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望着如山倒一般的败势,悲绝的闭上眼睛——此战若是输了,那些梦想中的雄图霸业、那些担在自己肩上的家族荣耀,俱要从此去了——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乱尘今日随在曹操身边,只为保护于他的性命,见得这般兵败如山倒的阵势,又见得兄长无言以对的悲色,不由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来——此战成败,与他乱尘来说,并没什么分别,先前他希望袁绍攻不下虎牢关,这样才可保住大师哥性命,但此时他又担心吕布突出奇策,将关东联军杀的大败,到时兄长曹操又要心中伤悲,大师兄与大哥,二者在他心中皆是重如泰山,可眼下乱军之势、天命之局,他一介凡夫俗子,纵有盖世武艺,又能奈何?这一刻,他终是明白当年那老船妇劝说自己“天命不惑、人力难违”时的无力感。
但见吕布策马执戟飞驰在阵前,将夏侯惇、夏侯渊、关羽、张飞、黄盖、孙坚等将杀的四处溃散。联军中也有武安国、穆顺这等名将欲要上前缓上一缓,但遇上这鬼神般的吕布,一招间便已失了性命。至于胆敢拦在他前路的,无论是人是马,他画戟挥舞到处、血肉横飞,顷刻间便要杀到曹操身边。
曹操见得吕布杀来,也不再退,反是将手中长剑弃了,跪坐在地、引颈就戮。正当此刻,却觉身子一轻,身子已被乱尘负在背上,在众人头顶间跳跃奔驰。可那吕布赤兔马奇快无比,乱尘前方又有张辽大军攻杀,他二人又是如何可逃?只听得曹操长叹道:“小弟,今日走不了啦……走不了啦……”乱尘眼见吕布、张辽二人同时逼来,心中气苦无比——大师哥,你既知曹操是我兄长,为何如此逼我?当日陈留城中我不识你,只念你英雄气概、助你脱身,现在你我二人互知身份,你为何要助那董卓而执意杀我兄长?……既然如此,你便杀我罢!
他心念已绝,猛地将曹操拎起,使出全身劲力,远远地往赵云处掷去,自己却是不进反退,孤影孑然、临风而立,拦在吕布必经的要道上。寒风阵阵刮至,吹得他衣衫狂拂,人却稳如磐石。他背后的玄黑骨刺似是感受到主人勃勃的悍意,发出阵阵寒光,铮的一声,骨刺竟是从中裂开,迸出一把无锋的黑剑来。那黑剑在乱尘身边周游数圈,发出一声龙吟般的啸音,飞至乱尘手中。乱尘望着手中的玄黑骨剑,更是苦笑——师父,昔年我觉得这骨刺碍人,欲要请您拔除了,您总说君子藏器于身,这骨刺乃是我自汉室天子手中借的斩蛇剑所化,他年必有用武之时。今日这骨剑终是开刃现世,我却要用他来对抗大师哥,这般的手足相残便是那冥冥天意么?
乱尘正出神间,吕布已在震天的厮杀中来至自己身前,他二人孤立于世,周身发出骇然战意,周围兵众均被二人气势所惧,竟在这人间地狱中让出一个大圈来。
乱尘与吕布二人互视良久,耳畔杀声震天,眼前尸横遍野,寒风猎猎,吹得二人长发衣袂皆是飞舞,似乎连天地之色都要为之动容。只听得吕布道:“乱尘……你非要如此么?”乱尘右手紧握玄黑骨剑,反是苦笑道:“大师哥……是你非要如此么?”
吕布望着乱尘,道:“你既知我是你大师哥,你还这般拦我?”乱尘道:“你要杀我兄长,我怎能不阻?”吕布有口难言,只好摇头道:“这世上的许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乱尘道:“那我今日亲眼看到的呢……”他见得吕布还要再劝,而关东诸军如羊入虎口般被西凉兵士宰割,曹家亲族、赵云、关羽、张飞这些与他交好之人也陷在大军中死命拼杀,将心一横,长剑前指,道:“大师哥,你既不肯退兵,那今日我只能一死以会你无双之勇!”
