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和宋使也辞别乾顺走了出去。出了西夏王宫,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等又回到馆驿歇息去了。在回馆驿途中,他们看到大街上有卖《论语》、《庄子》的书,还有唐诗、书画、陶器什么的。正在此时只听的是一个宋使惊道:“看,那不是神臂弓、旋风炮和劲弩不能射入的冷锻铠甲么!”
张叔夜顺着话音看去果然有许多汉人竟也在那里围观着,原来此位宋使是将领出身,如此饶有兴趣自然不在话下。张叔夜引众前去惊叹不已的是,竟然还有为宋人所珍视的夏国剑,此物锋利无比,贵重一时,引得众人啧啧慨叹起来。再走一走,汗血宝马一匹匹在嘶鸣着,张叔夜一看,和张明远、费无极是惊叹不已。张明远寻思,我大宋的确缺马,不缺驴。驴在东京在长安屡见不鲜,不过马恐怕行军打仗才会有,何况是汗血宝马。自汉唐两代至今,便是中原将领梦寐以求的罕见之物。费无极寻思,西夏在萧关用兵,种浩每次都不能斩杀大将,也是因西夏人骑的烈马疾如风雷,只能眼看着西夏人逃之夭夭,却没有办法。如若设计打败西夏将领获得了汗血宝马,种浩就像是得了奇珍异宝一样,颇为喜笑颜开。
夜幕降临,夏都兴庆城中也是灯笼高高挂起,此处夜景虽无东京那般繁华辉煌,但在异国他乡,能见如此盛景,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等倒是倍感亲切和意外了。塞上就是塞上,风沙不小,和着呼呼地黑风,宋使们在馆驿中进入了梦乡。
次日,兴庆,阳光明媚,一派好风光。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与宋使们起身后,便到兴庆大街上去了,只见,大街之上,已陆续熙熙攘攘起来,宋使团在此漫步而来,卖品之多,令人惊叹:茶叶、丝绸、瓷器尽皆于此。街市之盛,让人感慨:茶肆、酒楼、客栈人头攒动。
“哎,来看一看,瞧一瞧啦,啊,回鹘宝马,雄烈康壮,日行千里了。”一商贩吆呵道。他的一副着装,显然是西州回鹘之人,白色羽毛插在尖角帽上,随着脑袋轻轻摇曳。还有一伙计,自然是手下。
张明远过去问道:“你这可是回鹘宝马?”“你们莫非中原人士,这般打扮乃是宋朝人了。”商贩问道。张明远笑道:“看来,你是到过中原的,你为回鹘之人,如何到此贩马?”那人笑道:“果然好眼力,嗯,不错。我实乃回鹘之人,夏王乾顺对于异国而来的商人,甚为体恤。他对外商以及与他国间的货物往来十分重视,也多有鼓励,我等故而可以到来。”费无极问道:“原来如此,那我们大宋与他设榷场,为何西夏还要进攻我大宋呢?”张叔夜笑道:“榷场归榷场,交往归交往,作战归作战,此乃国与国间之事。我等如何明白,好了,走吧!”言毕,余众尽皆离去。
那吐蕃人摇摇头道:“看来,此些人,是大宋朝廷的人。”契丹人道:“他们莫不是大宋来议和的使节么。”“嗯,应该是吧!”回鹘人道。说话之际,只见,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等已走出老远去了。
他们刚一回馆驿,西夏礼官便迎上前来,笑道:“张大人,你们昨晚歇息的可好?”“啊,承蒙礼官关照,甚好,甚好。”张叔夜回应道。西夏礼官便道:“我主今日有请,请诸位宋使们到王宫去。你们且先准备,我在馆驿之外等候,先行告退。”张叔夜道:“好,我们马上便来,有劳礼官了。”言毕,那西夏礼官便出去了。
费无极疑惑道:“张大人,这莫不是乾顺他又变卦了不成?”“我看不会,乾顺非变卦之人。”张明远道。“师兄此言差矣,据说党项人一惯反复无常,如之奈何?”费无极道。“是啊,乾顺果然骄滑,我等不得不防。”张明远道。张叔夜笑道:“你们多虑了。”此语一出,宋使尽皆愕然不已,问道:“大人,这般重要关头,你为何这样说?那依你来看,乾顺此番让我等前去,该是为何?”
