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宇文护,宇文邕正一团和气地谈说着延请名儒沈重来长安讲经授业之时,叱奴太妃忽然责怪起了宇文邕的亲随王轨,宇文护的脸色登时为之一滞。
“母妃,非是王轨不懂规矩,实是因为他未入禁军行伍,进不得这长安宫咧。”宇文邕见状,忙率先开口向母亲解释道。
“啊,王轨既是陛下身边的人,自然应当补入禁军的。这件事都是臣一时疏忽了,回头臣向侯伏侯龙恩交待一声就是。”宇文护既见叱奴太妃拿出那枝狼头箭来向他提起旧恩,此时只得卖了她一个面子,干咽了口唾沫,笑着说道。
“太祖皇帝在世时,我常听他说起,修学习业,能投入名师门下固然难得,但若无一二同学思相启发,终究也难有大成。萨保,我记得至儿与邕儿年岁相仿,能否给邕儿做个修学的伴当?”叱奴太妃又念叨着问道。
“咳,婶娘别提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小子,整天游手好闲的,不务正业,若是要他骑马射猎还行,您如今要他进宫来陪天子读书?我这个当爹的真没那个脸来应承下此事。”宇文护连连摆手推辞道。
“那,如今咱们宇文同族中还有谁家的子弟与邕儿年岁相当,可以进宫来陪他一同修学呢?”叱奴太妃见宇文护当真推辞,不禁问道。
来含仁殿之前,宇文护已接到眼线禀报,得知了叱奴太妃要将身边的亲信侍女缨络送给宇文邕为妾一事,方才又碍于情面,不得不答应将王轨补入禁军,此时再听到她还要为宇文邕找一两位修学的伴当,心中不由得恍然有所省悟:看来婶娘多半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这是对儿子在宫中的安全放心不下呀。
“婶娘,您怎么忘了,安化公的幼子胡三不是因与陛下同日诞生的缘故,自幼就被叔父收养于宅内,如今正可与陛下做个进学的同伴。”宇文护出于真心缓解他与宇文邕二人之间关系的考虑,索性人情做到底,主动提醒叱奴太妃道。
“哎,胡三还真是个合适的人选!邕儿,你觉得呢?”
宇文护所说的这位胡三名叫宇文孝伯,是宇文邕族叔安化公宇文深的幼子,因他与宇文邕同一天诞生,当时被视为一件奇事,故而自幼便被宇文泰收养在第内,既是与宇文邕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若论头脑聪慧、学习勤奋,也不在他之下。
至此,叱奴太妃自万善寺迁进长安宫的第一天,就凭借她与宇文护长期以来维持的亲密关系,为宇文邕配备了三名值得信任的亲随——由侍妾缨络负责照料宇文邕的饮食起居,由护从王轨负责担任贴身警卫,由同学伴当宇文孝伯负责对外联络。
对于叱奴太妃的这种做法,宇文护虽有所察觉和警惕,但一则以为母亲对儿子的这种关爱符合人之常情,二则是由于他存心改善与宇文邕的关系,故而也就默许了。
暑去寒来,时光荏苒,转眼间就到了第二年的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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