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见离元氏县县城已是不远,便放慢了速度。突然,只见一道黑光从身边闪过,便消失不见。陈到惊问道:“那是什么?”陈德站起身眺望一阵,道:“好像是一匹马,不过跑的太快了看不清楚,已经跑出去好远了。”
陈到奇道:“马?世上竟有如此迅捷的马,真是奇闻。”陈德却笑道:“这世上,有一些千里马。但是平常人看不出来,只有擅长训马之人才能识得。”陈到问道:“这千里马,恐怕是价值连城了?”陈德摇摇头道:“非也,任何宝物的价值不仅仅在于自身,更在于你怎么用。我大汉开国之初,孝武皇帝为了夺取大宛国的汗血宝马,命大将李广利连续发兵,共出动二十多万人,这才夺得几匹汗血宝马。但你说为了这些马就损失无数生命与财产,又能算是有多少价值呢?”
陈到答道:“还不如不要。”陈德点了点头,道:“那时是盛世时期,还经得起这样的无端消耗,但现在我们山河破碎,要是出来这样的君主,天下将亡矣!”
陈到也叹了口气,忽然问道:“叔父,这汗血宝马是什么样的宝马?”陈德道:“就是一种千里马,出的汗如血般殷红,故得名汗血宝马。”陈到羡慕道:“我要是有一匹这样的宝马,那该多好。”陈德一拍他脑门,道:“别白日做梦了,想想到了县城后该怎么做才是你该想的。”
两人又行一会儿,到了一个小村庄。陈德担心危险,便将陈到留在了马车上,自己只身前往,观察一阵后,回来对陈到道:“这里都是农民,应该没有得知追杀我们的消息,你也下来吧,我们一起吃顿饭。”陈到天天呆在马车里早就腻了,二话不说就跳下马车跟着去了。
两人又找了家小餐厅坐下,点了几个小菜。陈到又忍不住向旁边的一位老汉发问道:“老伯,您知不知道那匹黑马啊?”老汉问道:“哪匹马?家马吗?”陈到说道:“不是,是那匹黑色的野马。”老汉却问道:“黑色的野马?你是说泰乌云?”陈到奇道:“咦,它有名字啊?原来它叫泰乌云。”
老汉摇摇头道:“你可千万别去招惹这匹马。”陈到奇道:“为什么呀?”老汉叹道:“你不知道啊,这泰乌云不是一般的马,它是天上的一条黑龙变的。”
听到这,陈到不禁笑道:“老伯,您想太多了吧,马怎么会是黑龙变得呢?”老汉摆摆手道:“哎,小伙子,你不知道啊,我们这里早就有黑龙白龙变马的传说,几年前啊,就先天降了一匹白马,那马啊天生神峻,跑的极快,据说还可以日行千里呢。啊对对对,它还有个名字,叫夜照玉。”
陈德也凑上前道:“夜照玉?貌似听说过,好像是匹良马。”老汉点点头道:“是啊,后来好像是认了个主人,就跟随主人走了。前些日子,传闻说白龙走了,黑龙也将下凡,又一次天降大雨,只见黑云滚滚,有一片黑云沉寂在了常山。雨停后黑云也消失了,之后就出来了这匹黑马,人们将传闻和黑云结合起来,给它起了个名,就叫‘泰乌云’。这马的力量和蛮横劲可不比夜照玉差,你们可千万别去招惹它啊,小心上天发怒,那可就糟了。”
陈德点了点头,道谢一声,那老汉便走了。陈到道:“怎么总有这么多邪门的事情发生?先是那托梦的《救国策》,又是这天龙下凡化成马,我就不信这些。”陈德不禁笑道:“你不信,难道你要去抓那泰乌云当坐骑不成?”陈到微微点头道:“正有此意。”
陈德听他这么说,不禁怒道:“你不要胡思乱想,这马不是你抓的了的。你要真想让它做你的坐骑,就多把心思放在将来怎么练功上,练好了功再想怎么征服这匹天马。”陈到点头道:“好吧,先想着练功,练功。”