张叔夜道:“诸位,依你们看,乾顺是英雄否?”张明远道:“就算是吧。”张叔夜又问道:“那他是君子否?”“不好说。也勉强算是!”费无极道。“那君子一言,是不是驷马难追!”张叔夜笑道。“当然,那还用说,不过说这些话语,不知大人所谓何意?”费无极道。张叔夜又道:“那他既是英雄又为君子的话,自然亦为西夏人君了。正所谓,君无戏言。乾顺对中原文化那般喜爱,如此之理还用我等提醒与他。再者,此乃两国太平的大事,岂是儿戏。乾顺乃是有远见之人,对于此些道理他岂能不知,因此诸位不必多虑,好了,我等且去,看看乾顺今日有何话语,再见机行事也未为不可。”宋使一个个不再犹豫,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七人便出馆驿随西夏礼官向西夏王宫去了。
在西夏王宫,只见亭台楼阁间,西夏宫女,往来穿梭、不绝如缕。群臣列坐,互相问候、好不热闹。乾顺正笑时,西夏礼官进来道:“我王陛下,微臣奉命前去请宋使前来,他们已到,现在宫中厅堂。”乾顺道:“好,有劳爱卿。快快有请!”西夏礼官道:“我王万福,此乃微臣之责,愿为我王效劳。”“好,快快前去。”乾顺又道。
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随西夏礼官走进西夏宴殿。只见,一队队卫士往宫门而去,宫门咯吱一声竟然关住了。张明远心中一怔,费无极也是一怔。张叔夜等人不觉后背发凉。行走之际,张明远、费无极环顾四周,只见,几个彪形大汉赤裸上身,头系红色布带,腰系绿色皮带,下身着黑色武士短裤。一个个凶神恶煞之状矗立在走廊两侧,好生了得。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与宋使虽说并不害怕可也不敢怠慢。宋使团随西夏礼官在亭台楼阁间穿梭一番后,终于到达了乾顺大宴之地。张叔夜喜乐无比,张明远倍觉神清气爽,费无极喜笑颜开。果然是好所在,那金黄地毯,雍容华贵;这雕梁画栋,温文尔雅。不过大厅里也有些异样之物,绝非中原所有。原来是羊头悬挂在四面墙上。铜牛端坐在廊柱两侧。党项风范,颇具特色。只见,乾顺坐于宴厅正堂之上,群臣列坐四周,每人一桌。西夏礼官把宋使引到后便道:“陛下,宋使已到,微臣复命。”“好,辛苦,辛苦。”乾顺微微一笑,西夏礼官退了下去。
乾顺离席,西夏群臣也紧随其后。乾顺来到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跟前,乾顺给宋使一一介绍开来。
“我大夏国晋王察哥,乃庶弟。”张明远仔细打量,此人秃顶,两个辫子飘在胸前,八字胡须,威风凛凛。鹰眼狼鼻,虎背熊腰,猿臂蜂腰,宽肩长腿,果然非同凡响!凭张明远的眼光,大抵已知此人乃是身手不凡之辈,身怀绝技也未可知。
“我大夏太师,嵬名安惠。”费无极见状不由惊叹,原来此人与蔡京的眼神颇为相似,都是老谋深算之人。老奸巨猾,可见一斑。
“太尉高守忠。”张叔夜与宋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东京殿帅府那扬威耀武的高俅高太尉,故而诧异开来。张明远、费无极看到张叔夜和宋使这般模样也大为不解,疑惑不解之际。只听,张叔夜道:“这高太尉与我大宋的高太尉居然同姓!”西夏群臣一怔,张明远、费无极这才算明白过来。
张叔夜又叹道:“模样居然也相似。”一语落地,乾顺、察哥大惊失色,西夏群臣交头接耳。
乾顺寻思,不知这张叔夜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是故弄玄虚还是有感而发,且将计就计,鱼目混珠再说,便道:“我这高太尉与你宋朝那高太尉虽说同姓,模样也有些相似,可大有不同。”张明远道:“此话怎讲,还请夏王明示。”乾顺用手指着高守忠,道:“还是让我这高太尉,自己告诉你们如何?”
