发出声音,领头人又是一掌,将陈到重重击飞。
陈德见此,情知势必要拼命,使出陈虎门的“陈氏战魂掌”朝着领头人直扑过去,领头人趁他尚未接近,对准远处的陈到使出“追魂夺命”将长剑如巨弩般直击过去。
陈到见此剑来势凶猛,已是无法躲开,只得闭目待死只听“噗”的一声,如长剑贯穿一般。陈到只觉身体完好无损,心觉奇怪,睁眼一看,只见一个绿色的躯体挡在自己身前。
“不!”陈到惨哼一声。郑依胸口已被长剑贯穿,已是摇摇欲坠,听见陈到的叫声,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了陈到的怀里。
陈德面临生死危机,已无所保留,双掌齐发猛攻领头人各处要害。领头人从未见过此招,不敢硬接,便发掌抵挡以守待攻。陈德一招“暴虎冯河”如暴风骤雨般攻向领头人面门,领头人挥拳格开,不防被陈德一招“虎口拔牙”拍中下颚,领头人只觉天旋地转,急忙施展轻功,退后数步躲开。陈德并不上前,而是猛地后退去驾马车。
陈到抱着郑依奄奄一息的娇躯,不禁泪如雨下,道:“依儿,我让你走,你为何还要回来?你跟着我永远不会有好日子过得,为什么······”郑依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叔······叔至哥哥,你知······知道吗?离开了······你,我······我永远都不会开心,永远······永远都不会好过的。”
陈到泪中含笑,叹道:“这······这都是我的错。”郑依勉力挤出最后意思笑容,道:“叔至哥哥······要······要多笑,这······这样更帅,你有你的志······志向,一定要去做······做济世利民的大······大英雄,再找······找一个真正称心如意的姑娘······姑娘。”
陈到双眼已被泪水所遮蔽,眼睁睁的看着郑依渐渐闭上了双眼,永远的睡了下去。只觉心中无比痛苦几欲死去,仰天怒吼一声:“杀!”与隆隆雷声混在一起,让人内心颤动,难以平静。
陈德驾车逼近陈到,喊道:“叔至,快上车!”陈到大吼道:“我要杀了他!”就要上前,领头人忌惮陈德的怪异掌法,迟疑不敢上前。陈德顾不得许多,一掌拍在陈到后颈,陈到眼前一黑,便已倒地,陈德一把将他抓起丢进车内,然后策马疾驰。
领头人顾不得其他,飞身追来,陈德右手一扬,甩出无数飞镖。领头人闪身躲过,只见马车早已冲出后门,领头人还要追赶,却见郑喻率人冲了进来。
郑喻担心领头人真的杀了陈到,便想带人前去搅局以便他能成功逃生。却见到郑依的尸体横在地上,顿时只觉天旋地转,猛地扑在郑依的尸首上,大哭道:“阿依,你怎么了?大哥在这里啊,你究竟怎么了?”
领头人冷冷道:“他死了,你看不出来吗?”郑喻转过头来,脸上杀气腾腾,瞪视着领头人道:“是谁,是谁干的?”领头人阴仄仄的说道:“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个陈家剩下的公子。”郑喻颇觉诧异,道:“陈到?不可能啊?他和阿依······”领头人笑道:“你呀,还是涉世不深,那陈到恨透了你们郑家,见到了你妹妹,立刻迁怒于她,一剑就要了她性命。唉,我也是想来救援,可惜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啊。”
郑喻半信半疑,道:“但终究还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们又何必和陈家火并?若不和他们火并,阿依又怎么会死?”领头人嘿嘿笑道:“怎么?你是打算找我报仇了吗?我看你还是搞清楚是非,找你真正的仇人去,你妹妹可不是死在我手上!”说罢,他飞身直奔书楼,将郑喻撇在原地。
郑喻瞪视着领头人的背影,喃喃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又看了看郑依的尸体,不由得怒道:“陈到你这贼子,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为阿依报仇!”
领头人赶到书楼,黑衣人们正在拼命灭火去救众书。领头人喊道:“快!找那《救国策》,千万别烧坏了!”这时,一名黑衣人走到他身旁,道:“公子,不去追那逃走的两人吗?”领头人摆了摆手,道:“找书要紧,那两条贱命,无需太过着急。”
黑衣人道:“可是,他们一旦跑远了,一来不好找,二来容易在江湖上乱传。”听了这话,领头人嘴角闪出诡秘的笑容,道:“放心,他们逃不掉的。”
陈德驾车疾驰,到了天明方才停下,见身后并无追兵。便去看陈到,只见他早已苏醒,只是满眼血丝,一言不发。陈德叹道:“叔至,人生总要经历一些挫折,你现在所经历的不是一般人所经历过的。人要有过挫折才能成长,希望经此一事你能真正的成长起来,记住,今后再也没有亲人能帮你了。”
陈到问道:“叔父不是还有你吗?”陈德苦笑道:“我能帮你的在将来没有多少了,现在,我只能带你去闯江湖了,希望在江湖上你能有所收获,将来既能有你自己的一片天地,又能查明郑家与我们火并的真相以便为我陈家报仇。”
陈到沉重的点了点头,问道:“那叔父,我们现在去哪?”