两人吃完饭,重新上了马车。又走了一段,只听身后渐渐有一阵马蹄声靠近,陈到不由自主的说道:“泰乌云!”便回头一看。陈德刚要呵斥他,只听陈到喊道:“叔父快走,又追来了!”陈德回身一看,只见十几名武林人士打扮的人各持刀剑,纵马追来。口中喊道:“贼子陈德、陈到,快快下车受缚!”陈德知道不妙,赶紧快马加鞭,怎奈拉车的几匹马力气有所不济,几次呼吸间,就被对方赶上。
领头一人皮肤黝黑,纵马奔到马车旁边,大大咧咧的喊道:“两个姓陈的,跟陆爷我回去吧,别再费力跑了,没用的!”陈德“呸”的一声,一口浓痰朝着他就喷去,岂料此人武功远在刀疤男之上,低下身就躲了过去,狞笑道:“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陆爷不客气了,大家伙上!”后面十几人举着刀剑赶了上来。
陈德右手一挥马鞭,重重抽在一人的脸上,那人叫了一声,便坠下马去。陆爷一看,骂道:“贼子还挺狠的。”快马上前朝着陈德一刀削去。陈德闪身躲过,挥剑反击,一剑砸在陆爷的马头上,那马受惊,直立起来,陆爷急忙拉住缰绳,陈德一招“降龙伏虎”击在他马的脖子上,那马仰天翻起,连人带马重重摔倒在路上。
陆爷顾不得疼痛,大喊道:“快追,一个也不要放过。”陈德暗暗对陈到说道:“带着车是跑不掉了,准备砍断缰绳,骑马离开。”话音刚落,又有几人敢上前来,举刀便砍。陈德、陈到各举长剑抵挡,根本无暇去砍断缰绳。
这时,只听身后一声长长的马鸣声传到,紧接着一匹黑马从后奔至。陈到一看是泰乌云,心道:“这泰乌云好生厉害,刚才还在我前面,不知怎么的就到我后面去了。”陆爷刚刚翻身上马,见到如此神峻的泰乌云,不禁大喜,道:“快快,你们几个去抓这匹马,等会和这两个姓陈的一起拿去请功定有重赏!”
众敌分出三人去追泰乌云,泰乌云不知是想和人玩玩还是怎么,竟放慢了速度等那三人靠近,陈到大叫:“不可!”但距离过远,根本帮不了忙。
最快一人掏出绳圈朝着马头就甩过去,正好套在泰乌云脖子上,泰乌云一惊,突然加速,那人出其不意,一下就被拽下战马摔在地上。泰乌云快如闪电,只是一次呼吸之间,就把他拖出丈余远。那人身子在沙土上不断拖行,只觉疼痛难忍,只得放手,泰乌云只觉一轻就又减速,回身看着他们,好像玩闹的孩子一般。
陈到和陆爷见此,心中都是更加喜爱。陆爷撇下马车喊道:“我来抓这畜生,你们把这车上的人都给我抓了,一个也不要放过!”陈到一看,双腿发力跳出马车,不偏不倚的落在之前落马那人的马背上。
陈德连忙喊道:“叔至,你干嘛?”陈到一边打马前行一边回头喊道:“叔父,我们分头行动,县城汇合。”便加速朝陆爷追去。其他人又挥刀攻上,陈德想再喊也已来不及。
陈到等五兄弟的马术是陈正亲自请的西凉马术师所教,五人马术在汝南可算是一绝,成年之前,陈到都是每天纵马满城飞驰,总是展现高超的技术,此技就是陈则、陈刚等马术高手看了都是自愧不如。陈到生来就不聪明,但是憨厚淳朴,爱马术自然爱马,所以见了泰乌云就会如此动情。
陆爷见陈到纵马追来,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指挥着另外两人准备套马,陈到喊道:“赶快住手!”陆爷大笑道:“小娃娃,就凭你?还是好好瞧着你陆爷是怎么抓马的吧!”又朝那二人喊道:“快动手!”
