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巍来至甲板上,躲在盾牌后面,喊道:“汪都督节下,我是段巍,大都督就在我身边船室中,快命你麾下众人束手归降!”
汪万重一听,半信半疑,但他对望雍门的城门军候段巍并不陌生,忙问:“你私通逆贼,岂不知灭门死罪?”邓瑞在段巍身边,厉声道:“你汪万重私通国贼,一心谋逆,不怕诛你三族?”
“莫跟老子扯这些个!你说大都督在你身边,可让他吱一声,怕是你们这些小毛贼蒙我的吧?”汪万重说完之后,又后悔了,暗想,若是任约真的在船上,又岂肯听我的?我让他吱一声,他果然就吱一声?
邓瑞笑道:“死到临头,汪别驾还嘴硬什么?看看你脚下的西征宣威舰,沉到水里多少啦?还不快快逃命?”
汪万重也笑了起了,说:“毛儿都没长全的竖子小儿,你不过是任约身边的一个低贱侍卫,不地为大丞相效力,竟与一众逆贼私通勾结,眼下又来蒙我?你以为我不知?宋太保在船上嚎叫,我听不到么?如今,怕是宋子仙已死了吧?哈哈!”
段巍怒斥道:“汪万重,念你也是南平嗣王的人,过去这些年也算是忠心耿耿,今夜我且留你一条活路,你若跟我等西去江陵,今后仍在嗣王帐中效力,也不枉你一世英名。眼下何必犯傻?莫以为现如今你身居都督从事史,就没有人管得了你!”
“一样的为人效力,我抱定更粗的大腿,不好么?有错么?你觉得萧敬则待我不薄,可我觉得,大丞相待我更不薄!”说完,汪万重竟然得意地笑了起来,笑声爽朗,全然不似一个担心足下舰船沉没之人。
段巍隐约看到西征宣威舰与破奴舰并肩而行,这就类似于人贴人的无赖战术。与你寸步不离,紧贴在你身上,你反而不好攻击,更施展不开拳脚。邓瑞小声道:“这只老狐狸,油盐不进啊。”
十丈开外,洞庭舰上,弩机手们仍不断向汪万重藏身的人字形掩障发射箭乔,叮叮当当噼噼啪啪地响个不停。
庄瑞霖凑到段巍身后,悄声问:“人品到底如何?”
段巍说:“毫无人品可言,不过是假装得极有学问,又爱谈兵论战,其实,他连弩机都玩不了。”
邓瑞道:“那就干掉,人品全无,必是祸害。”
庄瑞霖说:“我倒有一计,只是有些不妥。”
“都啥火候了还想着不妥?”邓瑞催促道:“妥不妥的都快说来听听!”
“趁他们受到洞庭舰上弩机手的压制,人人皆躲在掩障中,明显就拖着咱们,等待援军,万一援军来了,咱们更难脱身!倒不如,咱们把柏木囚笼扔下去,看看能砸中哪几个人,听天由命吧,砸死一个少一个!”庄瑞霖说完,回头看看船室门前,又道:“就怕大都督于心不忍。”邓瑞说:“他忍不忍的,有么子用?只要咱们弟兄想干,那就快点干!先不用跟大都督说!”
段巍悄悄的拉了四个军士,踮了脚尖靠近柏木囚笼,悄悄地抬到甲板边上。庄瑞霖伸长脖子看看低处的西征宣威舰,小声喊了个“一二三、起……”仍弥散着焦糊味的柏木囚笼,就在众人手中飞了出去。
只听得“呼……哐当”一声,柏木囚笼砸中了一处人字形掩障,随即传出撕心咧肺般的嚎叫。段巍大笑道:“汪万重,瞪大你的狗眼看看,那笼子里的死尸,你可认得不认得?那人不正是你做梦都想巴结的宋太保么?”
见宣威舰上仍无人站出来,庄瑞霖喊道:“狗贼,不服气么?信不信老子马上把装着大都督的柏木笼子也扔下去?”
汪万重一听这话,马上打起了精神,人虽在掩障中,眼睛却是盯着那被摔得几近散架儿的柏木笼子,里头之人是不是宋太保,仍不敢确定。要命之事,岂能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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