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此时正在看着韩成给母亲喂药。
宋慈从县衙回来之后,没有在家中停歇,就带上秋菊买的药,来到了韩成的家中。
“宋老爷,怎么样?县官老爷他怎么说?”
“先给你娘熬药吧。”
宋慈把药递给了韩成。
“多谢宋老爷,这……只能以后再还您的了。”
“没事,这不必放在心上。”
韩成接过药,转过身时抹了一把眼泪。宋慈明白,自己的脸上藏不住东西,自己就是不说,韩成也会知道事情并不顺利。
宋慈看韩成给母亲喂完药,并且让她睡下,就准备起身告辞。
“韩成,你出来一下。”
宋慈先走出来,在篱笆门外等着韩成。看到韩成低着头也走出来了之后,宋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于是继续沉默着,当他下定决心要说时,韩成却抢先说话了。
“宋老爷,我……我不准备告了,我娘子的事情就不麻烦您了。”
“这怎么行呢?这岂不是饶过了那些恶人吗?”
“我娘说了,胳膊拧不过大腿,我觉着娘说得对,毕竟我还得种地、做工,我跟人家耗不起呀!我娘子她天生命苦,也许这就是她的命!”
宋慈听到韩成的话,不禁悲从中来,满腔的怒气都聚集在了咽喉。
“不成!”
宋慈突然的吼声把韩成吓了一跳,他抬起头看着宋慈。
“无辜之人枉死!奸邪之徒逍遥!天理何在?”
“小的也不想因为我娘子的事情,让宋老爷再受连累了。”
“如今我明知你娘子有冤,却不能雪,我夜里又怎么能睡得安稳呢?”
“宋老爷,只怕我娘子的冤洗不掉,还要连累家人,我家里还有老娘,现如今能照顾好娘,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不要怕,这朗朗乾坤自会有人替你做主,我不信在这大宋王法之下,会都是些张保民那样的官。这建阳县徇私枉法,我们就到建宁府去告,我给你写状纸,明日我们就出发。”
宋慈说罢,便向家中赶去。韩成在后面看着宋慈,眼中有敬佩也有忧虑。
第二天一大早,宋慈和韩成便起程来到河边,乘船沿河向南,顺流直下向建宁进发。
看着两岸的风景,宋慈一边宽慰韩成,告诉他不必担心,一边自己心里也在思索着可能会遇到的麻烦,毕竟那刘知府自己也并不熟悉。在建阳县见识过张保民之后,宋慈明白,如今这世道,即使是清清楚楚的事情也并不是自己想象地那么好办了。
到达建宁之后,两人上岸,立刻就向府衙赶去。当他们走到离府衙不远的地方时,他们看到有一辆马车从他们的身边疾驰而过。他们赶到府衙时,先到达的是府衙的后门,宋慈和韩成看到刚才遇到的那辆车此时正停在府衙大院的旁边。一名官差模样的人领着几个伙计正从车上卸下一些锦缎包裹,里面似乎装着一些细软之物,又卸下了一些精美的布绢,这些人把卸下来的东西都从后门带进了府衙。
宋慈走过去,问把守府衙后门的皂隶:“敢问这位官差大哥,刚才进去的几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府衙的人啊!”
“哦,他们是建阳县的。哎!你是什么人?”
“在下也是建阳县的。”
守后门的皂隶上下打量了一下宋慈和韩成的穿着。
“赶紧走,你们办事要去正门,这边儿不是谁都能进的!”
宋慈领着韩成向府衙的正门走去,一路上宋慈低头不语,他已经预感到今天可能会很不顺利了。宋慈正在思考到了正门该怎么说,这时他感觉到后面有人在拉扯自己的手臂,宋慈扭头看着韩成,韩成此时的脸上满是恳求的表情。
“宋老爷,刚才那车上下来的几个人我见过,那个官差老爷是县衙的,前天的时候就是他来找我去认尸的,那几个伙计都是林员外府上的,我干活的时候见过他们。我虽然蠢,但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宋老爷,我看就算了吧,我怕会出事,咱们还是回去吧。”
“不,既然都到这儿了,试总要一试吧。”
两人来到了府衙正门,宋慈把状纸拿了出来,并告诉门口的一个皂隶自己已有功名的身份。那皂隶一听说原来面前的这个人也是个官儿,立即拱手作揖,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完全没有了刚才威严的姿态。宋慈将状纸递上,说要面见知府大人,亲自说明案情。那皂隶接过状纸后,笑着说让宋慈稍等,就进到大门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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