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几日,乾顺的命令已下达到萧关西夏总兵将领手中,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便率众离开京兆府赶往萧关。宋使三十余人紧随其后,众人跨马过萧关,西夏骑兵一个个昂首挺胸,神采飞扬,列队迎候宋使团。张明远、费无极面面相觑,心里暗叹,果然是党项风范,气度不凡。张叔夜也对宋使介绍说,萧关乃西夏要冲,过萧关便是西夏腹地了,这黄河就不远了。张叔夜等人进入了西夏境内,抵达西平府。一路上,但见黄土高坡,天高云淡,雁阵盘旋。
张明远跨马之际看向张叔夜,随即问道:“想必西平府是西夏自称,不知我大宋叫什么,还望大人赐教?”“明远如何询问这个?”张叔夜拽了拽缰绳,捋了捋胡须,神色疑惑之际,反问开来。
张明远跨马看向远方,又回过头看向张叔夜道:“大人,晚辈素闻西夏敢于分庭抗礼,不过这地名还是依葫芦画瓢,学了我大宋,还是逃不出我大宋手掌心去,是也不是?”费无极给张明远使眼色,示意他不该问的别问,可张明远却不睬。张叔夜见状,只是付之一笑,并不马上作答,只是点了点头。见张叔夜这般,张明远也不好追问,虽说心里并不痛快,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微微一笑,看向远方。费无极早已猜出张明远的八九分心思,心里乐个不住,谁让他自讨没趣。
宋使也策马之际喜笑颜开,一个个乐此不彼。一瞬间,大队人马,渐行渐远,嘚嘚作响,尘土飞扬。片刻,来到黄河边,只见,岸边绿树成荫,草色青青,牛羊游荡,远处波光粼粼,鸟雀高飞。
正在众人默然不语之际,张叔夜突然对张明远答道:“这西平府便是灵州,这灵州在当年唐代作为边关重镇,曾几何时,唐太宗李世民驻跸灵州时,何其傲视天下,雄才大略。这唐太宗也是喜好舞文弄墨,他曾写下一首帝王之气的诗作,此间可是抒发了他出征灵州不战而胜的喜悦,在如此塞上边关,乃是蔚为壮观了。”“大人可还记得唐太宗那诗歌,如若吟诵几句,也让晚辈受益匪浅了。”张明远又惊又喜,颇为满足,顿时喜笑颜开道。费无极暗思,原来张叔夜在熟思,故而没有马上作答,明远果然有面子。
张叔夜道:“唐太宗李世民不愧为一代雄才大略的明主,这首诗,本官很是喜欢,倒也记得,说给你们听一听,也无妨。”说话间,随即吟诵道:
塞外悲风切,交河已结冰。瀚海百重波,阳山千里雪。
回戌苍烽火,层峦引高节。悠悠卷旆旌,饮马出长城。
塞沙连骑迹,朔吹断边声。胡尘清玉塞,羌笛韵金钲。
绝漠干戈辑,车徙振原隰。都慰反龙堆,将军旋马邑。
扬麾氛雾静,纪石功名立。荒裔一戍衣,灵台凯歌入。
张明远赞道:“大人记得如此清清楚楚,令人佩服。晚辈倒也想起了一段佳话,也有几句名言。晚辈读唐诗时颇为留意,素知唐代诗人王维曾于大唐开元二十五年,以监察御史的身份出塞,过原州、灵州时也留下了一篇千古名作。”说话间,也吟诵开来: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
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此言一出,张叔夜不觉陷入一阵沉思,一个帝王、一个诗人都在此处留下了诗篇,这不禁令人感慨,可最为触动人心的却不在于此,而在于唐代安史之乱后,唐玄宗无法控制局面,公元七百五十六年七月十二日,太子李亨曾在灵州城南楼即位称帝,他就是唐肃宗,因此对文史甚为了解的张叔夜面对此情此景难免会有些感伤了。过去唐代的边关重镇,到了我大宋,如今却没能收复,倒成了西夏国中一座城池,不禁让人感慨万千,思绪飘飞。想到这里,张叔夜极目远望,神情肃穆。眼圈一红,不觉热泪盈眶。