他话音方落,玄黑骨剑灿然生辉,华如芙蓉始出、灿如列星之行、光如水溢于溏,剑身黑锋宛转、焕发出凌冽之气。这玄黑骨剑极通人性,又得了乱尘内力灌注,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剑身便幻出三尺来长的黑芒。
吕布知得乱尘心念已决,长笑道:“小师弟,那日你在陈留城中所使的剑法精妙绝伦,我猜定是从天书中得了无数妙处。今日你又以神兵宝器相对,我自是不敢轻视,便以恩师所传的神鬼方天戟应敌。”乱尘道:“大师哥资质远胜于我,便是同习天书,我也不如你。我所使的剑法,乃唤作无状六剑,其形无状、其心亦无状。”吕布道:“好一个形心两无状,来罢,我倒要看看这十多年师父传了多少神技与你!”他抢先出招,也不见提气作势,凌空中一连攻出数招,前力未至、后力又续,直如海上巨浪般朝乱尘直扑而来,那鬼神方天戟更是化作百千金影,直要将乱尘吞噬了一般。乱尘玄黑骨剑微微一挑,随之攻出百千快剑,众人只听砰砰砰砰的剑戟对拼声连贯成一气,耳鼓都要震碎一般。
那吕布画戟每一招每一式皆是既快且猛,似充塞天地般轰击,而乱尘却是如灵燕飞身,剑法连密精巧,手中的玄黑骨剑有似蛟龙出渊,剑影纵横、光色耀目,每一次剑势均是攻敌未想之地,许许多多怪招、奇招在他手中浑然使出,非但不觉窒碍晦涩,反觉得招式潇洒天成,令人目不暇接,吕布身为对手都不免感叹这无状六剑神奇之能。
吕布越战越勇,拳打脚踢齐上,直逼得乱尘退了又退,眼看他金戟划至、径往自己右手长剑磕来。乱尘情知拼他不过,身子稍稍一转,玄黑骨剑交至左手,颤出数团剑花,一剑七式、却是浑然一体连贯生风,呼呼作响,如梨花暴雨、天降飞瀑,右手依那吕布戟势的变化不断捏拿剑诀,处处暗合那北斗七星之数。
吕布晓得他剑法高明,哈哈大笑,在乱尘玄黑骨剑所舞的那黑色光团中杀进杀出,扬声大喝道:“道德经云,‘夷视、希闻、微抟’六字无状,你这无状六剑的形意可是出自于此?”他心中为乱尘创出这般高明剑法欢喜,招式更猛更急。想他将天下武功练至臻境,往往心随意动,招式尚未发全,罡力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击得乱尘的耳际尽是吕布金戟旋击、拳脚奔舞的风声。
吕布人称天下无双,武功修为确是人间绝唱,乱尘在这般强攻下,只要有一下错失,便将陷万劫不复之地。两军原是厮杀争斗,此时却是被他二人大战所惊,彼此双方俱是罢战,停在原地看他二人舞斗。那关东联军今日已是大败,百万兵士已被西凉军杀的只剩二十来万,见得乱尘独斗吕布、状如天神,便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若乱尘此战再输,那士气自然要降至谷底,到那时,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上天入地皆是无门了。故而众人从旁观看,各个都为乱尘捏着冷汗,生怕他一处倏忽,便被吕布给败了。
好一个乱尘!虽是身处吕布刚猛无俦的金影逼压中,却能犹如滔天巨浪中的一艘小船,剑光不住的闪烁跃动,任吕布戟来掌往、巨浪吞噬天地,仍似端立海涛上,不能奈何他分毫。
二人越斗越凶,拳脚戟剑时快时慢、时沉时轻,忽而阳刚霸道、忽而阴柔连绵,桩桩奇招、种种妙式自他二人使出,在场数十万兵将皆看的心旷神怡,只觉这些招法皆是从不可能的角度使出,对方更以不可能的招式挡驾回攻,这二人交战,恍若天神,有生之年能得窥天下武学至高、至精之威,何其幸也!
