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九章 良缘天定(2 / 2)木可风断五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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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众人才散去。月无血望着风铃,道:“风铃,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风铃笑道:“好,二十年了,我兄弟还未单独相处过……”二人朝花海缓步走去。

春庭晓景别,清露花逦迤。黄蜂一过慵,夜夜栖香蕊。二人望着百花,平时口若悬河的风铃此时也默然不语。

“谢谢你放了她!”先开口的是月无血,他望着天际,神情复杂。月无血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出这句话,或许是,对一个养育自己十八年的人,他不愿见她下场悲惨。风铃苦笑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此刻,风铃暗问自己:要是遇到养育自己十八年的师父--水血,他会怎么做?

月无血点点头,又道:“第一次见你,我心中便对你有种亲切感。她告诉我,你和我没半点儿关系,可这种亲切感却在心中挥之不去。”风铃侧首望着月无血,道:“我也有这种感觉,每次见到你,虽你都戴着面具,但我知道你是一个君子,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只是天意弄人……不过老天爷对我不薄,让你成了我的兄弟。”月无血点点头,道:“吕丁他……”风铃肯定道:“我相信他一定能振作起来,他一位顶天立地的刀客,他是不会轻易向命运妥协。”月无血幽幽地道:“希望如此。”可语音包涵无限担忧。

风铃道:“无血,谢谢你!不顾安危回幽灵月宫……”月无血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何况这是我该做的……”风铃双眼噙泪,笑道:“往事不堪回首……”

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沉,三日之期转眼便至。

“风少侠!”风铃听屋外有人,便道:“进来吧!”门开了,进来二位青衣小婢。二人施了一礼,道:“风少侠,请随我来!”风铃点点头,跟着二人走进一扇朱门,踏过一条花石铺成的长廊,又穿过一扇月牙门,经过一座花园,来到一个八角亭子中。小婢躬身道:“娇客,请坐!”风铃猜到“娇客”可能就是指的姑爷,顿时脸上不觉一红,尴尬坐下。两个女婢穿过花园,远远地去了。

明月西斜,凉亭外的花影拖得很长,微风动树,凉亭畔的一架秋千一晃一晃的颤抖。风铃眼望远山,山峰烟火争艳,那星月也似黯淡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的脚步细碎,两个小婢从花径上走到凉亭外,略略躬身,微笑道:“请新官人进内堂更衣。”风铃的心扑通直跳,略一拱手,道:“劳驾,请问两位姐姐,是伊儿的侍女吗?”两小婢年岁也不过十六、七岁,听他称呼“姐姐”,均咯咯一笑,左首那个小婢道:“新官人猜得不错,奴婢花瓣,这位是花朵,我们二人自小和小姐一起长大的,小姐的起居饮食,均由我们二人服待。”花瓣姿色颇为秀丽,花朵也是亭亭玉立。花朵轻轻一笑,道:“日后,奴婢俩还要侍候姑爷呢,只望不要嫌奴婢手脚笨拙才好。”风铃笑道:“两位姐姐聪明伶俐,谁舍得责怪?”花瓣、花朵听他口乖舌蜜,芳心均是一阵喜悦。

这时,锣声震大,隐隐传来马蹄声。风铃脸色一沉,不解地道:“请问,外面发生了何事?”闻他所问,二人娇笑起来,花瓣道:“今夜是我们小姐和田小姐跟二位姑爷的大大喜之日,门主派了不少人去镇上发喜帖,让他们也一起祝贺。”风铃”哦”了一声,想到初次与花伊伊见面,便是花错门大船抛物,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花朵焦急地道:“良辰就要到了,请姑爷进内堂更衣吧!”风铃点点头,二婢当前引路,经过一处荷花水池,绕过一处长廊,折转数回廊榭,最后随着二人进入了一间冒着热气的厢房。只见房里有一只巨大的木盆,盆口热雾蒸腾,香气飘逸。旁边悬着两条雪白宽厚的毛巾。花瓣笑道:“请新官人沐浴!”花朵择了一套新衣抱,置于木盆旁的一雅致木架上,道:“这是拜堂的红袍,新官人,请脱衣人盆吧!”二人盈步上前,伸手便要脱风铃的衣服。风铃心里一急,忙连连摆手道:“不敢有劳二位姐姐,我自己来,自己来。”他自小孤苦伶仃,天天砍柴做饭,洗衣种地,伺候水血,哪受得起如此服侍?而且是两个秀美的少女为他宽衣沐浴。花瓣、花朵起先均是一愕,随即两人会心一笑,粉脸嫣红,掩辱轻笑,退出房去,掩上房门。风铃长吁了一口气,见盆中温水清亮见底,香气醉人心神,便除了衣衫跳入木盆中,美美地洗了个澡,精神之为一爽。

