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雷尼亚城塞虽然处于半崩塌的状态,但房间的数量还是相当充裕的。全员现在所集中的地方是亲族用的会议室。虽然椅子在冲击中被震倒,吊灯也掉到地上碎得七零八落,菲奥蕾还是马上将其修复完好。
尽管如此,即使凭菲奥蕾和戈尔德的本领也不可能把半毁状态的城塞完全修好,只能多花时间,慢慢的一点点进行修复罢了。
忽然间,考列斯看着在场的众人开始思考。达尼克、塞蕾尼凯、罗歇——本来自己觉得应该能生存下来的Master们都先后死去,自己却不知为什么存活了下来。对于这一点,他实在觉得很不可思议,如果Master出现死伤的话,单纯出于实力不足的立场而考虑,自己本应是先死的那一个。
或许正因为是这样,他总觉得没什么现实感。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亲眼目睹了压倒性的力量,还是因为至今依然对“黑”之Berserker——自己的Servant的死耿耿于怀。
还是说,自己到现在还无法接受刚才听说的事情经过么。那是当然的吧,考列斯想到。从Ruler口中说出来的确实是一件荒唐无稽、毫无道理——但却极其可怕的事情。
“……另外一个Ruler,是天草四郎时贞……吗。”
菲奥蕾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一点声音。她的声音本来就很纤细,刚才的声音也比她平日的音量还要低。但或许是因为房间内完全陷入沉默之中的缘故吧,她的话却能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而且‘红’方的令咒都分别持有三划吧?那个……另一个是Ruler的家伙。”
对于考列斯的疑问,Ruler以沉痛的表情点头说道:
“是的,我想他应该不是在说谎。他举起的手臂是肩膀上闪烁的光辉,确实是货真价实的令咒。跟他站在共同战线上的‘红’之Rider、Lancer、Archer这三骑英灵,就算并非出于本意,也不得不听从他的调遣。”
掌握着令咒,同时还拥有作为Master的权利。也就是说,只要他不输送魔力,Servant们就连实体化也无法做到。虽然拥有“单独行动”技能的话就另当别论,但那也是有限度的。
“但是,除了那三骑,再加上本来的Servant,那就是四骑了吧?而且如果正如你刚才说的那样,另外一骑也已经被他掌握在手中了。那样真的有可能吗!?”
考列斯站起身大声喊道。Servant和Master是成对的,可以说是比翼成对不可分割的存在。
打破这个规矩,还与五骑Servant订立契约这种事,那简直不是常人能想象的情形。而且要是真的这么做,恐怕也只会落得魔力枯竭而死的下场吧。
“我记得,他当时说自己是从大圣杯那里汲取魔力的。只要连接上大圣杯,大概光靠积蓄在那里的魔力就已经足够了。”
“也就是说——那是像我们把人造人用作魔力供给那样的、分割魔力路径的手段吗。”
听戈尔德这么说,Ruler点了点头。他应该不是把全盘都移交给大圣杯管理吧。作为Master的权利,也就是说是否向Servant流送魔力这个根本性权利,绝对是由Shirou稳稳掌握在手中的。
“……天草四郎,是极东的圣人呢。Archer,你可以说明一下吗?因为我也对这个不太了解。”
应菲奥蕾的要求,Archer开口说道:
“明白了,Master。天草四郎时贞,他是距今约五百年前——在极东日本一个名叫岛原的地区发生的大规模叛乱中担当主谋的少年。“
“少年?”
“是的,毕竟他仅仅享年十七岁。”
听到十七岁这个年龄,考列斯顿时大吃一惊。没想到竟然会有跟自己同龄的英灵。
Archer向众人简单介绍了天草四郎时贞这个少年的历史。
他并没有取得什么辉煌的战果。虽说是大规模的叛乱,但是日本在那之前就已经处于多个国家为了称雄争霸而不断爆发激烈战事的战乱时代。
天草四郎的出生,是在那战乱终于平息、日本刚刚被统一成一个国家后的事情。
远比平时沉重的年贡,天候不佳导致农作物的歉收,对在日本不被认可的异教信徒们的排斥——就在这些问题重合在一起的最恶劣的时刻,叛乱之火被点燃了。
化作了火药库的岛原的叛乱,在农民起义中可算是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一次了。总人数为三万七千人,据说其中大约有两万人都是非战斗员。
“而当时率领着他们的,就是被誉为救世主的天草四郎时贞了。”
本来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平凡少年,却自出生以来就实现了众多的奇迹。治愈了失明少女的双眼,在水面上行走——他信仰着神,并且逐步扩大信教的范围。
当在各地同时爆发的多起叛乱被统合为一的时候,天草四郎被拥立为指导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他们就是如此的信仰着神——信仰着天草四郎。
“但是。他们的进击很快就停止了。”
固守在岛原城里的他们,尽管在起初的时候仗着血气方刚的劲头取得了剿灭幕府军的辉煌战果,但最后却因为粮草短缺而陷落了。三万七千人,除了唯一一名奸细之外都全部战死了。
既不是英雄,也不是圣人。明明拥有创造奇迹的力量。结果却连一个人也救不了,就这样含恨而死的少年。
“……光是从这些经历来看,似乎也不是一个太可怕的Servant呢。”
“的确没错。从纯粹的力量角度来说,他跟身为英雄的我们相比恐怕要差上一大截吧……但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他可怕。”
Archer正在回想,Shirou在礼拜堂里毫不犹豫地面对众Servant表明自己的真正身份时的情景。在那种只要稍有差池就会被全体Servant视为敌对者的情况下,他却没有丝毫的动摇——甚至脸上还一直挂着微笑。
当时在场的英灵,以圣女贞德为首,还包括喀戎、阿维斯布隆、阿喀琉斯、阿塔兰忒、迦尔纳等几人。……就算身为他的Servant和共犯的“红”之Assassin可以忽略不计,他当时所承受的重压也是大得难以估计的程度。喀戎对Ruler的说法表示同意。
“确实如此,我也是……觉得那个Ruler非常可怕。并不是力量和技能,只是他的那种信念就让人感到无比的可怕。”
并不是单纯的坚强,那简直是拥有究极密度和质量的黑洞天体。是光凭信念就可以把所有人类和英灵都卷入其中的怪物。
他并不是发疯了。如果光是发疯的话,决不可能拥有如此强烈的信念。
三万七千名将自己当作神一般崇拜的信徒在自己面前被杀害,作为这样的指导者,天草四郎时贞——他究竟在那个战场上看到了什么,感觉到了什么,立下了什么誓言呢?
无论是亲身经历过战乱历史的圣女贞德和阿斯托尔福,还是生存在众多英雄辈出的神话时代的喀戎,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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