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脚踹断两米多长的骑枪,倒持在手,迈步横冲,只见夜空之中有豪光乍现,待众人寻目,只见那先上马的哨骑已被钉死在了马背上!
另外几人心下震撼,相互看了看,皆利落的手持兵刃缓步上前,成包围之势,那上马的骑兵也不打算走了,他取了一张雕花长弓,正打二十步外看住了杜文悍。
“瞪你爹干啥!”杜文悍也没工夫再用弩机了,他将弩机丢在一旁,解下了腿上的箭袋。
待看定那马上哨骑将要射箭的功夫,杜文悍双手持刀,甩开大腿就朝靠左的一人冲了过来。
杜文悍一动,那边三个也快步围了上来。
和杜文悍对眼的汉子看准机会,腰腿发力挺着一杆齐眉枪就刺了过来。
杜文悍哪有什么临阵的本领,看钢枪刺来,他就地一滚,躲开钢枪,转手砍在了这持枪人的膝盖上,杜文悍多粗豪的气力,只见他拖刀用力,血肉喷薄间,那汉子的一条小腿便落了地,这汉子受伤立时扔了长枪,只顾倒地痛嚎。
正搏杀时,杜文悍心觉危机乍起,没甚功夫,他只得转身低头,眨眼间,一股大力灌上了他的膀子,抬头看,只见一根筷子粗细满布着倒刺儿的狼牙箭已经嵌入肩膀。
杜文悍不及多想,立刻跳开两步。指尖一弹便折断了箭杆,那边三个人已提了斩马重刀和单刀围了上来。
肩头的剧痛烧的杜文悍满心烦躁,但也让他更兴奋。
不及换口气的功夫,那打头一人是个络腮胡子,只见他抡起重刀甩出匹练似的刀光,刀光湛湛,甚是骇人,杜文悍哪管那些,他抬起膀子跳进刀影里,朝着那壮汉当胸就是一刀,通红的鲜血带着黝黑的刀刃从那汉子后背透了出来。
因为杜文悍抬着手肘,所以这汉子的重刀也不过砍在了他的肩头,便被架住了膀子再也下不去,这都是街头拼命惯熟的把式。
但即便如此,那锋利的重刀依旧让杜文悍左肩鲜血淋漓。杜文悍也不拔刀,劈手夺过这壮汉手里的重刀,转身又迎上了后边一人。
那瘦弱汉子见杜文悍又杀一人已是胆寒,杜文悍快步窜来,他只是后退。
杜文悍哪叫他走,这夺过来的重刀,在他手里轮起来好像根轻飘飘的树枝。快刀乘猛力,只见火花乍现,一颗带着辫子的脑袋已迎着喷薄的血幕甩了出去。
最后剩那个提着一口单刀汉子,见只剩自己,一时间已麻了爪子,再仔细一瞧,杜文悍满脸的鲜血,露着两排惨白的牙齿正朝自己笑。
他受惊了似的扯着嗓子吼了几句满洲话,便自杀一样的朝杜文悍冲了过来。杜文悍得了趁手的刀,正是快意,他横让跳开,借势一刀砍在这人小腹,只见这汉子横腰分成两段,飞起的腔子带出了一地的杂碎。
那骑马的哨骑一见场中惨状,哪里想走,只想着为兄弟几个报仇,他赤着眼睛扬起马刀便冲了过来……
……
杜文悍赶着两匹快马跑回山头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时辰以后了。迷迷糊糊的王宁儿一见这个满身是血的家伙靠近雪窝,立马抽出了怀里的匕首。
“是我!”杜文悍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的不行,不待王宁儿答话,杜文悍一把拉起她,托着她的小屁股将她送到马背上。
王宁儿一看杜文悍满身鲜血的惨像,又瞧见旁边的马上拴着的一串人头,便知道杜文悍遭遇了敌人,她点点头也不问话,只是咬紧了嘴唇。
这会儿天边已经泛起了青白,正好赶路。
今日是天启元年,三月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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