乱尘身处战局之中,灵台渐渐清明,剑法连使之中,渐渐明晰无状六剑其中的更深奥之处——天书有云:“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释曰:大方卫圆,圆正无极。执大象,天下往。大音,不可得闻之音也。有声则有分,有分则不宫而商矣。分则不能统众,故有声者非大音也。无状无制,当循无为自化、无尘无剑,以至音而希声、象而无形,听之不闻其声,视之不见其形,动之不明其意,充斥天地,苞裹六极。”此时吕布金戟日趋紧逼,每一招皆是犹如风雷涌动,乱尘却能在这如惊涛骇浪般的攻势中渐渐扳回形势,长剑时圆时方、剑法亦刚亦柔,忽而挺剑直刺、忽而回剑撩劈,剑下更生出虎啸龙吟之音。众人已看不出他二人招式如何得奥妙精微,只觉他二人时而如穿堂柳燕、花间风蝶,好看至极点,时而又如万马奔腾、山崩海啸,直尽了霸悍的极致。
吕布先后拜过左慈、普净二人,去那玉泉山后更是昼夜勤修苦练,终是身兼佛道两家武技的长处,他下山已逾六年,纵横天下人世、未逢敌手,能在他手下过满十招之人也不过屈指之数,只道世间凡人无出其右者,此时乱尘已与自己斗了两百余招,这两百余招中自己变换了一十八般戟法、七种拳法、五种腿法,既有海南九派的长兵器亢烈之法,又有漠北十一门的腿法阴柔之道,更兼顾神州东西纵横诸百千家戟、枪、矛、拳、掌、腿中的绝学妙艺,可谓有阴有阳、有柔有刚。但乱尘之强远远超过他意料,不但招法上能以快打快、以慢制慢,以简克繁、以繁对简;内力相拼时也是不输自己,能一手刚、一手柔,阴阳两仪变换毫不滞碍,越往后斗更是能阴阳同使、两仪对换,四象颠倒复合,端端是不落下风。人生得遇对手如斯,宛若周文王得姜子牙、伯牙遇子期,吕布不由得豪气万丈,长啸道:“好俊的剑法!你有夷视、希闻、微抟,我亦有绝观、灭听、滞行之道!”
乱尘闻言面不改色,但心中明了,大师哥这绝观、灭听、滞行三路套数攻来,定然是一桩比一桩厉害,当即长剑回守,心中灵台更明,以待吕布接踵而来的攻击。
只听吕布爆喝一声,神鬼方天戟高举过头顶,但见一团金光直纵,这绝观、灭听、滞行三路之法便是只此一招,但就是这一招,却含惊雷之势、挟轰电之威,在这一招面前,天地都要黯然变色,所有的精妙招式都是破绽,纵是你守若万尺钢板,也要洞穿而出。
乱尘情知这其中的厉害,但他与吕布拆招许久,再无初时与他对敌的威压感觉,双脚灌力一驻,身子在碎石滩岸上登时下陷,直没至膝,更是双手执剑,使一招“力劈华山”,重重劈出一斩。
众人只听砰的一声轰雷般震响,乱尘当即便狂喷出一口鲜血,硬是被吕布震得跌退五步,每退一步,那碎石滩上便留下一个齐膝的脚印。他受创颇重,虎口破裂出血,双手不住颤抖,似连剑都提不起来,体内真气更是上串下跳、难以为续,可吕布提换过一口真气,又如影随形般杀至,方天画戟化作万千金影,以水银泻地之威、无隙不寻的狂攻而来。
眼前这般情形,已容不得乱尘再以巧招相守,只能实打实的硬拼,他每拼一戟便吐一口鲜血,倏忽间已硬拼了一十二戟、退了一十二步,口喷的鲜血更是把他身前白衫染红,冬日的寒风一吹,长衫飞扬,更添悲凉凄惨之色。乱尘心中一苦,他已退无可退——他若再退,身后便是军心惶惶的关东败军;若是再退,那数十万败军生志全无,到时不需吕布动手,尽要葬身于此。是以,这岸滩已如悬崖,他若失足,终成千古遗恨!
