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潜望着他,试探道:“你有把握一战?”
论武功,在天山上自己认第二,没有敢动第一的念头。这一战自己本压轴,只是按捺不住先动了手,如今既已落败,不管甘不甘心,草原男儿光明磊落,也只能认了。
但萧清素来沉稳,此时发声,莫不是真练成了什么厉害武功?想到此处不免心情有些复杂。
萧清笑了笑道:“师兄你都败下阵来,我能有什么把握?但以我天山而言,确实尚未竭尽全力,我说得对么?”说到最后一句时,对着的却是岑含。
岑含微一沉吟道:“对。我说过,今日之内车轮战也好,群战也罢,来者不拒。”
萧清点头道:“岑兄是信人。萧清不才,想与我师兄联手再斗你一斗,不知足下意下如何?”
“你说甚么?”耶律潜脸色一沉,显然动怒了。
于他而言,方才落败已是生平大耻,如今还要腆着脸联手他人再战,倒不如一死以谢师恩。
萧清并未正面回答,眼光扫过三个师兄弟,缓缓道:“大师兄、二师兄、五师弟,我问你们一句,今天咱们是比武来了?还是报仇来了?”
萧雷接道:“自然是报仇来了。”
耶律潜道:“可是……”
“可是你已败了,对么?耶律潜败了,萧雷、萧猛也败了,萧清虽还没动手,但单打独斗迟早也是要败的。可是天山就这么败了?”萧清摇了摇头,“不,天山现在最厉害的不是你耶律潜,而是你耶律潜和我萧清的联手!师父的仇不是个人恩怨,我们背负的是整个天山的仇恨!难道你就打算这么儿戏地了断了?”
长久的沉默。
耶律潜忽然长长吐了口气,声音有些颤抖道:“你说得对。”转头望向岑含时,眼里的光芒又变得十分慑人。
乐心眯着眼睛:“这天山的三先生藏得真是深,以城府而论,他怕是比耶律潜更适合做这个掌门。天下人只识‘拳圣’而不知有他,如今看来,都是瞎了眼了。”
曲听风点头道:“不仅是城府,这人武功也不俗,我看不透,怕在我之上。”
乐心微笑道:“五年前他武功就成了,自然在你之上,但你火候还没到,他要再往前却难,再过五年难说得很。不过眼下而言,岑含连斗两场,体力消耗极大,加之耶律潜武功邪门,他境界虽高,却未必稳操胜券。”说到后来话里已不无担忧。
“且慢!”曲听风正要再问,忽被打断,转头一看,只见一人持剑缓缓走入场中,却是杨忆之。
岑含道:“忆之先生有甚么想说的?”
杨忆之面色仍难掩憔悴,目光却清亮,道:“方才足下赢我,多少沾了出其不意的光,我本有些不服,但方才一战,杨某却是心服口服。足下已无愧当世武林第一人,学武之人能见识此等境界是不世机缘,杨忆之不才,今日愿舍一世之名再亲身领教一回,死而无怨。自然,既是领教,也绝无下杀手之理。”说完长臂一抖,手中剑应声而断,拱手道:“请。”
岑含面无表情,目光中却难掩嘲讽之意。
这位杨大侠一手好算计,为了杀自己,把多年经营的名声全押上了。他自不用动手,只需牵制,有的是动手的人。此战自己若胜,他得个武痴的名声,自己若败,他自是除一心头大患,事后再把名声圆回来也未必不能。
他这边一个念头还没转完,那边乐心早忍不住,喝道:“好不要脸!这般明目张胆地三打一,是当我和老曲死了么?”
杨忆之只充耳不闻,乐曲二人只身形一晃,人便拦在岑含身前。
萧清淡淡道:“这么说,今日了断是不作数了?”
岑含笑了:“萧兄何必激我?你们三位一起上便是。”
乐心心头大震,回头道:“姓杨的没安好心难道你看不出来?”
杨忆之苦笑道:“这恶名杨某担了。”他这一开口反倒显得光明磊落起来了。
乐心一肚子问候祖宗十八代的话忍不住就要喷将出来,却听岑含道:“我自是看得出来。这场中想要我岑含命的人不止他一个,但人多就能杀我了?”
乐心一时气结,跺脚道:“我他娘怎么就摊上你了?”
岑含笑道:“今日我是带着闯修罗地狱的觉悟来的,来多少又何妨?”
乐心无奈,顿了顿,才道:“现在由得你,但我不会袖手旁观。被你记恨一辈子我也认。”
岑含怔了怔,才复展颜道:“放心,你没有出手的机会。”
萧清笑道:“好气度!”
岑含抱拳道:“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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