那二人同时甩出绳圈,双双再次套在泰乌云的脖子上。泰乌云又想故技重施,突然发力狂奔起来。那二人已有防备,双腿夹紧胯下坐马,死死拽住绳圈,双方僵持不下。陈到怒吼一声:“住手!”便将长剑甩出,正好划在一人背上。
那人后心一痛,力气便松了,猛地被泰乌云拽下马去。另外一人失了帮手,心下便怯了,泰乌云再一发力又将他拽了下去。
陆爷大怒,骂道:“你个小杂种!”减缓马速朝着陈到一刀砍去。陈到一手抓住缰绳,身子一转躲到马的另一侧去。陆爷一刀砍空,双手按住马背,朝着那马就是一脚,那马突遭重击,朝着陈到那边就歪过去,陈到双脚朝着地面猛地一跺,回身上马,那马也稳住身子。陈到一拉缰绳远离陆爷,陆爷再挥刀也碰不着了。
陆爷见此,抛下陈到又加速直奔泰乌云。泰乌云像是来了兴致,又一次减速看着陆爷追上来。陈到忙喊道:“乌云快跑!”打马追来。
陆爷大声喊道:“你这畜生!”挥刀朝泰乌云的屁股砍去,泰乌云或许感到一丝寒意,赶紧加速躲了过去。
陆爷一击不中,更加愤怒,挂住刀拿出身背弓箭就要瞄准,陈到纵马冲上,一掌推在他腰间。陆爷突遭干扰,一箭便射偏了,这下他更加愤怒,顾不得搭箭,举起手中的弓,一弓朝陈到扫来,正砸在陈到脸上,陈到只觉眼前直冒金星,赶紧抓住缰绳,差点没摔下马去。
陆爷心道:“只有骑上这畜生,才能降服它。”想到这,他撇了弓,再次加速逼近泰乌云。泰乌云见他还来,也减了速让他靠近。陈到只觉这泰乌云玩性太重,不知危险,也加速上前。
陆爷见距离逐渐靠近,突然离鞍,双脚一发力,朝着泰乌云就扑了过去。陈到知道他的想法,赶紧上前,但是已是制止不及。陆爷眼看可以得手,身在空中还在大笑。谁知泰乌云突然急停,两条后蹄高高抬起,正好踹在陆爷脸上。陆爷“哇”的惨叫一声,向后直飞,摔在地上,两颗门牙已被踹掉。
陈到大喜,心道:“这泰乌云还挺有意思。”双脚踩在马鞍上,突然发力也朝泰乌云扑去。泰乌云刚刚收腿没有防备,陈到正好扑在它背上。泰乌云大惊,猛然加速,陈到赶紧抱住它的脖子,才没有被掀下马去。泰乌云跑出几里地,见陈到还是死死抱着自己,便原地乱跳起来,震得陈到头晕目眩,但心知一旦放手则前功尽弃,死死抱住不撒手。
泰乌云拼命挣扎,陈到双腿赶紧夹住它肚子,这下泰乌云再怎么跳也无法将陈到摔下来。但它仍不放弃,两条后腿站住不动,以两条前蹄为轴旋转起来,陈到只觉天昏地暗、东西难分,双手力气加大,泰乌云有些窒息,赶紧停下。陈到便松了力,泰乌云又赶紧旋转,陈到暗骂这马会使计策,双臂又开始发力。双方僵持了一个多时辰,泰乌云终于停下不动。陈到知它服输,这才下马,一人一马都是大汗淋漓。陈到见它流的汗并不是红色的,便道:“乌云,你虽不是汗血宝马,但我相信你一点儿也不输他们,对吧?”泰乌云已经认主,不再跑动,而是靠前温顺着靠着陈到。
陈到温柔的抚摸着它的一身紫黑色的毛只见它全身紫黑没有一根杂毛,不禁感叹,说道:“乌云,你真是天上的黑龙变得?”泰乌云不会回答,只是舔了舔下他的手。陈到轻轻的将那三个绳圈从它脖子上取下,扔在地上,道:“这些东西,可不配来绑你。”
一人一马玩闹一会儿,陈到便骑上它,道:“走吧乌云,去找叔父。”泰乌云颇有灵性,无需多说便极速奔出,速度极快宛如一道黑色闪电,一点儿也不像是劳累了一个时辰的样子。
不出一会儿,陈到便到达元氏县县城,却又犯了愁:元氏县这么大,上哪找陈德呢?他顾不得太多,便先进了城,找了家客栈住下,并安置好了泰乌云,这才出发去找陈德。
元氏县人口众多,走到人多之处陈到不得不伸手拨开繁杂的人群才能前行。突然,陈到感到腰间一滑,感觉空了许多。陈到心知有贼,赶紧停下,四下看了看。只见一个女孩背对着自己,拨开人群正要离开。
陈到心道:“小贼,你想去哪?”赶紧追了上去。那女贼离开人群赶紧小跑,陈到紧紧跟着,到了一处死胡同,那女贼这才停下,陈到见四下无人,心里也宽了。停步问道:“小贼,你干嘛偷我东西?”
