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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丑了。”萧清身子一沉,拳势长驱直入。

岑含抬掌相迎,掌力激荡间二人各自一晃,岑含纹丝未动,萧清腾腾腾退开三步。

“十六重劲。果然是‘阴阳化一术’。”

萧清道:“一招即败,惭愧惭愧。”身子却不停,倏忽间连出三招,分攻上中下三路,加之步法变化,竟似有三个人一般。

五年前二人有过交手,但生死之间不及细察。今日再看,同样的“阴阳化一术”,这人却与耶律潜截然不同,耶律潜给人的感觉是渊博浩大,而这人则是飘逸变幻,难以捉摸。岑含岿然不动,见招拆招,忽然背后风起,一股雄奇无比的气势狂涌而来。

这一手时机拿捏得极为精妙,几乎与萧清的最后一招同时而动,骤然间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眼见攻到,岑含蓦地平地“消失”,但这只是一瞬的事情,下一瞬铺天盖地的威势自右方压来,一前一后两掌分击二人身上劲力最为薄弱处,杨忆之首当其冲,难以躲避,大喝一声发力硬拼,顿时被震得气血翻涌,倒飞出去。而萧清则是一退破千招。

这两掌借了天地大势,先以藏气于天地的手段匿了行迹,又突然出其不意打在二人最难以防备的地方,仓促之下平素十成的本事只能勉力拿出六七成,没当场内伤实属侥幸。

杨忆之惊骇莫名,回头神时对方又已不见,当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岑含这次出手与先前截然不同,没有半分多余动作,下手极重,且优先对付自己,是真动了杀心。

一念方才闪过,冷不防背后警兆大起,杨忆之心知命悬一线,极力闪避,无奈对方身法太过鬼魅,已然不及。正自绝望,忽然觉出背后又多了一双手。

这手自然只能是耶律潜。他劲力霸道,岑含无法正面硬拼,气息一敛,人又不见。

杨忆之惊出一身冷汗,叫道:“这是将‘纯阳剑’、‘空灵掌’和岑先生师门武艺相融为一的功夫,非一人之力所能敌,二位先生切莫冲动,以免被各个击破!”

萧清道:“忆之先生有何妙计?”

杨忆之道:“妙计不敢。只有个笨法子,耶律先生正面强攻,你我二人从旁牵制。”

萧清恍然道:“是了!需叫他腾挪不得,师兄天下无敌,越是硬拼,于我们越是有利。”

岑含微笑道:“忆之先生劳心了。”忽然人又不见。

萧清反应奇快,几乎同时脚下发力,窜到杨忆之身后,便在这时岑含携天地大势攻到。二人齐齐一声大喝,联手接下这一掌,只觉气血翻涌,岑含一显即隐,虚空中缓缓传来一句话:“萧兄好灵觉。”

萧清洒然一笑道:“没有的事,我猜的!”岑含的武功太过神鬼莫测,以他目前的修为要追踪行迹未免强人所难,但岑含会优先除掉自己和杨忆之这件事并不难判断。

岑含如今所用神通,正如杨忆之所言,是三大奇功的集大成之作。

五年前那一战,自己曾在生死一线间将“纯阳剑”与“周天四象功”穿插使用,生了奇效,事后思之颇觉不可思议。这五年来除了治伤,也在思考武艺上如何更进一步,其间创出了“三生问情指”和“森罗万象”,但最重要的,还是摸索到了将两大绝学的共通之处——圆转之道。也是此次发悟,又间接通透了刘海蟾当年藏气于天地的法门,海蟾子武功本得自吕纯阳,学而化之后才有了“空灵掌”,是以与“纯阳剑”根理相通,自此,岑含神通大成,显而借天地大势,隐而凭天地匿形,觉而察万千气机,所向披靡,无往不利。

堪堪纠缠了两百多招,萧清和杨忆之终究逊了一筹,几度险象环生,凭着耶律潜的及时救护才不致重创。但生死刺激之下,二人越发专注,渐渐被动的情形少了许多,时而牵制二三,耶律潜随即便能到,而后反守为攻。如此攻守往来,斗了个旗鼓相当。

杨尚仁静静望着场中,除了显而易见的震撼和感叹,还有几分难以察觉的无奈和苦涩。

墨商忽道:“这一战你怎么看?”

杨尚仁,想了想道:“惊天动地,胜负难料。”

“那我‘墨宗’又当如何?”

杨尚仁迟疑了一下,一时沉默。

“我若是你,定然也不知如何作答,所以你甚么都不必做。”墨商平静道,“‘墨宗’自我手而创,历二十余年,其间也经历过灭顶之灾,但唯有大义不变。此战你父居心不可谓不险恶,岑含若胜,我自作壁上观;但他若败,谁想取他性命,都需过我‘墨宗’这一关。”

“天山的人也一样?”

墨商冷冷道:“从他们放任杨忆之开始,就已经没有杀人报仇的资格了。”

二人对话之间,又三十余招过,场上形势渐生变化。耶律潜居中路,萧清、杨忆之在侧,配合越发默契,岑含若攻萧杨,耶律潜能及时救援;若奇袭耶律潜,萧杨二人又往往见机在前,配合相较之前更加天衣无缝。

岑含接连恶斗三场,场场面对顶尖高手,如此损耗,饶是修为再高,也渐生阻滞,显隐之间已不如先前了无痕迹、声势震天。此消彼长,三人气力消耗远较他为少,逐渐稳占上风,又十数招,已能追上他形迹,顿成围追堵截之势,到得此时,便是瞎子也看得出来他已命悬一线。乐心、墨商、曲听风不约而同蓄上了势,只待形势危急,便当即发难救人。

岑含此时疲惫已极,只凭借势之法与无上灵觉勉力周旋,几次勉强脱出圈子,都被三人配合追上,眼见成必死之局,一股绝望之意从心底涌起,暗道:“莫非我今日真命丧此处?我岑含用了五年时间,从鬼门关回来,从一个垂死废人练到合于自然的武道绝诣,也不过如此么?即便合于自然,也终究无可奈何么?”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奇怪念头:“我既合于自然,自然为何不能合于我?”

这个念头便如一把钥匙,当年在曹州与朱子暮生死之战的情形闪电般浮出脑海,那一招的画面也渐渐清晰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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