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道:“既然说来话长,皇上不如不说可好?免得自寻烦恼,岂不得不偿失?”宋徽宗点点头道:“也就明远可以掏心掏肺的对朕说话,朕喜乐无比,听明远说话倍觉神清气爽。目下最讨厌谄媚之语,还是直言不讳的好!”费无极道:“皇上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实乃天生奇才。”张明远道:“皇上天生奇才,可惜做了皇帝不自由,言谈举止被史官盯着,如何是好?”宋徽宗马上握着张明远的手叹道:“明远所言极是,皇帝也是人,做男人最难。尤其男人做皇帝!”“皇上以为女人做皇帝如何?”张明远道。费无极道:“不如武则天。”宋徽宗道:“武则天不敢说,可我朝高太后却历历在目。高太后她老人家就是武则天一样的人物。这女人还是不要做皇帝,女人做了皇帝天下大乱为时不远。”张明远纳闷道:“弟子愚钝,还望陛下明言。”“皇上果然颇有体会。”费无极道。宋徽宗叹道:“女人做皇帝,昙花一现而已。武则天那么厉害,终究是李家娘子,无字碑难道是空穴来风,岂不可笑?实在是武则天倍感大势已去,无言以对,不知所云。故而默然不语!”几人顿时默然不语。
次日早朝,张明远、费无极依然前来,在偏殿为宋徽宗观察朝臣的一举一动。宋徽宗问道:“今日,诸位爱卿,又有何高见啊?”蔡京道:“陛下,依臣之见,不如让一能言善辩之臣前往西夏一说,如果议和不成,那么再大兵出击、杀他个片甲不留!圣上,您看如何?”“嗯,太师言之有理,诸位爱卿,意下如何?”宋徽宗问道。“不可,不可。陛下,万万不可!夏主乾顺诡诈,上回已杀我大宋一使,那岁币还是送了吧!有失国体,还是一战方可消退敌军气焰,还边境一片太平。”张叔夜启奏道。“这,这个嘛。太师,你意下如何啊?”宋徽宗看着蔡京又问道。
蔡京看了一眼张叔夜就向宋徽宗启奏道:“陛下,放心好啦!上次不过一小吏而已,难怪乾顺那般气恼,他认为我大宋有意羞辱与他,故动杀机。此番,是大宋朝廷大臣前去,他必不敢轻待,况且童枢密手下的种浩将军此番三战三捷,西夏必定有所忌惮,我大宋使节何怕之有?怕是西夏人不怕,我大宋之中有些人怕了,而且是胆战心惊,屁滚尿流了。”
张叔夜毫不示弱忙道:“无所谓怕不怕,只是作战之事关乎江山社稷、黎民百姓,须得三思而后行才是。议和乃外务交往之大事,与作战有所相同,自然不可视同儿戏。微臣又不是没有出使过。既然议和之事如今是无可奈何,迫在眉睫,也就不说什么了。不过不可时时想起,常常提及。兵家常言道:‘攻防兼备,万无一失。’作战难免血流成河,生灵涂炭,但为长久太平如何可以废弃。议和固然太平,但也不过短暂一时而已。故而战和相结合,方为外事之大计。”如此头头是道,群臣面面相觑。李邦彦不动声色,蔡京也没曾料想只好不再作声。宋徽宗听罢,笑道:“张爱卿所言极是,如此便好。”接着看着蔡京又问道:“那太师以为,何人可担此任?”