高守忠笑容满面道:“素闻宋朝东京有个靠蹴鞠发迹的高俅高太尉,我却惭愧之极,不会蹴鞠,只会帮助夏王出谋划策,制定法度,安邦定国。让兴庆府黎民百姓安居乐业,让我大夏如日中天。”张明远、费无极佩服不已,张叔夜和宋使也佩服有佳。不过回过神来的张明远、费无极、张叔夜和宋使心中难免不悦起来,原来这其中的讥讽意味一目了然。
“御史中丞,薛元礼。”张叔夜对他拱手作揖,原来此人是汉人,文质彬彬,仪表堂堂,容貌甚伟,不在话下。
“我大夏国御史大夫,谋宁克任。”此人是党项人,咧着嘴大笑开来。张明远看时,此人眼球外凸,耳垂结实,腮骨外凸,牙齿枯黄,鼻梁骨高挺,如此看来便是个能说会道,头头是道之人。
“我大夏国拓跋宗室景思大人,是兴庆府各部落大酋长,也掌管兴庆府。长子景仁忠能诗,次子景仁礼会文,皆是我大夏国栋梁之才。”乾顺介绍之际,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和宋使与之一一见礼。顷刻,乾顺落座,西夏群臣与大宋使节一个个也陆续落座。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也坐在离乾顺不远的地方。张明远一眼看去,乾顺喜笑颜开。费无极也看到,乾顺一副胸有成竹,傲视天下之状。
乾顺道:“张大人别来无恙啊,今日,请尔等前来不谈政事,只为欢聚一堂,为诸位设宴一番,也算接风洗尘,有道是,千里逢迎,高朋满座了。”张叔夜入座后,听了乾顺这话,此时才算是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马上笑道:“不知夏王今日之请,不曾备的些礼品,还望莫要见怪。”
乾顺笑道:“大人为何如此客套,寡人已是见怪不怪了。”此番话语一出,引的众人大笑不已。乾顺又笑道:“既然,此刻已是高朋满座了,那就开宴吧!”侍卫便高呼道:“夏王开宴喽,夏王开宴喽,夏王开宴喽!”三呼之后,只见宫女们一队队一列列络绎不绝尽皆进殿而来,上果品端御酒,双手托盘风姿绰约,徐步而来缓缓前行,好不忙碌,好不热闹。顷刻,宾客之间,互相答礼,宴席之内,好不欢畅。
乾顺笑道:“张使节,尔等远道而来,不知我西夏歌舞可曾赏过?”张叔夜应声道:“夏王有所不知,我中原有:赏大宋优雅歌舞,品中原文化之说。不过,西域歌舞的确未曾赏过,尤其西夏歌舞。我想,今日应该是有此眼福了,夏王今日之请,不会不满足我等的愿望吧,啊?”“张大人,我目下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正道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诸位到此,当尽地主之宜,自然不会让你们失望了,好!下面就上西夏宫廷歌舞,让诸位贵宾大饱眼福。快快上歌舞!”乾顺一语落地,侍女便下去了。
费无极对张明远耳语道:“素闻西夏党项人袒胸露乳手舞足蹈,这舞蹈多巫师巫婆之舞,想必也是蛮有趣味。”张明远对费无极低声细语道:“且看看再下结论,未为不可。如若不是,岂不可笑?”顷刻,西夏歌舞随乐声已舞动了起来。歌舞升平,乐声回荡,一派喜乐与祥和之气。只见,西夏宫女与西夏武士尽皆舞蹈,宫女翩翩起舞,武士和而动之,柔美与刚力并驾齐驱、秀丽与端庄相辅相成,好不欢畅。乾顺与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以及西夏群臣和宋使见状,喜笑颜开,举杯畅饮,热闹非凡。后人有一诗叹道:
