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忘了时间，忘了痛苦，忘了这个年纪的懵懂，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可以!”

年幼的周子诺终于完成目标，赶在太阳落山前跑到半山腰，时间刚好在半天内。

“能够坚持下来，通过了我的初步考验，初步证明了你的意志，暂时可以成为我的记名弟子。不过这远远不够，好戏才刚刚开始，如果三个月后，你无法通过下一轮核，那么你依然不能成为我的弟子。”中年道士就到了周子诺的身前，淡然的看着他，脸上表情淡漠。

“当然！你可以提前放弃。”他的话意思很明显，如果中途放弃，更加不可能成为他的弟子。

周子诺用着倔强的眼光看着他，就那么看着中年道士，因为在年幼的周子诺眼里，这就是个魔鬼，一个不近人情的魔鬼。

这也导致通过初步考验后的训练中，年幼的周子诺虽然只是明面上执行着道士的指令，内心却极为抵触，这种无形的对峙，训练的效果自然不好，久而久之，周子诺必然坚持不住而选择放弃，能不能撑到下一轮考核都难说。

但是这一切都在他奶奶的预料之中。

……

然而冥冥之中仿佛自有天意，那是周子诺成为道士记名弟子后不久。

冬天山里的夜晚，荒无人烟的山里特别寒冷，人也休息的特别早，每天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周子诺总会早早入睡。

说来也奇怪，道士的训练总感觉好像是一把精确的尺子，让周子诺每天的训练都能把体能消耗得一干二净，但是第二天起来又是生龙活虎。

冬夜里，年幼的周子诺因为一时喝水喝多了，半夜被憋醒，起床尿尿，发现院子的大厅依然亮着，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靠了近去。

冬日的山头风儿格外大，里面的人居然没发现他的靠近，他悄悄躲在门外，里面传来交谈的声音，好像是中年道士和奶奶，那个时候奶奶也在院子里住下，陪伴着他，他便不由自主好奇的听着。

“哎呦！师姐，你给我留两口啊，这可是我酿了好久的竹叶香!”这油腔滑调的声音，一点都不像那个冷冰冰魔鬼，年幼的周子诺严重怀疑那个不近人情的魔鬼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师姐！你也真是的，小诺只是个小孩，你至于要求我这样折磨他嘛！虽然我的训练法确实不错，能为习武之人打下坚实的基础，但是这种强度只适合于意志力非常强耐得住寂寞的人或者对实力有着疯狂执着的人，这需要一定的人生阅历！”道士的声音显得有几分埋怨。

“原来奶奶是道士的师姐，奶奶的名字叫莫离，道士叫什么名字呢？”周子诺暗想道。

“小诺才只有六岁，根本不具备这样的阅历。坚持不坚持的下去，我想你比谁都清楚，而且这很容易造成逆反心理，给他留下阴影，反而会葬送他的武道之路。你曾经主张儿童要在玩乐中找到自身的喜好和天赋。而如今的你却选择这种拔苗助长的极端方式，你怎么就下得了这种狠心呢！”莫离清酒下喉，声音充满疑虑。

“不得不说，人力有时而穷，哪怕我尝尽一切方法也无法磨灭父母在孩子心中的地位。”莫离的言语充满了落寞和苦涩。

“是奶奶的声音！”周子诺暗道，悄悄地蹲在门外竖起耳朵，细心的听着。

“既然小诺要选择这条路，那我就只能给机会他去尝试。不然以他的心性，今天能哄过去，过几天又会想起，早晚还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如果我给了他这次机会，他不能坚持下去，就此放弃，他的执念就不再强烈，平凡度过一生，这对于他未尝不是件好事。”莫离顿了顿说道。

“你我都知道武者这条路的艰辛坎坷，我确实不想让小诺走上武道这条路。我不是他，我做不到那般大公无私。小诺是我唯一的孙子，我不奢求他能成为什么英雄、名人，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所以你一定要给他认识到武者这条路的痛苦与艰辛，就此断了这个念头，那便是再好不过了。”莫离的眼神露出一丝迷离，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真的对吗？

“小诺，别怪奶奶！”莫离闭着双眼，默默的在心里说道。

“你这是在剥夺他真正选择的权利。”道士沉默了一会，回应道。

“我知道，如果他还是能坚持下去，吃得了这苦头，我相信你总有方法，能够让他成为这世上最顶尖的武者，多一份实力，我也能多一份放心。他不成为高级武者前，我是不会告诉他真相的，这是我和他的约定！如果我的狠心，能让小诺在未来少一份危险的话，我不介意更狠点！”莫离脸上充满犹豫，又是一杯清酒入喉。

“我……明白了！”道士的声音变得沉稳。

咕噜...咕噜...

年幼的周子诺不知道奶奶灌下多少口竹叶香，但是他却听懂了奶奶的落寞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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