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的记忆是断的。
他目光呆滞的坐在那里,年幼的身躯没有丝毫的活力,垂暮如老人,府中一直都流传,小少爷实际上是一个痴傻儿。
而且他身上的气息太过令人讨厌了。
没有一个下人可以接受那样的异样感,哪怕他们其实很善良,但小少爷的身上却有一种生灵退避的衰败,就像是乌黑而腐烂的泥沼,枯败而令人灰暗。
白泽什么也想不起来。
从无尽的黑暗与痛苦中得来的全部只有混沌,只有时不时的头痛折磨着他,这也是侯爵府里常有的事件,“小少爷又犯病了!”有下人大喊,接着一大群人抬着他冲进了屋里,每一次,这种头痛都会让他难受的恨不得死去,母亲萳离氏为此哭肿了眼,而父亲侯爵似乎觉得这样一个孩子太过不详与无用,对其漠不关心,早出晚归。
白泽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他渐渐想起了些什么,除了令他心悸的黑暗和一些熟悉的画面外,最主要的只有一个声音。
“等我,我会去找你。”
他的身体因恐惧而颤抖起来,那绝不是什么善意的语气,充斥其中的是某种不可名状的意志,难以阐述的恶意萦绕在那黑暗之中,在他的记忆深处,这样的迷雾终年不化。
他现在宁愿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
然而记忆的复苏却在加剧,在侯爵府中的人看来,是小少爷的‘病’不可思议的痊愈了,这也成了四周街道都津津乐道的话题。
白泽,白家的第四代传人,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兄弟姐妹——大概率是没有,他的父亲有在近距离见过,是一个很冷漠且称不上感情丰富的人,难以想象这样的家伙居然会在外面找情妇。
白泽即使病好了也始终怏怏不乐,他总觉得自己有什么在身后追赶着自己,尤其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年岁的增长,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几乎到了一种令他难以忍受的程度。
持之不断的噩梦又开始折磨着他,在侯爵府中,小少爷是谁也不愿意提及的一个禁忌。
“那种人,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一个仆人这么说,没有遭到任何的反驳。
人总是渴望轻松与快乐的生活,谁也不想在繁忙的工作之余还去接触白泽的负面气场,而且,虽然说白泽的病已经康复,但实际上痊愈的只有他的智商,那时不时撕心裂肺的头痛依旧折磨着这个孩子,苦难带来的是坚强,在仆人们眼中,这个地位崇高的小少爷变得有些阴冷与......狡诈了。
唰唰唰.......
女仆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地,白泽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让她的身体一僵,接着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猜猜我的身后有什么?”
白泽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女仆微微有些不自在的扭扭身体,她觉得少爷的眼神太过恐怖,过度憔悴紧绷的身躯让对方几岁的眼睛就已经满是血丝,像是一个即将破碎的玻璃球一般令人心疼,她抿了抿唇,于心不忍的猜测:“玻璃珠?”
白泽笑了,他不说话,一跳一跳的转身离开,女仆在他身后清楚的看到那背着的双手里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
她歪了歪头,嘀咕:“恶作剧?”
事后跟旁人说,大家都觉得莫名其妙。
只有白泽知道自己身后有什么......
一个巨大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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