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说吧,东魏军曾想使用冲车等攻车利器撞开城墙,攻进城来,下官遂命军士在敌军使用冲车撞击的城墙外侧张挂起布幔,以此抵消冲车对城墙的冲撞。可是,当时若不是凭借风势的便利,仅用几幅布幔,又怎能抵挡住东魏军几十辆冲车呢?
再如,玉璧城地处汾曲峨眉原上,地势高峻,城内日常饮水尽取自汾水,城内本不易挖凿水井。可当东魏军切断汾水水源,意欲迫使城内守军归降时,军中士卒竟然在城中一连凿出了五口水井,辟出另一条水源,保证了城内守军的日常用水。鲁公,这确非下官事前可以预料之事啊。”
黑衣少年今日本是为敦请韦孝宽出山而来,此时听他话中颇有劝解自己罢兵休战之意,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转头环顾麟趾殿内堆积如山的图籍书卷,正在思忖着该怎样向他转达,请他重回行伍,领军出征并非是自己的意思,而是当今皇帝的圣意时,忽听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响亮的拍门声。
“呀,外面起风了。”韦孝宽循声向殿外望去,这才发觉窗外树影摇晃,狂风呼啸,遂一面对黑衣少年说着,一面抬高声调朝门外吩咐道,“谁呀,进来吧。”
两扇殿门自外向内刚一被人推开,一股狂风夹带着沙砾飞旋着就冲进了殿中。
被风推搡着走进殿来那人顾不得回身关上殿门,当即拱手冲黑衣少年禀报道:“主上,府中出了急事,夫人请您马上回去。”
“王轨,你把殿门合上,慢慢说,府中究竟出了什么事?”黑衣少年闻言并没有起身,依然踞坐在几案前,神色镇定地问来人道。
王轨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材魁梧,仪表堂堂,此刻或许是在风口站得有些久了的缘故,神态显得有三分狼狈。他一反常态地并没有依黑衣少年的吩咐转身合上殿门,而是压低声音又补充了一句:“禀主上,夫人现就在门外驮车上候着您……”
“鲁公今日造访之意,下官已然心领神会,改日下官必当亲至府上,给鲁公一个满意的答复。您还是快回府看看吧,莫要叫夫人候得太久了。”韦孝宽瞧出黑衣少年言犹未尽,所以听说家中有事,依然稳坐不愿离开,索性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率先起身劝道。
黑衣少年遽然起身,一丝不苟地拱手冲韦孝宽施了一礼,说声:“不劳郧公相送,宇文邕就此告辞。”说毕,转身从容跟随王轨扬长离去。
韦孝宽相跟着走出麟趾殿,执臣下之礼恭立于殿外,目送宇文邕主仆远去,仰面望了望天色,招手叫过一名小厮,低低的声音问道:“鲁公府上出了什么急事?鲁公夫人真的已到了门外?”
那小厮摇摇头,凑近韦孝宽身前,悄悄地禀道:“老爷,是宫里出事了,禁军已封锁了各处宫门,晋公有令:严禁各色人等出入长安宫……”
韦孝宽神色一凛,并没再多问一句话,只是默默地转身进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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