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一个又尖又细的嗓子:“让开!”
王僧辩由此知道定是孙伯翔来了,一挥手,道:“请他进来。”
陆法和快步跑步大帐门口,说:“请孙主簿进来吧!”
晁志川抬手握住了腰间钢刀的镂花铜柄,王僧辩就看了晁志川一眼,小声说道:“自家人,不打不相识。”孙伯翔进了大帐,一眼看见端坐帅案后面的王僧辩,笑道:“王大将军,久仰大名啊,随未曾见过,但大将军之名,如雷冠耳啊!”
“呵呵,谬赞!谬赞!不过是仰仗了圣躬之天威!”
“既然大将军在此,我也正想问一句,我郢州刺史萧恪乃宗室嗣王,他究竟何罪,为何虏至江陵囚禁了起来?我等一众僚属官吏可是一概不知啊!”
晁志川怒目圆睁,狠狠地瞪了孙伯翔一眼,那孙伯翔却是不看他,又问王僧辩:“大都督任约,太保宋子仙,皆被大将军手下之人虏去,这岂不是要给郢州带来屠城之灾?”
“放肆!”晁志川忍无可忍,喝斥道:“你是不想活了,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装傻?任约、宋子仙皆是侯景心腹,你不知道么?侯景乃是天下人人皆知的乱国这贼,你也不知道么?”
孙伯翔转眼看看晁志川,哼了一声,反问王僧辩:“他是谁?”
王僧辩在浅笑,看了晁志川一眼,晁志川就明白了其中之意,道:“狗杂种,听好喽,老子此前乃是河东王府的中兵校尉,如今乃是王大将军帐中斥侯参军,专门打探窃国之贼的底细,捎带着取诸国贼的首级。”
“国贼?”孙伯翔环顾左右,看看众人,笑道:“若说那侯景是乱国之贼,可他,亲自护卫当朝太子西征,这又算哪一出?难不成,太子也是国贼?浔阳王也是国贼?你本是河东王的人,为何又蹿到湘东王的阵营中?可有圣上旨意么?”
王僧辩摆摆手,道:“孙主簿果然上世之士,妥妥的上尊人君,下荣父母之名流雅士。说出每一句话来,我等只有心服口服的份儿……”
孙伯翔上前一步,摆手制止了王僧辩,道:“我只想问一句,我等众仪请南平嗣王复归郢州刺史之职,今日可有答复。”
“有的。”王僧辩笑道:“湘东大王任命陆法和将军为郢州刺史。”
“哈哈,哈哈!”孙伯翔大笑起来,说:“太子所率西征大军就在东城门外,若任命郢州刺史也该是太子宣读圣上之命,哪里轮得上湘东王?这郢州刺史,岂能是竖子小儿过家家一般……”
孙伯翔的话音未落,但见斥候参军晁志川挥刀便刺,大帐中所有人等来不及惊叫,钢刀已刺入孙伯翔的肋间。孙伯翔扭头看了晁志川一眼,道:“你……”晁志川手上用力扭动刀柄,孙伯翔就“啊”地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王僧辩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一切尽在意料之中,不过是杀一个人,况且又是一个如此张狂而糊涂之人,不杀了他,留着他做什么用处?
陆法和抱拳向众人,道:“见笑了,我本是出家人,因见萧氏天下乱如麻,所以才出手相助,本无意做什么刺史太守之类,今日经见此人,看来,我还得好好把这郢州理一理,但凡不知道抬头看路的蠢货如这孙伯翔者,下场嘛,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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