大宋歌舞升平处,只见宫女把袖舞。
不知男儿亦娇美,宋使西夏才清楚。
舞罢,张叔夜情不自禁道:“真乃艺术精品,大开眼界了。”张明远道:“果然与众不同。”费无极道:“实在大开眼界。”乾顺笑道:“刘使节过奖了,明远,无极过奖了。寡人听说宋朝东京歌舞乃是天下佳丽之舞,我边陲小国哪里可以比得上。”“夏王过谦了不是,你们这西夏之舞足显了塞上风情,令我等大饱眼福,不胜荣幸,不胜感激!”张叔夜笑道。乾顺一杯酒下了肚后,又问道:“张使节,听说,你在宋朝为礼部侍郎,自然对中原文化是知之甚多的。寡人想请教的是,大人对乐律有何高见?”张叔夜顿了顿说道:“略知一二,浅薄的很。”乾顺兴奋道:“愿闻其详,休得过谦。”张叔夜道:“不知这汉朝的《史记》,夏王可曾读过?”乾顺应声说道:“只是听过,未曾读过。”
张叔夜道:“我等皆是读《史记》学乐律,太史公司马迁曾云:‘乐律从人心而出,人心受外物刺激就产生了情感,从喉头出来因而形成声音,声音相互应和,因而产生变化,各种变化加以组合,便会形成悦耳的声音,将不同的乐音进行排比编号,便成曲调,再加上各种乐器的相伴,便成了乐律。’”乾顺与西夏王公大臣听罢都拍手称好,宋使一个个也点点头。张明远也点点头,费无极深以为然。乾顺又问道:“如此说来,大人一定对乐律有所见解了。那依大人来看,乐声为何会有所不同?”张叔夜道:“乐律是由乐音拼凑组合而成,它源于人心受到外物而感发。人心感到悲哀沮丧时,声音便是急速而短促;人心感到快乐时,声音便是悠扬而缓慢;人心感到欢悦时,声音便是轻盈而流畅;人心感到愤怒时,声音便是粗狂而暴厉;人心感到恭敬时,声音便是率直而端庄;人心感到爱慕时,声音便是温婉而柔顺。此非人之本性,而是人心受外物刺激后萌生演绎。”西夏群臣震动,宋使也佩服有佳。张明远、费无极更是拜服开来,五体投地,没曾料想,张叔夜如此博闻强识,学富五车。
乾顺笑道:“果然高见,我等佩服,佩服!那依您来看,如何看待乐律呢?”张叔夜道:“乐律可用来调和人的声音,乐律大凡由人心所生,感情萌发于心,因而表现出声形,声音和谐组合成好的旋律就称之为乐律。大体说来,音由人心萌生,乐与伦理相通。审察发声可知音调,审察音调可知乐律。再者,不明晓发声的人就不要与他谈音调,不知晓音调的人就不要与他谈乐律,而懂得了乐律就接近于明礼了。乐律的功效之大,自然不在话下。”张明远、费无极感慨万千,乾顺若有所思,西夏群臣喜笑颜开,宋使也是赞叹不已。
乾顺又问道:“还请大人,说说这乐律的功效如何?”张叔夜道:“乐律者,所以调和人心喜怒哀乐也。它的功效一旦发挥出来可以使人无怨无悔。乐律的盛大可与天地万物相和,可与国家安定相协和。这便是美德的彰显,德性的光华了。乐律还是激荡血脉、畅通精神以及调和并且端正人心志趣的艺术。”此语一出,众皆惊叹不已,张明远、费无极暗自喜乐,乾顺一时语塞,对张叔夜毕恭毕敬,完全被张叔夜的头头是道,才华横溢给征服了。
乾顺又叫侍女上酒,侍女去了,顷刻酒来了。乾顺一看颇为不悦:“不行,不行。快快换好酒,把我大夏国贡酒速速上来。张使节乃是我大夏贵客,要好生看待。”乾顺言毕,侍女便又离去。费无极看时,连这宫女都非常漂亮,不由心生爱慕,无以言表。张叔夜笑道:“夏王不必如此,我等可是不胜酒力。”乾顺也笑道:“张使节,不必客气,今日听君一席话真是令我大开眼界了,也大长见识了。我等佩服,佩服不已!”大夏贡酒一上来,其香其醇令人赞不绝口,酒香四溢不在话下。费无极尝了一口,对张明远笑道:“果然味道好极。”张明远道:“那就多喝几杯,不过可不要贪杯,醉了别说胡话,以免让人笑话。”费无极道:“你才醉后说胡话。”张叔夜见状也乐此不彼,喝酒后红光满面,喜乐无比。