他已明了吕布当前和自己硬拼内力的用意——大师哥并非是真要置自己于死地,而是要损耗他的内力,好待他耗尽真力再将之擒住,好再去杀得曹操、夏侯渊这一众兄长。只听吕布苦笑道:“小师弟,你已是强弩之末,还不袖手?”话语方落,吕布紫金战甲已被他体内汹涌的真气震碎四飞,两袖充盈鼓荡,金戟如山般朝乱尘推至。
戟未到、力先至,乱尘受到吕布这全力一击逼压,只感到全身气血翻腾、眼冒金星,肉身则似要碎成齑粉般,心念一横,反正自己已存死志,何不倒转乾坤阴阳,行那天书禁学禁使之法?他心意既定,便挥剑击出,刺往吕布双袖之间,剑中尽吐冰寒真气,待冰寒内力与吕布相拼之时,体内阴阳迅速颠倒,炎炎真气似山洪爆发般紧接着冰寒气从剑锋破空疾去。
吕布原先使的是以热御寒之法,此时乱尘炎气攻至,他倏然色变,当他发觉之时,已是悔之已晚。惊人的火热气劲随着乱尘的手中长剑笔直激射而来,吕布两袖与那炎炎罡气甫一交接,立即化为齑粉。吕布狂嘶一声,勉力后退,方天画戟横扫乱舞攻出重重戟影,每一戟都裹含千钧劲力,如王屋山之凭、太行山之障,希冀尽最后的努力封挡住乱尘的剑气。但乱尘此时已是人剑合一,任吕布招法如何凝重罡猛,长剑化作万千剑影,执剑狂风骤雨硬撞入吕布的漫天戟影里。
众人又听一声巨响,在场数十万兵士,除了带兵的百数将军之外,皆觉得耳鼓都似已震破、头疼得似要裂开一般,眼里一片模糊、暂时失明失听,唯有赵云等人已眼见那天下无双、世人第一的吕布如断线风筝的往后抛飞,眼、耳、口、鼻无一处不溢出鲜血,双目射出难以置信的惊讶神色。
而乱尘一再受创,胸中汹涌翻滚欲呕,可已无鲜血可吐,那剑戟相击、震力极大,他历经这场恶战已久、真力无以为续,再也拏不住手中宝剑,五脏六腑似翻转过来般,如断线风筝的离地倒飞,从半空直滚下去,重重的掉在血红的汜水里,激起一处浪花。
他已败了,心灵反而空明一片,他耳朵已是听不见任何声音,只看见刘备、关羽、张飞三个人影闯上前来围攻吕布。那吕布刚与乱尘强拼内力,受了极严重的内伤,如何可敌?他强忍着喉中的那一口鲜血,只与刘关张三兄弟斗了十来招,提了乱尘跃上赤兔马,欲往虎牢关退去。
可那刘备誓杀吕布以欲成名,如何可饶他?他平日总是隐藏实力,今日必杀吕布不可,又岂会再有半点余力?只见得他双股剑千击万刺,竟是借着关羽青龙偃月刀、张飞丈八蛇矛的威势,一股脑的攻向吕布。
剑气。刀光。枪影。
戟风。
众人只听震耳欲聋的一声暴响,随后便见吕布五人如流星般往四处散落。
只是这电光火石间,赵云、夏侯渊、夏侯惇、曹仁、曹洪五将已是飞身向前,直欲来救乱尘。可西凉军中的张辽、高顺二人也已是护至吕布身前,各负了一人,往那虎牢关踏水飞奔。
但想那赵云武艺远胜他二人,他们又是负人奔驰,怎及得赵云身法之快?刹那间,赵云已跃在他二人之后,双手龙爪,一抓吕布、一抓乱尘,高喝道:“留下人来!”他爪势刚猛无比,张辽、高顺二人虽在顷刻间转身全力以对,但又如何可挡?眼见得赵云龙爪手势如破竹、活生生的便要自他二人手上将吕布乱尘抢了去。
突然间,一条人影从赵云身后飞出,掠过赵云头顶,一伸手,就抓住了张辽、高顺二人的衣领,众人只见这条人影如轻烟、似鬼魅,身法招式之快比之乱尘吕布都要强过,正猜测此人身份时,却听赵云失声道:“诸葛前辈?”
