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秦川接连交战,先是羌胡强势攻城,后是骊山军险些遭受覆灭之危,众人此时才得了些时间思虑,却是惊惧敌军谋划。
凤起虽幼,但他才智出众,旁观者清。
当初虽被高远误导,但凤起一开始就觉察到陇西,金城二地必有纰漏,因而留心。
加上后来皇甫郦坦白了此行目的,他就更觉得金城局势扑朔迷离,若他们不能将其中缘由弄清楚,就如瞎子行路必有磕碰。
只是皇甫郦并不确信凤起的猜测,甚至出言为阎行辩解,他的理由也很简单。
其一:阎行与皇甫郦称雄凉州,但二人武道境界相差不多,都是人元上阶实力,多年来陷于瓶颈,若无奇遇,短时间内绝无可能踏入地元之境。
其二:阎行乃凉州阎氏大户子弟,名门之后,又官拜金城太守,独立在外,年纪不过三十余,可称仕途顺风,名利双收。
其三:阎行驻守金城以来,闹御羌胡侵袭的第一屏障,死在他手上的羌胡只怕不在万人之下,双方已是血仇难解,因而于情于理,他都没有任何理由要投靠北宫伯玉。
凤起听了也觉得有些道理,而且连皇甫郦这等人物都肯为阎行主动辩解,可见其人在凉州境内的口碑不差,否则绝难被冠以凉州双杰的称号,虽然皇甫郦的才能现在看起来实在不咋地……
皇甫郦分明瞧见了凤起偷摸着看他的那一眼,这西北汉子竟是脸上微红。
想到自己在沙场之上历练多年,却险些在这秦川弹完之地遭受覆灭之危,若不是有司马睿跟西园军的帮助,只怕自己与万余骊山军皆要葬身于此,还称什么凉州豪杰,怕是连只狗熊都不如。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用力的咳嗽一声,道:“如今看来,羌胡此次谋划极大,绝不是以往那般劫掠一番就走的境况,如凤起所言,还需尽快弄清金城现下局势方可,我只怕金城为羌胡眼中钉,远比秦川之势来得凶险百倍。”
一言未尽,众人心里都有些沉甸甸的,毕竟敌人锋芒已经深入凉州腹地,那么金城之局有多么危险尽可估摸。
那阎姓虽然号称凉州双杰之一,但毕竟只有一城一地,若那北宫伯玉倾巢而出,再加上几策诡计,只怕……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皇甫郦决定尽快启程驰援金城,只是身上余毒未清,气力未复,怕是难以行军作战,因而深恨高远等饶下作行为。
好在这次高远机灵的很,主动将残留的毒药交出,骊山军中不乏医理好手,想来这毒性不烈,应该不需要多长时间就可以配制出解药。
皇甫郦这才微微颔首,叫人将毒物送往医师处,眼瞅着高远口中再无有价值的情报,决定将他押送到安定等待皇甫嵩处置。
不过这等低末人,只怕也不需要什么审核,定然是逃不出一个死字。
至于他的家人,皇甫郦之前算是默认答应,若有机会当找到叛走的杨秋,也算是了了他的遗愿。
高远心知肚明,倒不出言求饶,躺在角落黑暗中闭目待死,也不知他是否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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