那女贼一转身,陈到不觉大吃一惊,只见此女容貌秀丽,陈到见所未见,水汪汪的大眼睛灵动无比,让陈到握紧的拳头也软了下来。
女孩娇声道:“我······我饿。”话一出口,听了这甜美的声音,陈到哪里还动得了手?只好结结巴巴的说道:“饿?瞧你这装束,家里想要维持生计不是难事,怎么会饿?”
女孩走上前来,道:“你看人都是看装束吗?难道穿得好的就一定是富人,穿的差得就一定是穷人吗?”陈到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他本就不善言辞,只是心道:“难道不是吗?”嘴上却道:“不······不是,肯定不是。姑娘你不要误会。”
那女孩看了看他,叹道:“按你的话说,你穿的这样也不过如此,看来也帮不了我这弱女子了,还你吧。”说罢,她便将陈到的钱袋扔了回去。
陈到在逃跑时本就穿着家中的华贵衣衫,只是多日奔波未曾打理,陈到头发散乱,衣衫上也都是泥泞,按他刚才的话说,自然就成了穷人子弟。陈到仔细看了看她,见她除了容貌娇美之外,身材却很是瘦弱,不禁问道:“你真的饿?”
女孩答道:“不然呢?我可好久没吃饭了。”陈到见她双眼凝视自己,眼中充满了渴望,双手轻轻握拳放在下巴下,楚楚可怜之样让陈到怜悯之心大盛。立刻说道:“好,我带你去吃东西。”女孩本来没报什么期望,见他答应自己,大喜道:“好啊,谢谢哥哥,谢谢哥哥。”
陈到正要带她离开,忽然想到自己还要寻找陈德,时间可浪费不得。便又回头道:“这个······姑娘,我忽然想到我还有急事······”女孩喜悦的脸庞刷的一变,变得可怜巴巴,道:“大哥哥你要反悔吗?”陈到满面通红,更加不知该说什么。想快点走却更是不愿就此抛下她,不由自主的说道:“不!我绝不会抛下你。”女孩喜道:“真的吗?”陈到伸手拿出钱袋道:“这个给你,我有急事要去办,就不能陪你了,这些钱你拿去用,如果还有要帮忙的到南街的金城客栈来找我,我叫陈到,字叔至。先走了。”说罢,他将钱袋给了女孩,转身走了。
女孩拿着钱袋,看着他匆匆离去那疲惫的背影,轻声道:“陈到?你究竟是怎样的人呢?”
陈到一路走到城东,见到陈德满脸泥泞走在路上。赶紧上前扶住他道:“叔父,您没事吧?”陈德轻拍了他一下,道:“你小子,让我好找。”陈到陪着笑脸,道:“我们这不是会和了吗?怎么样?那些追兵呢?”陈德笑道:“区区几个喽啰,能奈我何?几下就能搞定了,只是可惜了那马车。”陈到道:“这马车带着显眼,也是个累赘,丢了也好。走,叔父,我们先回客栈。”
两人回到金城客栈,陈到迫不及待的带陈德去看泰乌云。陈德吃了一惊,道:“你居然连它都搞定了!”陈到得意道:“怎么样?叔父啊,我看这是上天相助啊,都派了条龙下凡来帮咋们。”陈德又拍了拍他脑袋,道:“别老是想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现在到了常山,挑战才刚刚开始。”
两人住了一晚,次日陈德便要搬走。陈到奇道:“叔父,在这住的不是好好的吗?干嘛要搬走?”陈德道:“叔至,你看看这元氏县,和我们平舆县有什么不同?”