乾顺笑道:“不瞒张使节,此些物品皆是寡人命人专门从东京买来的,还可以吧?”“嗯,这是南方烧制的上好瓷器。”张叔夜应声道。乾顺言道:“果然慧眼识珠,厉害,厉害。叫做景德镇,据说天下第一。”说着又指着面前的西夏美味赞不绝口的忙道:“你看,手抓羊肉、烤全羊,请慢用,还有奶茶请多喝几杯。”张明远笑道:“夏王如此盛情,我等感激不尽,不必如此客气。”“夏王如此款待,在下感激不尽。”费无极叹道。“好,好。尔等自便。如此客气,寡人欣慰之极。”乾顺又笑道。实话说来,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对这些物品肯定是不太习惯。但西夏贡枣、黄河鲤鱼等一上来后,宋使便赞道:“此乃塞上佳品,就不客气了。来,来。快快品尝一番,便是不虚此行了。”乾顺忙道:“不必客气,枣子虽是去年的干货,不过酥软香甜可口,敬请享用。”宋使拿起放在嘴里的确如乾顺所言。
“黄河鲤鱼,汤味鲜美。敬请品尝,自然念念不忘。”乾顺笑道。“噢,如此美味,味道自然不可多得,快快品尝。”张叔夜一语落地,宋使一个个拿起汤勺喝着鱼汤,嘴里道着鲜美二字,喜悦之色油然而生。他们并非不懂得礼仪,也并非不知道谦让,只是西夏人饮食之时,要主随客便,实实在在乾顺才觉得很好。张叔夜在离开东京时候,朝廷司仪官员多有教诲,张叔夜离开时候朝廷也多有叮嘱,让他们悉听尊便,不必拘礼。如若拘礼反而是有些做作,西夏人就觉得瞧不起他们了,难免多有疑虑。后人有一诗赞曰:
塞上江南好风光,瓜果繁多远飘香。
黄河鲤鱼翻白浪,大漠驼铃声作响。
自是华夏一奇景,天下美景赞叹长。
薛元礼寻思,这张叔夜果然有备而来,头头是道,出口成章,完全震慑了我大夏。夏王都这般模样了,被张叔夜搞的晕头转向,如之奈何?如若这般下去,那还了得,再说我也是汉人,不可被夏王小看。如若这般任凭张叔夜哗众取宠,以后再这西夏如何混下去,岂不自讨没趣。想到此处,马上笑道:“素闻大宋天子与士大夫共天下。我大夏如今也要文武双全。”
张叔夜道:“敢问足下是何方人士?不会是中原隐士大才子不满贪官污吏,故而来到西夏了不成?”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张叔夜见状也觉不妥,只是觉得这薛元礼实乃中原人士,不觉把他当作宋人,故而推心置腹,如此一说。可目下回想他如今是西夏官员,方才言语就是自取其辱了。此刻已是覆水难收,一言既出,难以追回,如之奈何?不觉羞愧难耐,尴尬之极,不过这张叔夜毕竟是张叔夜,出使契丹时的尴尬事也不少,自然有许多经验,此刻只是笑而不语,静观其变。张明远、费无极也是一怔,没曾料想,向来言行谨慎的张叔夜此时此刻会这般说话。在场宋使也是颇有微词,只是碍于张叔夜目下乃带头上司,不好指责,因此一个个尴尬一笑,面面相觑,顿时语塞。
有位宋使忍无可忍,便才思敏捷马上打趣道:“张大人方才是醉话,实乃玩笑开大了。贪官污吏哪朝哪代没有?张大人敢说自个是包青天在世,岂不贻笑大方?”又一宋使也自以为是道:“贪官污吏,世皆有之,想必西夏也有,可能此间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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