蔡京寻思,张叔夜自从去了契丹后回来就胆小如鼠,此番要将计就计,让他难堪,就忙道:“陛下,依老臣看,不必择选他人。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这建功立业之事交给能言善辩之士如何?”群臣窃窃私语,不知何人堪当此任。蔡京马上掷地有声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礼部侍郎,张叔夜,张大人堪当此任。派他前去议和,必成大事。张侍郎文武双全,对付契丹人都是不在话下,何况这小小西夏?不过依老臣来看,张叔夜大人对付西夏人还是大材小用,绰绰有余。”张叔夜诧异万分,顿时义愤填膺。群臣议论纷纷,宋徽宗也是一怔。张明远、费无极面面相觑,只得静观其变。
“朕何尝不知张侍郎乃我大宋首屈一指的人才,因此派张侍郎前去是再合适不过了。太师所言极是!”宋徽宗掷地有声道。“老臣作为当朝太师如果不把此些事情替陛下考虑周全了,岂不有负皇恩?再说了,在那些个达官贵人、文人士子跟前也落埋怨,他们岂不大失所望了,就是一些凡夫俗子也会加以耻笑。我大宋朝廷威严何在!颜面何在?”蔡京一语落地,大臣一个个回顾着张叔夜。
张叔夜也是倍感莫名其妙,不觉马上寻思道:“我从未出使过塞外,只怕不堪重任,不过此时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怪蔡京老贼老奸巨猾,如之奈何,只得硬着头皮了,就斩钉截铁道:“陛下,微臣出使过契丹,颇有见地。此番出使西夏,一定大功告成,愿替陛下分忧!”蔡京一怔,本想张叔夜会推三阻四,没曾料想这厮却将计就计起来,蔡京不觉哭笑不得,原来他早已准备好的人选恐怕要落了空,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只是咬牙切齿,狠狠瞪了一眼张叔夜。此番景象,被张明远、费无极看得清清楚楚。
杨戬也出班忙道:“太师所言极是,陛下,张侍郎乃我大宋才高八斗之人,前去议和必定大功告成。天下太平,自然功不可没。如此陛下就不必担忧了,太师也不必寝食难安了。江山社稷万岁千秋,黎民百姓安居乐业。实乃万幸,我等恭请陛下圣裁。”“可喜可贺,陛下无忧!”王黼道。“杨大人所言极是!”朱勔道。“陛下,二位大人所言极是。”童贯道。李邦彦道:“张侍郎前去,自然大功告成!”群臣一个个也随声附和起来。宋徽宗顿时喜笑颜开,没有了忧思,豁然开朗。张明远、费无极也微微一笑,倍感神清气爽。难得看到宋徽宗多日愁容,今日顿时舒展,如此喜乐无比。杨戬一看群臣如此,宋徽宗如释重负,蔡京默然不语,李邦彦一本正经,王黼、朱勔也喜笑颜开。就对张叔夜忙道:“张侍郎乃是翰林院屈指可数之才,纵然十个翰林院侍郎也说你不过,乾顺哪里是你的对手。既然议和之事如今已是提上了日程,那就不可一拖再拖。不过这事不可由我大宋提出,否则有失体统。我堂堂中原天朝大国如何可以委曲求全的去向西夏提及议和之事。西夏原本不过是个塞外小部落,先朝时候既然已经称邦定国,如今我大宋也就只有默认许可了,不过还是我大宋的藩属小国。此番陛下可以以御赐天朝礼品的名义派张侍郎前去。这其中便是好处居多,一则,看看如今西夏国内状况倒底如何?二则,听听乾顺对边境事情的态度如何。如此岂不是一举两得了!陛下先降诏到兴庆言说此事,让我大宋使臣在京兆府等候,再作打算。”
李邦彦马上叹道:“好,蔡太师、杨大人一番高谈阔论便是大开眼界,茅塞顿开了。我大宋如今是人口众多,如若加强翰林院的督导,把文人士子一个个好好栽培栽培的话,像是张侍郎一样的人才岂不随处可见,如此便是多多益善,造福天下之举。此番一定让西夏小邦瞧一瞧咱们大宋的文人士子是如何的了的。不然他们还不知道我大宋乃是礼仪之邦,学识之乡呢。我们与他们如何可以相提并论,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了。他们不学习学习我们的,难道还想让我们去学习他们的。好东西谁不想要,我们是比他们强一些,他们是未曾驯化的夷狄,和我们一比就渭泾分明了。”王黼忙道:“此言不差,陛下、太师,李大人所言极是。我大宋不仅文章冠天下,而且武功世无双。文武全才者比比皆是,国威自然更上一层楼。西夏乃是萤火之光,大宋实为皓月之明。”朱勔不甘示弱道:“陛下洪福齐天,此番自然大功告成。”
宋徽宗看着李邦彦忙道:“如此话语乃是长我大宋志气了,不过西夏如今也是了的,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对西夏如何可以一锤定音,怕是有所偏颇了。”李邦彦做了个打嘴动作忙道:“该打嘴了,陛下训导的即是,微臣敢不铭记在心,一定不再如此言语。”大臣一个个呵呵发笑开来。“这李邦彦真有趣,好像小姑娘!”张明远、费无极也捂嘴暗笑。