陈到一懵,冥思苦想半天,结结巴巴的答道:“都······都是郡的郡治啊,没······没什么不同。”陈德一阵无语,只好说道:“从大小来看,有什么不同?”陈到想了想,道:“我昨天从南门直走到东门,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元氏县比我们平舆县要大不少。”
陈德点头道:“不错,这元氏县比我们平舆县要大整整一圈。”
陈到奇道:“为什么呀?明明都是郡治。”陈德道:“这就是问题所在,元氏县面积这么大的原因有二,第一,它的地理位置比我们平舆更为重要,不论是经济位置还是军事位置。第二,它里面有一个特殊的地方——常山闹市。”
陈到问道:“常山闹市?那是什么地方?”陈德道:“常山闹市位于元氏县的城西,那里面有武林人士,也有一些卖平常商贩不给卖的东西的商人,不过却很少受到官府的干涉。”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是官府设立的。就是专门让一些不法分子和武林人士进入的地方,常山闹市还有一个市长,是陈虎门的一个堂主,叫陈向南。”
“陈虎门是什么东西?”
“呃,这是一个帮派,只允许姓陈的人进入。”
“那我们不是可以加入?”
“你不要想得那么简单,进去之后,没有人能活着脱离这个门派,明白?”
陈到听到不能活着脱离,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道:“那还是算了,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陈德倒没想到这茬,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将来如果有空,倒是可以进去探查探查。”陈到道:“可是,这个常山闹市和我们必须搬走有什么关联呢?”
陈德这才发现离了题,忙道:“其实,我还不清楚我那堂弟的立场,万一他要加害我们,我们住在常山闹市,还不至于会被他一击必杀。”
陈到大感诧异,道:“你们可是兄弟,难道他就那么狠心?”陈德苦笑道:“你涉世未深,不知道官场的深度。那灭我陈家之人势力能影响武林中人和一个小小的饭店伙计,难保不能影响到地方官府。我这个堂弟在官场呆了这么久,肯定是利益第一,亲情第二,我们禁不起消耗,必须步步小心。”
“可是······”“没有可是,我们现在就得离开,免得那黑衣人的追兵到了,我们躲都没地方躲。”
“不······不行,我约了朋友在这里。”“朋友?你刚来一天就交了朋友?谁啊?”陈德颇为疑惑。
一提到昨日相见的女孩,陈到顿时满脸通红,道:“一······一个萍水相逢的姑娘罢了。”
陈德追问道:“姑娘?多大?”陈到不敢隐瞒,说道:“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陈德只觉自己的怒气“噌”的上升,道:“你究竟在想什么?只有一面之缘就把人家当朋友了?你有多少钱?还把地址告诉人家,你是生怕人家不找你事是吧?”
陈到扭扭捏捏的说道:“不······不是,我······我只是想帮她一把,她看起来很······很可怜。”陈德简直无话可说,道:“你不要告诉我,你喜欢上她了。”陈到连忙摇头,道:“不不不,我主要是同情她,因为我们家······”
“你能肯定?”
“唉,其实是有一点点感觉啦。”
“她叫什么?”
“这个······”陈到这才想起,自己还没问对方姓名就走了,实在是无礼。
陈德一把揪住陈到的耳朵道:“别再说了,马上走,马上走!”强行将陈到带走了。
两人搬到了常山闹市,只见里面的景象与外面大不相同。卖艺耍术之人大有人在,更有一些卖毒药的、卖武器的,还有些装扮怪异、不露脸庞的人,陈到越看越奇。陈德道:“看归看,千万不要动手,免得惹事。”陈到点了点头,道:“明白。”
走了许久,走到一家客栈边上,陈到抬头一看,只见上面碧绿的牌子上写着“狼客栈”不禁大奇,道:“叔父,这个客栈······”陈德笑道:“你不要事事都看外表,隐藏在下面的才是最重要的,名字代表不了什么,它的主人才更有价值。”
陈到问道:“那您认识这家店的主人?”陈德道:“自然认识,我们是生死之交。”陈到大喜道:“那好,我们就住这里。”说完牵着泰乌云就走了进去。
陈德跟了进去,喊了一声:“徐浩兄,兄弟陈德来了,你打算拿什么招待我啊?”
“陈德兄弟?”只听一声巨响,陈到只见几团黑影走来,不觉后退数步。只见当先一人,身材壮硕,陈到仔细一看,那人却只有一只右眼,左眼却印着一个刀疤,着实吓了陈到一跳。陈德迎了上去,笑道:“‘常山狼群’,好久不见。“
独眼人道:“你先别忙,三弟、四弟他们还都不在。怎么,什么风又把你给吹回来了?”