费无极笑道:“我倒也记得一首唐诗,也对灵州做了赞美,令人印象深刻。“何不吟诵出来,让我听一听,如何就印象深刻了?怕是自说自夸,自以为是。”张明远道。费无极瞪了一眼张明远,闷闷不乐。张叔夜微微一笑:“明远不必小看,无极切莫过谦,快快吟诵出来。”张明远尴尬一笑,费无极马上兴高采烈,吟诵开来:
贺兰山下果园成,塞北江南旧有名。
水木万家朱户暗,弓刀千队铁衣鸣。
心源落落堪为将,胆气堂堂合用兵。
却使六番诸子弟,马前不信是书生。
“这是大唐诗人韦蟾《送卢潘尚书之灵武》里的诗句,算是最早赞美灵州为‘塞北江南’的诗歌了,的确名不虚传。”张叔夜捋了捋胡须,赞不绝口。“不知这‘塞北江南’的美名,从何而来?素闻江南,尤其苏杭,乃是人间乐土。如若有了‘塞北江南’的美称,恐怕后人也会追问,从何而来。既然是‘塞北江南’自然声名远扬。”张明远下山后,总喜欢问东问西,追问世上许许多多的学问,如今遇到这般饶有兴趣的事,自然会予以追问,故而笑问道。“郎茂是隋朝著名史志学家,官至‘尚书左丞’,著有《州郡图经》一百卷,其中有灵州为‘塞北江南’的介绍。因此,最早提出灵州为‘塞北江南’的人是隋朝人郎茂。我大宋李昉等人编纂的《太平御览》一书有记载。本官还记得清清楚楚。卷一百六十四《州郡部十,关西道,灵州》记载:‘灵州,隋朝郎茂著《图经》曰:‘周宣政二年,破陈将吴明彻,迁其人于灵州。’”张叔夜捋了捋胡须,微微一笑,娓娓道来之际,介绍道。“张大人果然才高八斗,知道许多,我等佩服的五体投地。”随行宋使一个个也点点头。“过誉,过誉。”张叔夜极目远望,哈哈大笑。众人也喜笑颜开,乐此不彼。
张明远、费无极在临行前与种浩彻夜长谈也曾聊到西夏,知道些李元昊的故事,此番前来颇多感慨,没曾料想,到了这乾顺时期,西夏国泰民安,一派塞上江南之象。这让他们始料不及,也难以置信。
在西平府迎接张叔夜大队人马的是叫做李良辅的,李良辅本驻守宣化府,目下被派往西平府专门迎接张叔夜一干人等。宣化府西夏总兵李良辅是汉人,见到张叔夜格外亲切,原来这李良辅也是东京人士,童贯、蔡京上台后就离开东京抵达兴庆府了。蔡京对他恨之入骨,童贯对他恼羞成怒,曾多次派人暗杀,不过没曾成功。为何如此?原来曾在梁氏太后专权时期掌握兵权的西夏大将仁多保忠被蔡京招降的计谋就是李良辅揭发的,因此宋朝把李良辅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乾顺对李良辅以礼相待,视为心腹,也是李良辅辅佐下乾顺得以亲政,结束了西夏被梁氏太后垂帘听政的时代。乾顺对李良辅关爱有佳,派西夏武林高手保护李良辅,李良辅妻儿老小都在兴庆府得以妥善安置,李良辅也被乾顺派往宣化府驻守,避免和宋朝将领发生正面交锋,可见乾顺的用心良苦,善解人意。
随行的还有一个西夏礼官,此人傲气十足,嘴角有颗黑痣,八字胡须,吹胡子瞪眼之际,颇具喜感,令人不由好笑。时常迈着八字步,威风凛凛,好生了得。知道的自不必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便是西夏王了。
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等向西夏国都兴庆府进发,等到兴庆府已是傍晚时分,故而在西夏外使馆驿住了一宿。兴庆府夜晚,街市也是灯笼高挂,热闹非凡。