赵云声音虽是不大,但在场但凡年纪稍长的高手听得这诸葛前辈四个字,又见他手提一根羊毫巨笔,无一不是大惊——此人正是诸葛玄!想得当年,“天下五奇”中的于吉以‘魑魅魍魉’双戟行走江湖,战遍天下无敌手,以武功论更是排名排在司马徽、侨玄、庞德公、黄承彦四大高人之上,被视为天下第一大高手。然而十年前,他遇上了这个号称剑杀之神的诸葛玄,二人在水绘园一战,那诸葛玄只以一招“天问”便败了于吉,由此声名鹊起,然而他在江湖上犹若昙花乍现,自那役之后便激流勇退,不见了踪影。
按理说,诸葛玄这般的高人早已不问世事,今日却是在这厮杀的战场上现身,这是何意?赵云此前曾见过这诸葛玄,敬他是乃师好友,容他救了吕布、乱尘二人去,却是不敢还手。反是那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四兄弟牵挂乱尘,非要救他不可。他四人皆为悍将,敌人愈强愈能激起心中的战意,均想纵是顶受住诸葛玄的攻击、也要救得乱尘,手中兵器更是狂劈乱舞,齐齐使出生平绝学往诸葛玄手上攻去。但诸葛玄双手拎着乱尘吕布往后急退,只是飞踢双脚,曹家四将的联手攻击在他眼中不过戏物,轻巧巧的闪避腾挪而过。这攻守趋退间,诸葛玄与四将已来至虎牢关下,之前吕布为求大胜,以巨石堵门,眼下关内兵士欲要搬石救人,可那巨石极重,一时半会怎能移了?那诸葛玄却是微微一笑,抬脚在城墙上轻轻数点,身子如鹰般飞升而上,想那虎牢关高逾十余丈,他这么轻巧间已是拎着吕布、乱尘二人登上了墙头。
曹家四将立在关下,欲要飞身上攀,可奈何虎牢关高坚无比,他四人每次只跃到半途便落下地来,而关上守兵又是不住发射火箭、抛落滚石,直将他四人逼至汜水之边。曹操见得救乱尘不得,心中愤恨,高声道:“既是不能救我兄弟,我便拿你们血祭!”他也不待他人反应,持剑领着残兵杀向了原本彼此罢战的西凉军士。那孙坚、公孙瓒被他气势所染,亦领了残兵冲杀,其余十五路诸侯军马也是回过神来,呼啦啦的往前冲。想那西凉军方才在吕布率领下已是将这关东百万大军杀的只剩十几万人,但自己也是不足三万,此刻关东大军反扑,他们如何能敌?众兵士只能且战且退,那汜水冰寒,众人跌落寒水之中,身后退关无门、身前又有关东军士追杀,之前的胜负顷刻逆转。那汜水滔滔,本应是风急浪白,此刻却被鲜血染得殷红,浪潮之中,尽是浮尸。
那诸葛玄立在虎牢关上,长叹一声:“于师兄,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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