风铃刚刚穿好新袍,便听得门外一个男人朗声说道:“请新官人入堂拜天地。”风铃心头慌乱,推开房门,立马有人将一条红绸挂在他颈中,绸上绣有一朵金丝茶花;另一朵丝绸花扣在襟前,喜笑颜开地望着他,道:“恭喜,贺喜!”花铜、勿戒等人涌上来,哈哈大笑,风铃被围在当中,听得贺饲如风直往双耳钻来,他红了脸,连连谢礼。

几十人拥着新郎向外走去,穿廊过户,到了大厅外。这时,月无血也在酒丐、花金等人簇拥下,到了大厅口。风铃望着月无血,只见他一袭红袍加身,头戴红锦玉冠,金钗端端正正的将男子乌发束在里面,整整齐齐。虽然少了一条胳膊,依然掩饰不了“冷刃残月”的英姿飒爽、意气风发。风铃走过去,抱着他,猛地拍了拍他的背,月无血也热烈地回应着。好一会儿,风铃松开,笑着道:“我们一起进去!”说着,抓住月无血的左手,跨入大厅。

大厅布置得分外红艳,红毡红花红绸红绫,还有一颗硕大的红明珠,映得众人脸也红扑扑的。高堂两旁,点了三十二根巨烛,风断、花无悔笑吟吟地坐在高椅上。风铃、月无血踏进厅中,数十人一齐迎上,一百来名乐师笛手便齐声演奏吹打,气氛更加热腾高涨。

酒丐气沉胸口,朗声道:“请新娘子出堂!”他内功雄浑,这一喝声,几百人嘻笑声中仍清清楚楚地传了出来。只听得环佩叮咚,花瓣、花朵当先入厅,躲在一旁,十个姿色尚存的妇人扶着两个头兜红绸,身着红衫的女子,先后步入大厅。瞧这身形,先进来的是田思思、花伊伊尾随其后。花无悔这样安排很是妥当,以免给了旁人口舌的机会。二位新娘子身后更跟有一大群清丽少女咯略娇笑,连连呼喊:“新郎快来牵新娘子!”

月无血怔怔地望着田思思,似乎有些痴了。见他没有动,勿戒扯了扯他的衣袖,沉声道:“大哥,你咋了呢?上啊!”月无血这才回过神来,迎上去,一位妇人将同心结的红绸带交给月无血。风铃也迎了上去,连连躬身行礼。兰鹿飘香,莺莺燕语,恍似梦境。

酒丐朗声喝道:“一拜天地!”风铃、月无血转过身来,花伊伊、田思思也在丫鬟们的搀扶下,转过身子,四人向中庭拜倒。酒丐又喝道:“二拜高堂!”月无血、田思思,风铃、花伊伊盈盈向风断、花无悔跪了下去,跪地三叩拜。风断泪流满面,嘶声道:”快起、快起!”声音颤抖不已。花无悔坦然受了三拜,侧身向风断,拱手笑道:“亲家,你我总算把这一天盼来了,此后,我有两个儿子,你也有了两个女儿,哈哈……”

酒丐又喝道:“夫妇交拜!”那些送田思思、花伊伊入厅的少女们忍俊不禁,咯咯娇笑起来,妇人们向她们微横了一眼,随即微微一笑。这时,月无血、田思思,风铃、花伊伊两面相对,同时低下头,行了最后一轮礼。

