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悍高估了自己的耐受力,两人刚刚骑马跑了没多远的距离,他就开始腿发软踩不住马镫了。
身体里的箭簇和肩膀上的伤口,因为一路颠簸而形成了更大的出血量,杜文悍开始浑身无力。不得已,他只能勒马停下。
在心里掐算了一下时间,估计浑河畔的骑兵们应该已经发现同伴出事了,若是追逐蹄印,一个时辰的时差便能追上他们,说不定现在敌人就已经在路上了。
“宁儿!”杜文悍精神恍惚的翻下马背,一个没站稳,跪倒了地上,僵硬的冻土戳的膝盖生疼,杜文悍皱着眉毛。
王宁儿闻声,立刻跑了过来扶起杜文悍。她看见杜文悍的嘴唇是青白色,这情况吓得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得处理一下伤口,不然坚持不了多久,老子的命就被马背颠没了。”杜文悍说着话,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环目四顾,这会儿刚好下了山道的南坡,这坡下光溜溜的,土路两旁都是抛荒的庄稼田。有庄稼田,自然就有民居。
两人循着田垄从正东方向下了土路,没走多远,就在背阴处看到了一间青石混着土坯的建筑。
杜文悍朝王宁儿点点头,两人牵着马匹朝这建筑后走去,将马匹拴好后,杜文悍手里操着短刀,先一步踹门闯了进去,待巡视后就朝王宁儿摆了摆手。
王宁儿进去一看,堂中没人,只有一座面目不清的神像,前头是散乱的香案。
“宁儿,我双手不便利,你拿着生火。”杜文悍说着话递过来一个包裹。
王宁儿打开一看,只见当中有银针、棉布卷、短刀、火石和一小挫细纸碎。
“火石和纸碎是用来引火的。”杜文悍在角落捡拾了几根树枝,又几脚把香案踹了个稀巴烂,他说道:“引火,快。”
杜文悍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有些发抖,他一摸自己的脑门,感觉到已经有些发热的症状。
少倾,这不知名的小庙里燃起了火苗。
杜文悍把门关上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烤着火想把衣服脱下来,但是左臂无力,杜文悍只好叫王宁儿帮忙:“宁儿,拿着刀把我肩膀处的铁甲割开。”
王宁儿适应的也快,她轻手轻脚的接过刀子开始帮忙。
“啊!千总爷……”待看清了杜文悍肩头那血肉翻卷的创口时,王宁儿惊叫一声。
“嘿嘿,你家杜千总,又不是头一遭挨刀子!”杜文悍见肩膀处铠甲已经卸下,便自己解开了鸳鸯袄,一身块垒森然的肌肉直愣愣的暴露在清冷的空气当中,彪悍的纹身和密布的刀疤直教王宁儿瞪大了眼。
杜文悍拽过王宁儿,手掌拂过她的脖颈,他捏着两根王宁儿的头发说道:“宁儿,借你一缕青丝!”
王宁儿紧张的不行,她哆嗦着嘴唇说道:“什么青丝?头发?干什么用。”
杜文悍捏着两根银针在火焰里燎着,又听他说道:“用这针系上你的头发,把我的伤口缝上。就跟你平时补被子缝衣服一样。”
说着,杜文悍一口咬掉了水囊的盖子,冰冷的清水接连不断的将肩上的创口淋了个通透,边缘位置已经有些发白。受冷水刺激,肩膀上又泛起鲜红的血液。
杜文悍自己转头瞄了几眼,没看见发白的骨茬,自觉没伤到骨头,心里倒有些高兴。
“千总爷,我……”王宁儿捏着两根银针,手指哆嗦的像发了羊癫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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