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子醒来,搓揉着发麻的大腿,只觉浑身僵硬,缓了好一会儿,渐渐恢复知觉。
他站起身来,眼中茫然,盯着天空。
朝阳初升,带着丝丝缕缕的暖意,如一副万千气流编织出的画卷。
突然心有所感,身上“咯噔”一声,某处淤堵的经脉被打通,只觉神清气爽,身周环绕着一圈白蒙蒙的雾气,被渐渐吸入丹田。
“灵象初成,恭喜你从此踏入仙途大道,脱离凡俗,我的奴仆!”石碑上的声音响起,带着激动。
二柱子愣了愣,只觉得浑身清爽,并无其他异常,挠了挠头道:“我……这就成了神仙?”
“哈哈哈哈!”
石碑中人笑道:“修仙一途如逆水行舟,难过登天,岂会如此容易,你如今只踏出第一步而已。”
不待二柱子搭话,石碑中人又道:“你如今已有根基,我便送你些东西,日后自行修炼,莫要再来烦我。”
只见一道青蒙蒙的光球从石碑上方升起,摇摇晃晃的飘到二柱子头顶,闪了闪,钻进他脑海中消失不见。
起初无甚感觉,渐渐的只觉头痛欲裂,二柱子瞬间瘫倒,翻来覆去,痛苦呻吟。
偏又昏死不过,熬过了一盏茶功夫,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才渐渐消失。
二柱子再支撑不住,彻底昏死过去。
石碑中人将一切看在眼里,沉默了良久,喃喃自语:“这样……会不会太粗暴了些。”
……
……
次日正午,二柱子悠悠醒来,只觉头脑发涨,晃了晃脑袋,其中似乎多了些东西,既熟悉又陌生,像是本就该有的记忆,却被遗忘了一般。
习惯性的撇一眼石碑,总觉哪里不对,细细想想,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爬起身来去找些吃的。
不对!确实不对!
二柱子退回身子,细细去瞧石碑,猛然发现,自己竟然识得上面的文字!
“承运轮回,夺天地造化。”
“负载聚魂,免生死疾苦。”
“玄灵轮转碑!”
二柱子念着碑上文字,竟懂得其中含义,难道这石碑是一件异宝,可使人跳脱轮回,免去生死?
他本不信仙神一说,可经历种种,已然坚信不疑,倘若这石碑如此厉害,那碑中人又该是何方神圣?
“睡醒了?”
碑中人再次显形,白衣飘飘,容貌俊美,婉若游龙。
“看来起作用了,你如今已精通人族与我器灵族的文字,还有剩余的修炼功法,日后可自行修行。”
“那……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二柱子急迫的想知道,如此厉害人物,不杀他,究竟有何目的。
“你修为尚浅,待功法到了十层,我自会告诉你。”
碑中人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叫什么?”二柱子挠了挠头,有些好奇。
“你只需知道我是你的主人,其他的便是知道了也无用。”碑中人有些好笑。
“那……那我还能离开么?”二柱子满脸紧张。
“怎么,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
碑中人冷笑一声:“若真心要走,待你功法十层,替我做一件事,就可以重获自由。”
“当真?”二柱子攥紧拳头,满脸激动。
“自是不会骗你,安心修炼吧。”碑中人淡然说道,身影一花,消失不见。
二柱子不疑有他,满脸兴奋,回过头,浓眉舒展,瞭望山下的村子。
若能够重获自由,哪怕再辛苦也愿意,只是……他低估了修仙的难度。
自此往后,他刻苦修炼,各种天材地宝被当做家常便饭,为了自由,二柱子也不再心疼,每天大吃特吃。
脑海中自动跳出第二层的修炼功法,晦涩难懂。他学识浅薄,参悟一月有余,方才领悟通透。
腹中的百年灵草被一点点消化,循照功法运转,化为丝丝缕缕的法力。
春去秋来,转眼便入了冬。
二柱子在石碑附近盖了间草房,给那石碑也修了一间,模样有些怪异。
整个房屋全由树枝茅草搭建,虽然简陋,却也能遮风避雨。
他已将功法修炼至二层,耳聪目明,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也豁然开朗,记忆力超群,很多事物只要多看几眼,便不会忘记。
待采集足够多的灵药后,二柱子便闷在屋里,没日没夜的修炼。他想要重获自由,而修炼则是唯一途径。
某天夜里,石碑中人突然显形,看了眼盖在石碑上的草房,抿嘴笑了笑:“这小子,是不是也太凑合了点。”
……
……
进入腊月,天气越发寒冷,雪花飘扬,堆满整座大山,远远望去,像个胖乎乎的雪人。
二柱子躲在草屋里,冻得直打哆嗦,修炼得也更加努力,唯有这样,才会感觉有一丝暖意。
“唰!”
灵光一闪,碑中人出现在草屋中,随意看了一眼,笑道:“住着可还暖和?”
“主……主人,还是有点儿冷!”
二柱子打着哆嗦,鼻尖通红,说话断断续续:
“怎得修仙还这般冷,不是说……说神仙都可以……随心所欲吗?”
“哪里这般容易,你修为尚浅,待过了功法十层,方可以不畏寒暑。”碑中人淡然道。
“我……我可不可以不叫你……主人?”二柱子思虑半晌,试探道。
碑中人冷笑道:“你是要忤逆于我?”
“不敢,不敢,只是总觉得别扭,所以想着……能不能换个称呼。”二柱子满脸诚恳。
他生性憨厚木讷,做惯了奴仆长工,彼时开了灵智,心生抵触,很不情愿再为奴为仆。
“呵!”
碑中人淡然一笑:“看不出来,你倒是懂得套近乎,也罢,那你觉得如何称呼合适?”
二柱子歪头想了想,脱口道:“老大!叫你老大可好?我们出去上工,都是这么称呼带头的。”
其实,二柱子说的并不尽然,上工时确实有称呼老大的,更多的则是称呼“工头儿”。
“行!那便如此称呼罢。”碑中人竟然没有拒绝。
二柱子面上一喜,连唤几声“老大”,碑中人听着无奈,摇头道:“还没问过你姓名?”
“我……我叫二柱子!”
“本名呢?”碑中人问道。
二柱子想了一会儿,这才答道:“左玄。”
太久没用这名字,竟一时间有些想不起,往常都是二柱子,二柱子的叫。
“左玄!好名字,日后便如此称呼你吧。”
碑中人来回渡步,又问:“修炼之中,可有什么疑惑?”
二柱子,不!现在该称呼他为左玄。
左玄凝眉,搓揉冰冷发麻的大腿,将心中疑问说出,碑中人一一解答,让他茅塞顿开。
天将擦黑,屋外一片雪白,在月光的照射下泛起幽蓝。
碑中人束手而立,透过草屋缝隙仰望星空,思绪飘荡,似有追忆。
左玄沉默,见他眉间锁着哀愁,唇齿开合,似乎诉说着当初誓言,心有所感,回想起阿艳,更觉心痛。
现如今,她……可还好吗?
他不敢去想,生怕会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
那个自己深爱的女人,情愿作践自己,也不愿多看他一眼,难道……真是我不够好吗?是我不会说话,是我惹你烦心吗?
每至深夜,他都会问自己,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泪水一次次冲刷着脸庞,洗去悔恨,洗去懦弱,余下那颗坚韧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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