陈德叹道:“唉,一言难尽。徐浩兄,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亲侄子陈到,陈叔至。”
陈到急忙道:“徐伯伯好。”徐浩看了看陈到,笑道:“叔至,长得够帅,也够高,就是不太壮,有空伯伯我来给你练练。”说完他还拍了拍陈到的肩膀,陈到只觉一股大力袭来,只好强颜欢笑。这时一个女子走了过来,道:“大哥,你不要老是吓唬人家,他还是个孩子。”
陈到仔细一看,这个女子带着面罩,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眼睛,却不露脸,便看不出她的年纪,觉得颇为怪异。但听她说自己是孩子,不由得反驳道:“我早已弱冠,怎么是孩子?”
那女子听他这么说,笑道:“好,你已是大人啦,小女子荣笑笑这厢有礼了。”陈到吃了一惊,忙道:“别······别。”陈德走上前道:“行了笑笑妹,叔至是个老实人,你别逗他。”荣笑笑笑道:“好啦,德哥,不闹了。”又走向陈到,道:“我是‘常山九狼’的老九,就是老小,你叫我九姐就行了。”陈到结结巴巴的说道:“好······九······九姐。”
陈德又把所有人都介绍一番,“常山狼群”共有九人,故又被称为“常山九狼”,那徐浩便是老大,手使一把杀牛钢刀,内力强劲,因少时与恶霸财主争斗失了眼睛,所以被人称为“独眼狼”;那荣笑笑善使暗器,身上藏着一条软鞭,因为常带面罩,所以人称“无面狼”;在两人之后,只见一个身材瘦高汉子,名唤蓝志翔,身藏四把匕首,近身行动迅捷,被称为“无影狼”,乃是常山九狼的老二;在柜台旁,一个身高中等身材略胖的汉子,名叫黄坤,善使一杆精铁打造的铁棍,力大无穷,人称“撼天狼”,在“常山九狼”中排行第五。
陈到将在场的“常山九狼”都见识了一番,不禁道:“好厉害!”徐浩连忙道:“别这么说,‘常山九狼’武功低微,在江湖上不值一提,叔至,你可千万别出去乱传。”陈德也说道:“叔至啊,你徐伯伯喜欢低调,你可别在江湖上坏他名声啊。”陈到赶紧点头答应。
这晚,陈到和陈德便在“狼客栈”住下了,陈德问道:“徐浩兄,这临东他们是去哪了啊?”徐浩道:“有个客人,名气好像很大,趾高气扬的说要和我们合作,你知道,我和志翔最看不起这类人了,所以,就让三弟他们去了。”陈德又问道:“是大客户?哪里来的?”徐浩道:“是西凉的一位公子,哎,也不知道一个西凉人来我们常山,有什么值得高调的地方。”陈德没有再问,但又和领头人联系起来,心中疑窦丛生。
元氏县外,一道黑影闪过。
此人身着蓝袍,头戴青色头巾。暗暗道:“这里就是常山郡的郡治了,想必他们必然在此。陈兄,放心吧,我必为你报仇雪恨。”说到这,他纵身一跃,消失在夜空之中。
次日,陈德对陈到和徐浩说道:“今天我要去会会我那堂弟,徐浩兄,倘若我有什么不测,那叔至就交给你了。”
陈到不悦道:“叔父,你这是说什么话?怎么动不动就说自己会死啊?”徐浩却道:“好,兄弟,你放心去吧,那陈离要真敢对你动手,我们兄弟几个也不会放过他。”陈德叹了口气,对陈到道:“叔至,听徐伯伯的话,坚持自己的志向,永远不要放弃,明白吗?”陈到见他如此严肃,便也点了点头。
陈德走了,陈到忽然想起了那女孩,便对徐浩道:“徐伯伯,我要去见一个朋友,先出去一下啊。”徐浩奇道:“朋友?你不是刚来这吗,哪来的朋友?”陈到不好意思的说道:“新交的朋友。”
徐浩见他面色发红,心里便猜到了一两分,笑道:“叔至啊,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理解你,但我还得提醒你,女子是祸水,千万不要相信她们。”
“大哥,你又在胡说什么啊?”荣笑笑不满的走了出来,陈到便借机溜走了。
徐浩赶紧道:“哎呀,九妹,我说的只是部分女子,部分而已。”荣笑笑佯怒道:“还说,还说,整天就会说女人的不是,其实你们男人也没几个好东西。”徐浩赔笑道:“是是,男人也不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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