王黼忙道:“陛下,微臣方才也是有失偏颇,也该打嘴。”宋徽宗望着王黼忙道:“爱卿不必如此,朕如何不知你的良苦用心,为大宋着想乃是劳苦功高。”说着喜笑颜开对杨戬忙道:“杨爱卿果然是外务大事的行家里手,所言极是。如此朕就大可放心了。此些事情就有劳蔡太师和杨爱卿,二位爱卿全权负责,必定办的漂漂亮亮、妥妥当当才是。”蔡京和杨戬应声道:“微臣愿为陛下分忧解难,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圣上英明,太师、太尉言之有理,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李邦彦奏道。群臣随声附和声势浩大震耳欲聋。
张叔夜此时脸有忧色欲要再言,李邦彦在他左侧见状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如此。可宋徽宗已斩钉截铁道:“张侍郎,朕意已决,望你不负朝廷重托,即日前往。此番如若大功告成,朕一定重重有赏。”蔡京忽然又想起一人顿时喜笑颜开道:“张侍郎不必担惊受怕,西夏并非虎狼之地,乾顺并非杀人狂魔。如若此番有所担心,老臣倒想起一位得道高人,他绝非等闲之辈,一定是身手不凡的习武之人,此番可以一同前往,协助保护我大宋官员也未为不可。他便是终南山王世贞道长,不知陛下意下如何?”张明远、费无极大惊失色,如何家师的名头连蔡京这样的人都知道了。宋徽宗一听蔡京在说张明远、费无极的师父,对这道家渺渺真人自然喜乐无比,顿时喜上眉梢,笑容满面,就装作不知其事之状,道:“既是道家习武之人,一定身手不凡。张爱卿大可放心而去,此番朕会备的厚礼前往,再加道家得道高人护佑,一定不辱使命。”张叔夜定了定神色就忙道:“陛下客气了。既然如此,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一定不辱使命,让陛下和各位大人放心,让大宋黎民百姓放心。”
宋徽宗叹道:“如此便好,实乃可喜可贺之事,且好好准备,前去西夏。明日行前,朕为尔等把盏送行。到了长安要会同王世贞这样得道高人一同前去,必定妥当无忧。当然,王世贞乃是得道高人,不可多加打扰。如若道长闭关修炼,千万不可滋扰。此番前去是请下山来,务必多加虔诚,诚心相待。全凭他本人意愿,段不可强求。如若道长不便前去,可派弟子助你一臂之力也是造化了。如若也不便前去,张爱卿就只身前往好了,朕会派种浩在边关接引,放心好了。”此语一出,大臣一个个跪地而拜,齐声山呼万岁。顷刻,宋徽宗喜笑颜开之际退朝而去,童贯紧随其后。
“看来我们要回终南山了!”张明远、费无极相顾而笑,片刻离去。当夜宋徽宗就让张明远、费无极连夜返回终南山,临行前宋徽宗告诉张明远说,事关重大,此番终南山协助张叔夜乃是造化使然,可见机行事。
次日,宋徽宗果然率领群臣,在东京南熏门外为张叔夜送别。“张爱卿,朕素知我大宋使节出使一般都比较危险,算是出生入死,有去无回。一个个番邦小国竟敢藐视我大宋天朝上国天威,真真令人匪夷所思,难以置信。此番前去要见机行事多加小心,且不可莽撞行事,自取祸端。如若忍辱负重在所难免。须知心字头上一把刀,能忍则忍。千万不可意气用事,须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毕竟异域他乡又是鲁莽粗鄙之地,不同于我大宋这般知书达理。万不可激怒党项人,李元昊的后代肯定也是野蛮狂妄之徒。千万多加小心,千万以大局为重。”宋徽宗语重心长道。“陛下,微臣定当尽心竭力,自当不辱使命,凯旋归来。凭我三寸不烂之舌定要说服乾顺与我大宋化干戈为玉帛,化短兵相接为握手言和。”张叔夜掷地有声拱手再拜。
“张大人,且放宽心,本太师已经吩咐种浩调兵遣将,西夏必定不敢造次。”蔡京道。“此番前去不必担惊受怕,本枢密的横山大捷,早已让西夏胆战心惊,他们自然不敢造次。如若我大宋前去好生安抚,他们必定求之不得。”童贯叮嘱再三。“此去西夏之地天高云淡,大漠之处风光无限。张大人算是可以大饱眼福了。可惜,我要守卫东京城,不然也想去兴庆府走一遭看一看。”李邦彦笑道。“张大人多家保重,本太尉在东京等你凯旋归来。”杨戬语重心长的对张叔夜说道。“陛下洪福齐天,有陛下龙威护佑,张大人大可放心。”王黼、朱勔异口同声道。“微臣这便告辞,陛下保重,诸位大人保重。”说着张叔夜背过脸去,眼里带泪地辞别宋徽宗等人离开了东京城,马不停蹄的赶往京兆府长安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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