“素闻西夏兴庆府号称小东京,果然名不虚传。”张明远喜出望外道。费无极喜乐无比道:“的确如此,这小东京虽说规模不大,可应有尽有,实在令人感慨万千。”张叔夜道:“本官出使过契丹,此番来到西夏,确实似曾相识,没曾料想,乾顺仿效我大宋有模有样。”“大人,今日我等只顾匆匆忙忙赶路,进城已是夜色时分,也没看的真切,不知兴庆府什么模样。”费无极道。“这有何难?师弟,明日我等去走一走,逛一逛,岂不一目了然?”张明远笑道。张叔夜道:“从西平府到兴庆府,虽说一路上已是夜色匆匆,可灯火辉煌,已令人感慨万千,想必青天白日之时,兴庆府更是富丽堂皇了。”“富丽堂皇,大人如何用这四个字?”张明远诧异道。张叔夜愣了愣,乐道:“算是抬举这兴庆府了不成?”费无极笑道:“是这道理。”三人忍俊不禁。
正在此时,一宋使走了进来,见张叔夜兴高采烈,就迟疑片刻,追问道:“张大人,如何喜乐无比?”张叔夜转过脸去,尴尬一笑,道:“出使西夏,不笑反哭,岂不可笑?”宋使低头沉吟,若有所思,坐了下来,担惊受怕的道:“恐怕乾顺不好对付,故而下官前来与大人商议。大人自然听说过,曾出使过西夏的人,没什么好下场,尤其元昊时。”张叔夜端起茶碗,神情自若道:“区区小事,不必在意,喝茶,喝茶。”“果然,好茶!没曾料想,这西夏馆驿也有好茶,想必也是东京而来。”宋使见张叔夜这般悠然自得,也不好多说,只好强自镇定,随即端起茶碗,用手指轻轻掀开茶盖,热气腾腾,冒上鼻稍,茶水香味正浓,不觉,用嘴吹上一吹,喝入口中,果然,回味无穷,淡淡幽香,卷入舌苔,令人倍感,神清气爽。“不错,本官觉得,此乃信阳淮南茶。但愿此番出使,也如这好茶一般。”张叔夜笑道,“令人神清气爽,回味无穷。”宋使捋了捋胡须,喜笑颜开,“但愿如此,乃是不虚此行。就怕乾顺又有什么花样,如之奈何?”
张叔夜站起身来,道,“乾顺比皇上小一岁,都是青春俊杰。年轻气盛,不在话下。故而要用智慧!激将法实为首选之策,是也不是?”听了这话,张明远道:“我与皇上同岁,乾顺比我们都小一岁,真是不敢想象。我张明远,三生有幸,和帝王家人士,年龄相仿。”宋使一脸不悦道:“张明远,你这话,本官不敢苟同。与皇上同岁已是犯上之言,居然把乾顺与我大宋天子相提并论,还说什么帝王家人士,岂不可笑?乾顺何等人,如何可与我皇相提并论?”费无极气呼呼之际意欲反驳,张明远赶忙拉住他。张叔夜一看如此尴尬,就道:“不必如此,此番出使西夏,我等要同心协力,不可内讧开来,岂不让党项人笑话?”“大人,弟子方才失言,还望见谅。”张明远笑道。那宋使寻思,张叔夜毕竟是顶头上司,不可不给他三分薄面,张明远也与皇上交好,如若得罪这张明远,回到东京告状,岂不丢了官帽,方才实在唐突,如何没想到此处,实在该死,就尴尬一笑,道:“张明远小师父,下官方才也是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张明远寻思:“虽说自己与皇上交好,可毕竟他是朝廷命官,再说张叔夜大人的面子也是要给的,此番出使西夏,要顾全大局,不可节外生枝,伤了和气。如若让西夏知道他们内讧,就丢人现眼了。”想到这里,马上叹道:“大人不必如此,方才也是我口无遮拦,还望见谅。”费无极灵机一动,也想冰释前嫌,随即道:“西夏乃我大宋西北一患,此番出使,不可内讧,要以朝廷大计为重,还望大人明白。”宋使虽说一脸不悦,可话已至此,自当自圆其说,顿时叹道:“说来惭愧,小小西夏,还用得着我等兴师动众,长途跋涉,来此不毛之地,实在令人感慨万千。多年以前,本官总觉此地荒无人烟,此生怕是不会前来,没曾料想,还是至此走了一遭。西夏不过小小党项人部族,如今却称邦定国,与我大宋和那契丹,成鼎立之势,如之奈何?”
