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的对话试探来看,米拉完全没有发觉,他是个重生者。这是单纯的傻,还是因为她真的不知道?
换个说法:是得有多傻,才能睡觉睡得连世界毁灭都不知道?双神陨落,造成的元素和法则双崩塌,这产生的影响是灭世级的,凋零生物对元素波动十分敏锐,怎能毫无察觉?
而在翡翠城凋零爆发的前夜,黎佳曾经去警告君凌——现在看来,那些话肯定不是基于所谓的“预言”,很可能是他真实经历过的前世!
更深一步地去思考,“嫡传”说不定就是个重生者的组织?就像一些穿越者最终建立了地球公司一样,有相似经历的同类,总是更喜欢聚集在一起,寻找共同的出路。
沈鱼一直以为,现在这个世界,已经不是自己死之前的那一个了。在某个时间点之后,可能产生了别的世界,而他死后穿越重生来到了这里。
在极其相似的平行世界中,沈鱼因为已有的经验而受益匪浅,甚至能依靠经验,屡次占据先机。当然,也有一些细微的改变,但这才是正常的、会因为各种因果作用而不断变化着的世界。
而米拉的存在,让他彻底改变了这个想法!
这个世界,有没有一丝可能,真的,依然,还是之前的那一个?
他觉得,有必要把米拉从这里带走。一来确定一下她是不是在说谎,虽然这个可能性很低;二来,他觉得随着自己对空间和时间法则的研究,后面会产生更多的问题。
不过,眼下,他最先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
基于现在这种新发现的情况,他可以有根据地判断,现在的梅风亭,或许依然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一个。
虽然我们不一定记得,但是,每个生命,应该都是唯一的——就像米拉一样,就像自己和君凌一样。
总有一天,或许梅风亭也会想起之前的事情,只要她还是她,不灭的灵魂里一次次被带走的那些特质,或许就是来自本源的相互吸引……
过了好久,祭坛前面的传送阵终于亮起来了。
“这是最后一个洞,这次再传送,是不是就得按手掌印了呀?”梅风亭轻松得意的咯咯笑着,挽着君凌的手,出现在传送阵的微光中。
沈鱼撑起身子,站起来,迎上去:“阿亭,你来了。”
“你也是够了啊,就这破烂剑法,算什么千山暮雪?你就是举着烧火棍在乱挥。”梅风亭放开了君凌的胳膊,熟练地吹亮了手里的火折子,嘴里还念念叨叨地数落着他。
“”
“好啦,那回头你教我呗,你厉害,我就拜你当师父,行不行?”君凌已经被说得羞愧万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放眼四望,“这个厅好大啊!天花板好高,这还怎么去下一个地方?”
沈鱼愕然,他明明就站在他们面前,手里点着一蓬火元素,光线明亮得仿佛一轮小太阳;梅风亭和君凌都像对其视而不见,把火折子高高举起,二人并肩前进,谨慎地查看着四周。
“阿亭?!”沈鱼伸出手抓她,却骇然发现,自己的手毫无阻碍地穿过了梅风亭的身体。
君凌跟在梅风亭身边,此时更是一下子撞向了他,流畅地穿过,连目光都十分坚定,根本就没有看见眼前有任何异常的人事物。
大厅正中的祭坛很是显眼,他们几乎是直接冲着它过去的。梅风亭一脚踩上去,仔细观察中间的空洞:“这好像就是我要找的地方。”
她掏出胡原给她的信物,对比了一下形状,似乎是完美匹配的。她没有当时放进去,而是叫君凌过来:“这是最后一个房间了,你别乱跑,我先试试有什么反应。”
“好。这边的天花板我都够不着,这可能是最后一个机关了。”君凌凑到她身边,牵住了她的袖子。“只要能出去就行,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嗯嗯,大不了下次带着沈鱼再来。”梅风亭竟然同意了他的意见,也不知道都经历了什么……她大大咧咧地又是一步上前,整个人都踩在祭坛的斜边上,这才够着了祭坛中央的那个凹槽。
她把信物放在那里,让形状贴合,然后一把按进去。
“好了。”她跳下来,等待一会儿,祭坛上就亮起了微光。紧接着,大厅的各个角落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还有一阵阵低沉的震动。
梅风亭表情严峻,反手抓住君凌的袖子:“这机关不知道放了多少年了,会不会坏掉啊!”
“师父啊……你是我师父行了吧,求您了,别乌鸦嘴了。”君凌苦着脸,“刚才就是你,害的咱们跟一群蝙蝠干仗!”
“不许胡说,都是你说话声音太大了,才把它们吵醒的!”梅风亭拼命甩锅,通过说话来缓解紧张。脚下不断传来的震动,真的让人心里很没底!
与此同时,沈鱼看得十分很清楚:她脚下动作很随意地,踩过了米拉的头颅!
头颅等地不耐烦,百无聊赖地晃悠悠,那两个黑漆漆的空眼洞也望着天。“你不是说她快到了吗,怎么还不来呀?”
沈鱼艰难地吞咽,声音干涩地像个凋零生物:“她……已经来了,你,你看不见吗?”
“有吗?在哪里?”头颅一骨碌地滚正了,蹦蹦跳跳地想要躲起来:“你不要吓鬼呀!这里除了你,哪还有别的活人?”
沈鱼仿佛站在时空的交错点,看着眼前的光怪陆离,只觉得寒意透体,毛骨悚然!
——他们就像叠在一起的两张画上的图案,即使距离再近,也永远不会有任何交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