陈德答道:“常山。”陈到奇道:“常山?那可是在汝南的东北啊,为什么去那里?”陈德道:“这一来,我之前闯荡江湖,在常山一带浪迹许久,有许多江湖朋友在那,也好互相照应。二来,你有个叔叔在常山郡为官。”
陈到问道:“叔叔?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陈德叹道:“嗯,此人名叫陈离,是我和你爹的堂弟。你叔祖父就他这一个儿子,不过你叔祖父身体不好,早年对陈离没有什么教导,成年后陈离他就自己出去闯荡,多年来杳无音讯。后来终于有了他的消息,你叔祖父那时病重,想再见他一面,可他却回话说要当大官了,没空,你叔祖父心中一急,去世了。由此,你爹大怒,不许他再回陈家,他也没再回过话,不久前我们听说他在常山郡当上了元氏县的县令,他还送来了礼物,希望我们能去道贺。你爹对此是颇为不屑,我也就没敢前去,只是写了一封回信。你爹对他所为颇为不齿,不会跟你们说他,更不会让我提他。”
陈到问道:“那现在,我们要去投奔他吗?”陈德道:“也不一定要这样,但总得和他打声招呼,也好照应。”陈到点了点头,道:“好吧,事已至此,我们赶快出发吧,免得又被他们追上。”陈德一甩马鞭,道:“怎么,现在不想杀了他吗?”陈到一咬牙道:“现在还杀不了他,等我学到了真本事,再报仇也不迟。”陈德笑着点头道:“现在知道还不晚,记住,你身上背着的血海深仇是很重的,切忌因小事而失控,将来误了大事。”陈到点头明白。
两人奔驰了三日,这天来到了一个县城的郊外,陈到捂着肚子道:“叔父,这么多天了,吃的太少了,我又饿了。”陈德也只听独自咕咕乱叫,便道:“好吧,先吃顿饭再说。”他们逃出陈家,身上带着的盘缠不多,但支撑到常山还是问题不大。
两人走向一家饭店,一个伙计出来迎接,道:“二位客官,想来点什么?”陈德道:“快点上五斤牛肉,几碟小菜,记住,要快。”那伙计应了一声,进去了。
两人坐在门口,陈德注意到周围的几位客人在偷偷议论他们俩,便对陈到道:“好像不太对,记住提防周围这几个人。”陈到点了点头。
这时一位客人走上前来,一掌拍在陈德的肩膀上,道:“这位可是‘江湖浪子’陈德兄?”陈德一怔,“江湖浪子”是陈德在江湖上的自称,居然被这人喊了出来,不禁诧异起来。
陈德抬头一看,只见这人皮肤焦黄,满脸的皱纹,左脸上还有一道刀疤,一看就是江湖人士。陈德便道:“我是陈德,不知你是······”刀疤男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是陈德对吧,那这位公子就是你侄子陈到?”
陈德心中警惕,自己的名号有人知道或许还情有可原,但陈到从未在江湖上露面,又怎会有江湖人士认识?答道:“不错,他是我侄子。”
刀疤男大声道:“那就对了,抓住他们!”一掌朝着陈德直劈而下,陈到抓起身边的椅子,朝着刀疤男横扫过去。刀疤男躲避不及,被重重砸中胸口,向后倒下,将一个椅子压得粉碎。
其他客人纷纷上前,陈德见势不妙,拔出长剑,怒道:“你们是何人?我们叔侄俩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抓我们?”刀疤男爬起身来,嘿嘿笑道:“只能怪你们太倒霉,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认命吧!”说罢,他又扑了上来,其他人也拔出刀剑冲了上去。
陈德怒极,一招“虎啸风生”将一人拍飞,又抬起右脚猛地踹中身后一人。陈到卸开刀疤男一拳,反手一掌拍在他肋骨上,刀疤男惨哼一声,倒身便退。
陈德低身躲过两人攻击,长剑一扫早将两人双腿划伤,那两人双双惨叫倒地。其他跃跃欲试的客人们见此,便不敢再上前。陈德一脚踩在刀疤男的胸口,问道:“是谁指使你们来的?快说,不然要了你的狗命!”
刀疤男口吐鲜血,道:“你要杀要剐,我绝不皱一下眉头,但你要知道谁要抓你,我无可奉告。”陈到怒道:“怎么,连命都不要了?好,我成全你!”就要举剑,陈德拦住他道:“得先问清楚。”又问道:“不就是一个人的姓名吗?你又何必拼着命都不要?”刀疤男吐了口鲜血道:“他说了不可透露他的身份,否则告密者全家性命难保,你说是我的命重要还是我家人的命重要?”
陈德没想到领头人竟如此狠毒,抬起右腿道:“既是如此,我放过你,以后少做坏事,听见没有。”刀疤男唯唯诺诺的站起身来,被其他人扶起。
刀疤男又道:“陈德兄,我好心提醒你一下,消息传播的比你们跑得快,小心道上的所有人才是最重要的。”陈德心中一惊,忙对陈到道:“叔至,事不宜迟,我们快撤!”陈到也知道不妙,转身就看到店小二拿着根木棍逼向自己。
陈到大怒道:“连你也想拿我们!”一拳便将他打倒,店小二忙跪地求饶,道:“爷爷饶命,小的只是一时财迷心窍······”
陈德叹道:“罢了。”揪住陈到,飞奔上了马车便走。后面刀疤男追喊道:“一路小心。”
陈到坐在车内,问道:“究竟是谁,竟然如此穷追不舍。”陈德道:“此人势力庞大,手法又极其狠毒,我们必须避其锋芒。此次路上,定是杀机四伏,人人可能都有杀我们之意。眼下敌在暗我在明,得快点到达元氏县一避才是。”
两人一路疾行,肚子饿了也只是让陈德一人快速打一些干粮,然后快速离开不敢多做停留,又过数日,终于到了元氏县的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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