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曦接过豆糕,咬了一口:“田婶做的?”
“那是当然,除了田婶,谁还能做出这么香的豆糕。”乐羽仿佛意犹未尽。
“你这么早就跑出来,你爹爹不管吗?”顾曦道。
“这还用想吗?他肯定是偷偷溜出来的!”林静娴嘴里还塞着豆糕,话已蹦了出来。
乐羽摊了摊手:“我常听别人说,吃别人的嘴软,但我看你没什么变化嘛。”
“你吃我的还少吗?”林静娴反问道。
乐羽露出灿烂的笑容:“嘿嘿,爹爹不在家,娘就给我出来啦。”
“你娘真好。”顾曦目光闪烁,好像想起了什么。
“爹爹那么严厉,要是娘再和他一样,老天啊,那日子简直不敢想像!”乐羽摆了摆手,似乎已想象到了那样的画面。
顾曦笑道:“别说的那么可怜,以后我们出来都叫上你好吗?”
林静娴撅起了小嘴:“叫他干什么?就会搞破坏。”
“你...哼!”乐羽也嘟起了嘴。
顾曦摇摇头:“你们啊,还是一见面就吵,一点都没有变。”
“谁愿意跟他/她吵!”两人异口同声道。
噗嗤,顾曦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们俩还挺默契。”
一道光射在了对岸的岩石上,这些岩石似乎都有了活力。不觉阳乌已渐渐西落,日光也不再耀眼。
“也不知道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还能过多久?”顾曦两眼直直地盯着前方的太昭河,突然叹了一声。
乐羽望了顾曦一眼:“我们离长大的日子还远着呢。”
林静娴也捕捉到了顾曦的不寻常,忙道:“顾曦,你今日是怎么了?好好的叹什么气?”
顾曦提了提身上的衣裳,表情有些复杂:“风大了,我们回去吧。”
林静娴瞪了乐羽一眼:“一定是你惹她不开心了。”
“你胡说些什么?”乐羽喊道。
两人又吵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毫不相让。顾曦看着这两人,哭笑不得,不知该怎么劝说。
夕阳下,一个胖乎乎的幼童正朝这三人走来。这小童穿着宽大的青布裤褂,头上还用红线扎了两个结。
“姐姐,姐姐!爹爹让你回家吃饭。”小童鼓着脸颊,甚是可爱。
“小高帆,这才几日没见,都长这么高了啊。”顾曦笑道。
乐羽连忙摸索着:“哟,今儿没带糖。”
林静娴摸了摸林高帆的头,回头望向顾曦:“顾曦,那我先回去了。”
顾曦点了点头:“嗯,快去吧,不然林伯伯要担心了。”
“顾曦,那我送你回去吧。”乐羽道。
顾曦沉默半晌,终于道:“走吧。”
余晖落下,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许久都没有说话,他们平时从不这样。斜阳暖暖地落在了二人身上,顾曦突然停下了脚步。乐羽也跟着停了下来,只见顾曦神色有些失落,他忙说:“你怎么了?”
顾曦的眼里含着丝丝泪光:“我即将随爹爹去西南了。”
“西南?那是什么地方?”乐羽道。
顾曦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一想到要离开你们,我就莫名的难过。”
乐羽默然半晌:“你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顾曦低下了头,幽幽道:“不知道,也许...不回来了。”
乐羽如梦初醒,大喊道:“什么?不回来了?”
“爹爹说我们本就是迁居到此,现在离开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顾曦躲避着乐羽的目光,往前走去。
乐羽的心里突然有些空,不知该说些什么,又默默地跟在了顾曦身后。
“我到家了。”顾曦轻轻道。
乐羽连忙伸出手,手里是林静娴绣的花,他喊道:“我不会忘记你的!”
顾曦没有接过花,转身跑进了家门,只留下了乐羽一人傻傻地站在屋外。她转身甩出的几颗炽热的泪珠,谁又能发现?
日光已慢慢褪去,泛红的眼睛映入了斜阳。
晚风拂晓笛声残,离别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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