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死?这叫什么话?”王安顿时不爽,质问:“你如何不死?”
“你?”骑甲都尉金奉垒一时无语。王安翻了翻身,想爬起来,怎奈钻心疼痛,只好又仰面躺下,看看四周的守卒,说:“哪两个弟兄扶我坐到墙跟去,也好让我死得体面些。”
守卒们站着不敢动,直直地盯着骑甲都尉金奉垒,意在请示批准。金奉垒一挥手,两个守卒就上前架起了王安的胳膊,小心地将其挪动至垛墙跟前,让他半坐半倚地靠着墙跟儿。这番折腾,王安却又痛得脸色苍白,额头上直冒冷汗。
毒日头底下冒冷汗,有那么疼么?金奉垒不再看王安的脸色,直接吩咐守卒什长窦运,说:“窦什长你安排人,撰写书信,绑在箭杆上送给太保大人,让他稍安勿燥,能有多大事?何必连伤两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嘛!”
王安与什长窦运相识多年,这会儿虽然没看到窦运躲在哪里,却坚信他是自己人,说:“窦运你小心此贼,他明知宋太保心烦气燥,偏偏又让我往刀尖上撞?结果让我落得如此下场,他是何居心?”
“如何是我偏偏让你往刀尖上撞?”金奉垒踱步来至王安面前,弯腰低头道:“说话但凭良心,难道我成心让你死?你死了,与我何益?”
什长窦运也忙劝道:“安兄这是何苦?眼下保命要紧,何必这些小事?”王安一听,突然就笑了:“我差一点丢了命,如何就是小事?”不等窦运有所反应,又道:“咱弟兄皆是行伍之人,谁还不懂这个?为弩箭所伤之人,可有几个能活命的?”
一个文弱的守卒写好书信,交到金奉垒手中看过,又绑在箭杆上,交由一个黑胖子射往破奴舰。窦运躲在垛墙后面察看了一眼,道:“他们的船,在动!在向前挪动!”
金奉垒下令道:“果断压制住他们,弩箭伺候!”
众守卒和金奉垒带来的侍卫们乱作一团,又迅速端了弩机在垛口上排开,旋即有无数支箭矢飞出。草埠门的守卒什长王安就冷笑了起来,说:“徒劳!徒劳!今日败局已定!”
金奉垒顾不得计较什长王安的冷嘲热讽,忙凑近了城墙垛口去察看那些弩机所发射箭矢,能否阻挡江面上舰船前行之意。然而,破奴舰至少已前行十丈。窦运却说:“就算他们来到眼皮子底下,又如何?难道还要架云梯攻城?咱这郢州城,也算是固若金汤了吧!”
“固个屁!固的那门子金汤?”金奉垒不耐烦地骂道:“我看这郢州很快就泡汤!你们的城门军候,就没个副手?一群乌合之众,乱泱泱一团,未攻即溃,成何体统?”
“城上的弟兄们!都给我听清楚了!”破奴舰上突然传来宋子仙的大嗓门儿:“弟兄们,乱射箭,还有个鸟儿用?看清大势,先顾自家性命才是要紧!”
金奉垒暗暗点头,若论起抚循士卒之心,我哪里是他宋子仙的对手?若论起阴谋诡计,我更不是他的对手!
“识实务者为俊杰!拼死蛮干者为傻蛋!”宋子仙吼道:“弟兄们!看看我宋子仙,落得如此下场,岂不可怜?谁来救我?大丞想还记得我是谁?大都督能顾我之死活?你们如此卖命,可知到底为谁?纵然你拼死了性命,谁会为你的耶娘老子养老送终?要紧之事,不用说三遍,老子还是那句话,识实务者为俊杰!拼死蛮干者为傻蛋!”
窦运听得直想笑,说:“太保如此有才,连这个都说得如此顺口!”
“顺不顺口有个屁用?就怕他们攻破水军营寨,直抵城下!”金奉垒皱着个眉头,问:“可有谁能与宋子仙对话?”窦运不解,问:“都尉如何不与太保照面?谁人能比都尉更能对付得了宋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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