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何眯缝着眼睛仔细地看了看杜文悍胸前‘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抓牙忍受’这几个字。
“众兄弟可都毫无怨言?”杜文悍擎刀起身,慨声说道:“那便罢了,今次走马辽东,若有人再胆敢扰乱军心,我便斩其四肢,抛尸荒野!”
杜文悍也不知道有没有谁说过什么动摇军心的话,但是,该立的规矩不能少了。
“杜爷何出此言,标下与建奴身负血海深仇,此番惟愿报仇,死不足惜!”王六首先发声道:“既随杜爷效命行伍,只管阵前厮杀,何来怨言!如若有人阵前生事,我便第一个砍了他!我王六愿随杜爷阵前效死!”
“随杜爷阵前效死!”众人应声。
杜文悍不管这些人说的真假,但老杜是个出来混的,既然出来混自然要讲道义,说了砍谁四肢,那就是要砍谁四肢。
自古以来,大丈夫挟威领军,威势既成,始能阵战。
——
“你们军头呢!”秦婉娘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杜文悍听闻声音,抬手摸了摸脖子上发红的鞭痕,还没说话,只见孟三儿老脸一红的说道:“杜爷,你且坐着,俺出去掀她几个耳刮子。”
“就会惹麻烦,在土兵眼皮底下打他们的东主,我看你是嫌命长!”罗百草一把拉住孟三儿。
“哎!哎!”营帐前的兵丁刚走进来,准备向杜文悍言语一声,那秦婉娘也跟着进来了。
“诸位把这些盐、酒拿了分与众兄弟,雪夜风大,也好驱散些寒气。”杜文悍也不起身只是摆摆手,众人便拿了东西走出营帐。
“你这汉子,芝麻大点的官,活的还挺气派。”秦婉娘打量着杜文悍胸前的纹身说道:“大猫画的倒是别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杜文悍奔走了一天早有些疲乏,现在只想喝几口酒早点休息。他耷拉眼皮缓着嗓子说道:“你这娘们生的一副好皮囊,就是缺爷们管教!我求你的事,那袁千总同意没有?”
杜文悍漫不经心的答话自有一番淡定气魄,这懒散的作态既不是怠慢,也不是瞧不起秦婉娘一介女流,不过是平常心罢了。
“袁天野同意拨给你几匹骡马,只是……”秦婉娘红唇轻启,说着话便款款走来,只见这高挑姑娘身姿丰腴,眉眼跳动间无处不透着魅惑。
杜文悍懒散地靠在椅子上,一双眼睛平静的看着秦婉娘,像是有些出神。
秦婉娘瞧见杜文悍这副模样,立刻抽出腰间鞭子就朝他抡了过来,马鞭在帐内带起‘呼呼’的风声,这一下若是打实了,少不得皮开肉绽!
今日,秦婉娘回营后寻了几个亲信将佐,道明缘由便请求他们帮忙收拾杜文悍,众人听闻后都不肯帮忙。
她胸中憋闷了一口恶气,此来就是为寻衅报复!
杜文悍心情不好,正有些不耐烦,陡然间这女子动手发难,杜文悍顿时窜火,他身形一矮,闪过鞭子,两腿垫步,铁钳一样的巴掌探出,一把握住了秦婉娘的脖子。
“你这婆娘太过放肆!”杜文悍右手握着秦婉娘的脖子,将她提到眼前,粗糙的手掌渐渐加力,只见他满脸横肉的狞笑:“你真当老子不敢废了你?”
稀薄的空气让秦婉娘感觉肺里热的发烫,胸腹干喘的一阵难受,她双手不停的拍打杜文悍,眼里满是求饶的神色。
杜文悍手上卸力,秦婉娘顿时呼吸舒畅,一双眼睛又变得灵动起来,她狠狠地盯着杜文悍,也不说话,只是大口换气。
此间,已无趣事,二人骤分,尚不知如何对答,帐外又有声音:“杜文悍,杜把总在否!我家千总袁天野有请!”
杜文悍把秦婉娘扶在椅子上坐好,拿起了一旁的鸳鸯袄问道:“袁天野找我所为何事?”
滚刀肉变脸就跟翻书一样快,只见他一脸正气,早没了刚才的轻薄样子。
秦婉娘本不欲回答,奈何嘴好像不听使唤,她娇声道:“本家哥哥秦邦屏接了辽东经略袁大人的调令,整备军伍意图收复清河县。哥哥传讯我等整军出发,顿兵长胜堡再决战守。”
“嗯,我去去就来!”杜文悍朝她眨眨眼睛,晃着膀子便出了营房。
“哎!”秦婉娘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杜文悍早就没了影子,气得这妩媚娘子撅起嘴来狠狠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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