“礼成,送新娘入洞房。”随即酒丐又朗声道:“祝二对新郎新娘,三生缘修,两情相悦,一生幸福,世世代代,不离不弃。更要多子多孙,尽是会喝酒的圣贤……”一时之间,堂上堂下,尽皆粲然。风铃、月无血向在场的人一一道了谢后,礼乐笛声又起,花瓣、花朵手持一对红烛,在前引路,一妇人扶着田思思,一妇人扶着花伊伊;酒丐扶着月无血,勿戒扶着风铃。各自拥着二人下去了。

这房间虽然是客房,但雅致精巧,房中布局亦流畅新颖。最令人惊叹的是香闺宽敞明媚,足可容纳百人。绣鳳鸾的大红被祳堆满床前,红绸帐上挂着龙凤呈祥的帐簾。全屋箱笼框桌都贴上了大喜剪纸,红烛把新房照得如梦般香艳。这也足见主人家的用心。

几个人扶着月无血和田思思坐在床沿之上,在桌上斟了两杯酒,齐声道:“恭喜姑爷小姐,请喝下交杯酒。”酒丐连连赞道:“无血小兄弟,天赐良缘,羡煞酒老儿也!”这时,勿戒也闯了进来,大叫道:“小嫂子,大和尚要敬你一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请你以后手下留情。”这勿戒也懂得见机行事,他说的这番话,又引得众人大笑起来。饮完酒,酒丐、勿戒嘻嘻哈哈地和众人一同退了出去,将房门掩上了。

一轮明月挂在窗口,似遥手便可摘及。月光明柔洒泻,云雾绕窗,真谛仙境神庭也!床前红烛高烧,田思思端端正正地坐着,头上罩了块红绸,一动也不动。月无血心中怦怦乱跳,眼望窗外,强吸一口清气,柔声道:“思儿……”田思思轻应一声,细若蚊蚁。月无血踌躇了一下,他的手微微地抖着。他似乎有点胆怯,但像他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胆怯什么呢?默然半饷,他深吸一口气,把田思思头上的盖头帕一挑,一阵粉香往他的鼻端扑来。他抬起眼睛偷偷地看了田思思一眼,田思思嫣然一笑,嘴角旁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更增姿色。随即田思思又慢慢地把头垂了下去,月无血心头一动,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风铃深情款款地望着花伊伊,柔声道:“伊儿,能和你谛结姻缘,恍若在梦中……”花伊伊轻声道:“铃,我也很开心,我对你的情从未有丝毫改变……往来酒楼一别,我心里酸楚无比,却越发思念你。被囚禁在月宫的时候,她道明真相,我愈加敬你爱你,却更为你担心,天天度日如年,祈祷你平安。”风铃热血自胸腔狂涌,情不自禁,便要搂娇妻入怀。花伊伊婉转相抗,低声道:“先把红头盖揭去吧!”风铃一怔,道:“是!”便伸捏住红绸一角,轻轻揭了下来。

烛光之下,只见花伊伊轻著淡妆,发插珠宝金仅,明艳瑞丽,嫣然腼腆。风铃惊喜交加,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说道:“伊儿,你真美!”情不自禁地托起她的下巴,凝视着那绝世的粉靥,口中呼唤道:“伊儿……我的好妻……子……”但风铃心里忽想起和明月仙子的一段孽缘。即使和她两体相融之时,心,亦难以融合一起,那种同床异梦、刻骨铭心的感觉折磨着他的灵魂。

泪,不觉缓缓涌了出来,滑落脸庞,滴在花伊伊手上。花伊伊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也许,她的心已和他的心相融一起,她清亮的泪珠儿也流了下来,柔声道:“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她起身,拿过桌上两杯酒,道:“无论往后日子是甜是苦,是悲是喜,我们都一起经受,一起品尝,犹如此酒!”风铃点点头,两人缓缓饮下。

酒色香醇,浓浓四溢,如情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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