张叔夜语重心长道:“所言极是,不过事已至此,不可自寻烦恼。自当全力以赴,为我大宋边关,长治久安所考虑。岂不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可妄自尊大,不可自以为是。”宋使嘘唏不已道:“这乾顺年纪轻轻,梁氏太后势力结束不久,西夏依然依附契丹,他们如若联合滋扰我大宋京兆府,如之奈何?此番前来,我等就是要打破西夏契丹结盟,为我大宋长远打算,取得京兆府一段太平岁月。”
张叔夜若有所思,推心置腹道:“打破倒不敢强求,只要保持三足鼎立,就算大功告成。”张明远神情肃穆,微微一笑道:“依在下来看,这乾顺未必完全依附契丹,也是迫不得已。”“此话怎讲?”费无极马上追问道。张明远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哪有不想做皇帝的国君,这皇帝是名副其实,大权在握,不寄人篱下,任人摆布。”张叔夜点点头道:“不错,明远果然聪明,这乾顺其志不在小,恐怕比李元昊还雄才大略。”宋使冷笑道:“敢于叫板梁氏,敢于提前亲政,此人如何可以等闲视之?”张叔夜大手一挥道:“好了,明日见了乾顺,再从长计议。”费无极破涕一笑道:“百闻不如一见,乾顺既然和明远与我是同龄人,想必也有许多共同话语。”张明远看向费无极,仰天长叹道:“明日见到乾顺,自然可见分晓。见机行事,未为不可。”片刻,众人各自回屋歇息去了,兴庆府月色,美轮美奂,如诗如画。
次日,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留下余众,带着六人出馆驿,随西夏礼官坐马车,向西夏王宫而去。车队走在兴庆大街上,宋使探出头来,难免会引起人们的特别留意。许多西夏人对他们都指指点点,目光颇为异样,好生了得。一西夏人指指点点:“看!陛下曾说的,宋人,就是如此打扮。还有青春俊杰,想必定是大宋武林高手,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此些人,确为中原人士,看!气度果然不凡。这青春子弟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路边一人,目瞪口呆,不由赞叹道。
张明远、费无极探出头来,看着外边,倍觉新鲜,只见,人们来来往往,街市异常繁华,许多西域人士多会于此,回鹘、吐蕃、波斯,应有尽有。自然是别有风韵。许多和尚行走之际,人们顶礼膜拜,佛寺香火不断,不愧为礼佛之国。波斯人牵着骆驼过去了,回过头看向张明远、费无极这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望着街边不远的寺塔,坐在马车上的张明远、费无极格外出神,二人不禁感叹,果然与东京铁塔有异曲同工之妙。只见,寺中有塔,塔立寺围,亭轩楼台,湖光山色,沙鸥翔集,锦鳞游泳,柳叶飞舞,春意盎然,一派江南水乡风光。不过,此处是西夏,不是大宋;此景在塞上,不在中原。但完全可以称之为塞上江南。
张叔夜对张明远、费无极说道:“看,此塔与东京铁塔并无差别,风格布局,建置工艺,竟然是毫不逊色了。想不到,这乾顺学我们大宋还真有一手啊!不是语言文字就是体制律法,不是诗词歌赋便是琴棋书画。就连建筑也是如此,的确是难能可贵了。”张明远道:“大人,所言极是,果然是神似我大宋。没曾料想,乾顺是虔诚的佛教徒。不知此塔叫做什么名字?”张叔夜道:“早在东京就听说兴庆府有一座宝塔,叫做承天寺塔,想必这就是了。”“如此看来,西夏乃是佛国就顺理成章了。我大宋如今尊崇道教。两国有不同教派尊崇可见一斑。”费无极道。
一个宋使忙道:“乾顺是照猫画虎而已,竟是一些皮毛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另一个宋使叹道:“虽然是皮毛,可人家毕竟是学了,也是其志不在小,大有猫腻。”
