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袁天野拜了把子,他觉着我这个当大哥的手下没有听使唤的兵,便指了这些人给我。”杜文悍满嘴跑火车,没有一句实话。
众人进了驿城以后,丁四海指着一群佝偻在城墙下的汉子说道,这是你的新兵。
杜文悍看见了一众衣衫褴褛的新兵,天色渐暗,一眼望去也看不清多少人。这些人靠着灰突突的城墙搭起了一个个草棚子,大多都瑟缩着肩膀端着一碗稀薄的黄汤。
杜文悍拽起一个干瘦小子,劈手夺过他手里的黄汤。原来是粟米粥,只见得几个稀罕的黄米粒子正沉在碗底,这根本就是水。
杜文悍觉得这东西漱口还嫌塞牙。他嘿嘿冷笑的一口咂干了这碗稀薄的黄汤,拉着那干瘦小子就往里走“往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咱喝了你的粥,老子带你吃好的。”
……
众人在城西安顿了营帐,杜文悍找来了孟三儿。
孟大臭嘴真没让杜文悍失望,杜文悍见到他的时候,这货嘴角上带着一道血粼粼的鞭痕,伤口直冲到脖子上,眼眶上还有一道利刃挫开的创口。
一看就是被人从高处抡的鞭子,又拿长枪顶住了脑袋,估计就是骑在马上的哨骑,落魄书生在一旁朝杜文悍点了点头。
杜文悍一下就火了脑子,虽然这孟三儿嘴是臭,但弄成这样就太严重了,这时候来个破伤风感染,命就没了。
再看他手下那二十个兵丁,他们倒是好好的,身上没受什么伤,杜文悍拍拍孟三儿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都给我站好了!”杜文悍把一众人都喊起来,让跟着孟三儿来的那二十个汉子排排站好。
川兵们稀奇的看着这个大高个发飙,那边王六招呼人在给孟三儿整理伤口。
“你们这帮杂碎废物!老子怎么和你们说的!”杜文悍气得血灌瞳仁,一身燥热。
他拿着马鞭站在这二十个兵丁面前说道:“老子不管孟三儿因为什么受伤!老子只看到你们没受伤!”
“甘!我现在想把你们都砍了!”杜文悍左手抽出了腰间的钢刀,用力一把顿在地上。他咆哮着说道:“打你们跟着老子的第一天起,我就说了,不负同袍!不负同袍!他妈的,你们都当老子是放屁?”
“孟三儿伤成这样,你们就在旁边看着?恁酿了隔壁,你们都是死人?”
杜文悍胸腹急促,扯着嗓子咆哮道:“敢动老子的人,就是天王老子在这,老子也剁了他!”
杜文悍抡起鞭子朝着这二十个汉子劈头盖脸一顿乱抽,杜文悍的膀子何其伟力,没抡几下,鞭子就散开了花,直把后来那几个汉子抽的满脸蜘蛛网。
众汉子一个个低头不敢吭声,杜文悍气得浑身是汗,他抽出插在地上的钢刀说道:“欠了忠义的帐!你们拿什么尝!”
杜文悍说完话,这二十个汉子具是心头一震。
……
事情的起因,江朝栋许诺袁应泰调兵两千援助经略大人,但是实际上他根本没安排这么多人来。只有先头杜文悍那四十人和后来安排骑兵押送的六百新兵,诈称一个千总营兵马。
总共六百四十人不到,骑兵把总不认识杜文悍,也没把杜文悍放在心上,只教管事儿的孟三儿在调兵文书上署名,待署名后转辽东经略府上,众人便可以回广宁了。
关键是这文书上出了问题,沈何稍一打量,那文书上写的是正兵两千调援辽阳。但实际上,杜文悍手下不过新兵六百,孟三儿当即破口大骂,拒不按手印。
孟三儿这疤脸汉子有骂人的胆子,也有拼命的胆子,但唯独本领最是不济,两个哨骑把总在这疤脸汉子的脸上又添了两道新创。
……
当夜子时,杜文悍开始行动。
“王六、罗百草、沈何你三人带兄弟们诈城夺门。”杜文悍手里拿着沈何刻的萝卜章说道:“这有几份假文书,可助你等行事。”
几张宣纸上都盖着百户丁四海的印信,这都是沈何照着原样用萝卜刻的。
杜文悍点齐孟三儿和他带来鞍山驿那二十人,又带川军一部,身怀短匕、刀斧,摸去城东哨骑营帐。
“兵刃上的鲜血是仁义的唯一证明!我不想原谅你们第二次!给我砍了那两个把总的手!”杜文悍满脸的疯狂,一眼的嗜血,他骂道:“如果叫这俩人跑了!就把你们的手赔给我!”
“都听清楚了吗!”
“是!”
自古华夏夸忠义,耻笑孺子问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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