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下众人之后,夜色刚起,林荃带着钟意袁成,在当地朋友的引导下,来到了李殿良的家中,这家伙应该是轻微的脑震荡,休息三五天就好了,此时正在炕上哼哼唧唧地,林荃心想自己确实没有用力,看来这么精壮的汉子也是怕疼之人,人确实是有趣的动物。年轻妇人在一旁侍候着,听声音也是体贴。
林荃他们到了后,也不进门,就窝在一隐蔽处守着,他算着今天晚上,背后的主使,应该会来。
冬日的夜悠长而宁静,城里人同样睡得早,夜色开始了一个时辰,街道上就隐隐传来了那些不可描述的声响,人类开始了密集的造子运动。城里空间狭小,房屋都是紧紧相连,而且大都是那些砖瓦房,透风透声,林荃也是经历过的人,听着也是心潮澎湃。
果不其然,当人们重新安静的时候,有个人偷偷摸摸闪进李家,林荃他们跟在后面,此人进去不一会儿,屋子里传出来嗯嗯的声音,紧接着一阵手忙脚乱的嘈杂声,林荃知道动手了,也不进去阻拦。等里面安静下来,只听着公鸭嗓的声音传了出来,“你都记下了?到了县衙就说,你相公被人打死了,这有十两银子,两个月后,我便娶你进门。”
女子回答道,“你快走吧,路上别让人看见,我过会就去。”
林荃与钟意一起跟在那人后面,等他出了门,转过弯之后,三人直接冲上去,将那人扑倒,捆好,嘴巴塞住,拖到李殿良家的厢房里。林荃试了试,绳子都是死结,捆得也紧,解不开。
此前,女子已经哭喊着往县衙跑去,堂屋开着门,林荃进去之后,油灯下,李殿良瞪着双眼,一副窒息而死的样子。
嫁祸之术。
众人退到屋外,在远处观望,只见县衙处,五盏灯笼引领,十几个人朝这边奔跑而来,为首的是几个衙役,也没穿制服,都是便装,就是短装外面加了个斗篷,类似于现代的披风,冬天真的冷呀。三个看似官员的人,在后面紧跟着,有人拖着那妇人。
望着他们进了李家,留下袁成继续监视,林荃和钟意回到粮铺,莱阳县城很小,也就是辗转腾挪的时间。
很快,一行衙役急冲冲地敲开了粮铺的门,问了下谁是今天下午与李殿良斗殴的人,林荃示意自己是,衙役二话没说,直接就上了镣铐,别说,镣铐还是冰冷刺骨,众人也是慌张,敢怒不敢言。
林荃也在观察着众人的反映,有被吓得不轻的,有神情放松的,不过眼神倒是能说明问题,谁是遇事不慌的人,但是总的来说,这些农家子弟,经历的少,遇事还是有点莫名失措,看来还是要多历事。林荃安慰大家说没事,给了衙役三钱银子,问明了情况,原来李殿良的妻子,邹氏县衙告状,说自己的丈夫暴死,林荃就问,那妇人怎么讲的,衙役吃了好处,就实话实说,邹氏讲,丈夫暴死,看来不是告林荃打死人,县令让他去问话。
就这样,林荃被衙役牵着到了李家,林荀钟意跟在后面,其他人守家。到了李家,见到那妇人,也是头型全乱,嘶哑着嗓子哭嚎着,晕过去几次,林荃感叹,真是好演员。
白天的那几个泼皮包括李殿芳也在,见到林荃到来,上来就要撕打,结果让衙役们几铁尺给敲回去了,其实也就是装装样子,真要打他们也不敢。
看来尸体勘察已经结束,县令就在天井里站着,见到林荃来了,问道,“今天下午,可是你与李殿良斗殴?”
“是,他们敲诈在先,小的仅是自保。”
“现在,李殿良已死,邹氏告你伤人致死,你可有不同见解。”
“大人明鉴,小的仅仅是将其击晕,并未杀人,他当时也醒来,众人所见,所以,小的不信。”
书吏在一旁提示,县令才醒悟,“把你的姓氏名字还有籍贯报来。”
“小的,栖霞山阴乡上林庄林荃,在莱阳开店卖粮。”
“山阴林氏?可是林茂林子美的家人?”
“大人明鉴,林茂正是胞兄。”
“可惜了,子美少年英才,去,把他的镣铐解开。”等衙役解开镣铐之后,县令走了过来,“子美的事,登州同仁都知道了,尊兄与我多有交往,想想当初谈学论道,也是美事一桩。令尊大人,下官也有面缘,也是相谈甚欢,此次不幸,小哥还请节哀。”
县令大人三十不到,也是一表人才,悲伤不像装出来的。
天气太冷,大家都没有坐下。紧接着,问了林荃下午发生的事情,林荃实话实说,自己没有杀人,想必是有人嫁祸给自己,请县令大人再好好查验一下。
县令也是这样想的,于是喊来仵作,一起去卧室查看,果不其然,标准的窒息而死,县令狠狠地瞪了仵作一眼。“带邹氏,”县令怒道。
邹氏自然死不认账,只说是自己到药店为丈夫出去买药,回到屋子就是这样,也是正确的表述。县令也无语,林荃也是感慨邹氏的狡猾,是一个善于保全自己的人。随后而来的郎中也证实了邹氏不久之前,刚刚到他的铺子里买了治跌打损伤的药,药还在灶台上,也是合乎情理,时间也对得上。
看来这凶手另有其人,所有的人都是这么想。
县令下令四下搜查,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证据,结果,在厢房内搜出了那位。
被人捆着,嘴里含着自己的腰带,拖出来后,众人一看,也是大吃一惊,此人是县里大狱的狱头。这个职业是世袭的,狱头是这几年才接的父亲的班,所以也是年轻有为,再看模样,唇红齿白,浓眉大眼,标准的国字脸,细嫩的皮子,也是标准的美男子,怪不得邹氏与之有一腿。
林荃是看到全过程的,但是他不能讲,需要县令来判断,反正自己差不多撇清了。
县令问狱头为何在此,狱头只能说是被绑至此,反正也不会有人证明他杀的李殿良。所以此案就陷入蹊跷,对县令来说陷入了死无对证的怪圈。
不过,读书人的智商就是不一样,很快就想到了突破点,当即令人拿下仵作,直接上刑,仵作也是贪生怕死之人,况且,此事无论真相如何,对他来说都不会犯死罪,最多是受人蛊惑,再严重点,就是受人所托,打几大板就行了,况且衙役们都是兄弟,也不会打得太重。
至于县衙这工作,还得靠他,这仵作也是世袭的,更关键的是,这种技能是家传,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要不是莱阳县令懂勘验,说不定还真叫他糊弄过去,估计这种事没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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