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时间n+1,圣历54年12月】
沈鱼手里拿着法杖,披着一身圣光在主墓室的厅里走来走去。在墓室中,他这么做就相当于人体净化器,播撒了一屋子的圣光臭,但是墓主人却不敢发表任何意见!
这颗头颅正被他抱在怀里,就像公园里的老人家拎着鸟笼子逛街;不同的是,他一边溜达着,一边用一块衣襟擦拭这颗光滑的颅骨,不一会儿这颗脑袋就被盘得油光水亮。
头颅委屈地抖着下颌,求他:“我已经说了对不起啦。你放开我吧,我真的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
“我知道,我也不是在勒索你。”沈鱼说着,擦了擦它鼻腔的洞,“这点儿圣光又不会伤到你,你怕什么?”
“……上次是我不对,真的。我让贝琳再给你找找,只要她听我的,别的屋子里肯定还有留下的好东西!”
“真的?那敢情好,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个屋子,我可以亲自去找。”沈鱼拍拍光脑壳,用衣襟卷了手指,往头颅的眼窟窿里面伸进去,继续擦。
“哎哎,我都答应给你好东西了,你不要这样了呀!”头颅的下颌骨磕磕碰碰,发出嘚嘚嘚的不满声音,“好痒啊!而且我是女孩子,你不能这样!”
“上次我来的时候可没觉得你像女孩子。”沈鱼一点儿也不客气,他就是在等人的时候找点儿事做。正好这骷髅头太脏了,总在地上打滚,虽然是密封不错的墓室,也沾了很多灰尘!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你上次来的时候很有礼貌的!那个女孩呢?她不是来送信给我吗?怎么还不过来?我都已经感觉到她身上的信物了。”
“她一会儿就到。你要是着急,就用权限把他们传送过来,你又不是做不到。”沈鱼觉得墓室里已经毫无凋零气息了,才停下脚步,坐在祭坛旁边。“实话告诉我,你见过她几次了?”
头颅赌气不想理他,被他用指节敲了敲,才没好气地道:“什么几次,那时候你不是也在吗?”
“也是。”沈鱼也觉得自己好像是想多了,继续无意识地敲打着米拉的头颅,发出清脆如木鱼一样的响声。
“我们走了之后,你都在做什么?”
“法德亚不见了,我哭了好久,然后睡了一觉。中间有什么把我惊醒了一次,但是我很困,马上又睡着了……然后你来了。”
“那你今天怎么不困了?”
“家里来了人,我当然就醒了。还有你,卑鄙的活人,你忘了吗?你是踩着圣光落在我脑袋上的!圣光!”
米拉的头颅很不满意,一边叫嚣,一边在沈鱼怀里蹦来蹦去想要挣脱:“你放尊重点,我们凋零生物也是有尊严的!”
“行。”沈鱼也跟他闹够了,把它放在自己身边的地上,仰面朝天,让那两个眼洞洞朝着自己。“你现在还困不困?”
“还行,我可以等你们走了再接着睡。”头颅觉得这个姿势还算舒服,脾气也瞬间好起来。“那个女孩还好吧?我以为你们也跟别人一样,说着一定要报答我,却再也不回来了。”
“她很好。”沈鱼用手撑着地面,仰靠在祭坛边。“别人回来找你的时候,说不定你在睡觉呢。”
“不能吧?”米拉用不太确定的口吻回忆,“这里进来活人,我都会有感觉。我睡觉很轻的,很容易被吵醒的。”
沈鱼看了看它,很不认同这个意见,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你睡一觉要多久啊?”
“多久?不知道。”米拉回答,“只有你们活人有时间概念,我是凋零生物,一直都待在这里,时间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你不想出去看看吗?”沈鱼饶有兴致地看她,“你既然在这里等着收别人的信,为什么不好奇外面是什么样了呢?”
“我为什么要好奇?”米拉反问,“为什么要收信,我也不记得了。因为信是给我的,我就收着——所有的人都是向我要东西。别人给我的东西,我只收到过信。”
沈鱼提醒她:“还有一块糖,上次阿亭给你的。”
“对对。但是,好奇怪啊,上次那个女孩给我的东西……”米拉很迷惑地提问,“我明明是把那个糖放在祭坛上的,我想要永远保存它,但是我睡了一觉它就不见了。”
“被人拿走了吧。”
“不可能,这里除了我、贝琳、文斯、法德亚、埃尔泰、穆勒之外,不会有别的动物出现,只要有别人进来,我就会醒的。”
“你也说了,这么多人都在,说不定是谁拿走了。”沈鱼宽慰她,“不要想了,一会儿阿亭来了,再让她送你别的。”
从这货的时间观念来看,她睡一觉,可能世界都毁灭过一次了!一块糖而已,可能一百年就会风化成灰尘吧。沈鱼觉得还是不要把真相说出来伤她的心了,这脑袋太能哭了,哭的声音是难听得连梅风亭都不会有同情心的那种。
“可那是我收到的第一块糖呀!”米拉很不甘心,“我不知道被谁拿了。那个女孩她回来一定会怪我的,呜……”
“不许哭!”沈鱼赶紧阻止她,“相信我,她不会怪你,她这个人从来不记仇的。”
“真的吗?”
“真的……我保证,是真的!”沈鱼抹了一把冷汗,现在把她惹哭,一会儿阿亭来了怎么解释?
他现在就已经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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