张叔夜哈哈大笑忙道:“我们此番不就是为了看看这其中的猫腻而来的么?你们要时时在意,处处留心,且莫出了差错,便是有失体统了。即便人家不笑话,我们自己也是不好看的。”一个个点点头不再言语,只是四处看个不住。
张明远、费无极和宋使们都感到,兴庆府果然名不虚传,真有塞上湖城,大夏风范。正在此时,前面人头攒动,许多人站成一排,似乎等待什么人到来。一时间挡住马车去路,马车不得不停下来。莫非迎接宋使,张明远、费无极觉得西夏有些兴师动众,热情过度了。张叔夜和宋使也喜乐无比,正在众人激动之际。此塔大门敞开,有一须发皆白,两眼炯炯有神的老和尚,脚蹬白色布鞋,内穿黄色佛袍,身披红色网格袈裟,率众出了寺门。那袈裟上饰有许多白色珍珠,艳阳高照下,闪闪发光,令人眩晕,好生奇特。许多人排队接受老和尚的赐福,之后又争先恐后进入寺内,绕着高塔转起圈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和尚完全如中原人模样,见到西夏礼官和张叔夜等人就回礼。“大师,可好?”西夏礼官威风凛凛,不过对老和尚却毕恭毕敬,马上拜道。“老衲见礼,不知礼官此番,带何人见驾?”老和尚回礼道。“此乃宋朝时节张叔夜大人和宋使,他们此番前来出使我大夏。”西夏礼官看着张叔夜等人神气十足,一脸不屑,马上转过脸对老和尚恭恭敬敬道。
“莫非是燕丹大师?”张叔夜端详片刻,猛然想起好似见过,不由又惊又喜,马上回礼。又有一人道:“张大人如何认识家师?”“这位是?”张叔夜看这人绝非中原人,乃西夏人打扮,就问道。燕丹道:“此乃座下弟子,党项人嵬名思能。”“弟子见礼。”嵬名思能彬彬有礼道,顿时微微一笑,和颜悦色。
张叔夜道:“师父好,燕丹大师曾在东京大相国寺讲经说法,有一面之缘,只是本官知道大师,大师却不知道本官。”如此解释开来,众人方才了然不惑,燕丹呵呵一笑。“原来如此,幸会幸会。”嵬名思能笑道。燕丹看张明远、费无极年纪轻轻,就问道:“这二位一副仙风道骨,想必道家子弟了?”张明远、费无极顿时一怔,没曾料想,自己目下换了着装也不能掩人耳目,这老和尚居然知道他二人是道家子弟,好生厉害。张叔夜更是诧异万分,宋使也是惊讶万分。嵬名思能挠了挠后脑勺,目瞪口呆,没想到家师有识人慧眼。
“弟子见礼,终南山王世贞坐下弟子张明远、费无极,拜见大师。”张明远、费无极异口同声道。燕丹道:“素闻京兆府终南山王世贞威名,不过龙虎山张继先更是威名素著。”听了这话,虽说心里不大高兴,可张明远、费无极出于礼貌,也是笑而不语。嵬名思能道:“王世贞在终南山,你们作为他弟子,不在山上守护师父,如何来我邦泥定国?”“邦泥定国?”张明远一脸茫然,马上喃喃道。“邦泥定国是哪个国家?”费无极也感觉奇怪就追问道。“我大夏,对内叫做大白高国,邦泥定国。对外叫做大夏,这西夏不过是你宋朝和那契丹的叫法,你们可明白了?”燕丹双掌合十,回礼笑道。张明远、费无极、张叔夜,和宋使方才点点头,微微一笑,算是了然不惑。“大师,陛下有请,我等见过陛下后再来拜访大师如何?”张叔夜道。“大人自便,改日再会,可到寺内做客。今日我承天寺塔开光,绕塔者可福寿延年。故而人头攒动,挡住尔等车驾,还望见谅。”燕丹回礼道。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宋使点头告辞。“下官告辞,大师请。”西夏礼官拜道。燕丹、嵬名思能点点头率众进了寺内,张叔夜等人渐行渐远,这塔依然高耸入云,蔚为壮观。
几人随马车前行,不觉已到了西夏王宫。只见西夏王宫气势雄伟,令张叔夜这位在大宋京城很久的朝廷大臣都不禁惊叹起来,张明远、费无极更是目瞪口呆颇为惊讶万分。王宫之外,两头金牛,安放于两侧,有中原建筑艺术对称之美。三重石阶,重重相望,与大宋宫殿有异曲同工之妙。整个王宫呈白色,金边镶嵌于其上,珠光宝气、富丽堂皇,那高大的穹顶在蓝天白云之下,更是令人惊叹,党项风范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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