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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脚步声近,听的出是一个少年的脚步声,而后便有阳光烙下的影子在窗纸上移动过来,敲了一下房门。“叩叩”的两声之后,便听一声轻唤:“阿姑……阿姑……”什么“阿姑”不“阿姑”的,意思不明,于是,这位新的少爷就选择了趴在桌上……装睡。而后又“阿姑”了几声,又杂了一串其他的叽里咕噜,门就开了。
一个青布青褂,比他大了两三岁的少年人就摇他,将人摇醒。他也很配合的醒过来,很是懵懂的看那少年。
这……是一个普通的佣人还是伴当?
他一脸的茫然。
那少年却很急切,前面开了门引路。一边走还一边喋喋不休……奈何,一句也听不懂。
书房所在的院落是西侧院,院内有假山、凉亭,种植了各种花卉,修建的规整,很有一种“雅致”,出去之后往后走,进了一条遮雨的长廊至正屋。就这一段路程,便足以他判断这是要去见谁,找谁,路上偶遇见丫鬟、下人,也会听见“阿姑”的称呼。于是,这个“阿姑”的意思便也大致可以猜测了,无非有二:
一是“少爷”,一是“什么哥”之类的称呼……
正屋,一四十多岁,留着胡须的中年人就一身袍服坐在那里,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一个颇为消瘦的,略微小了一些的人,头上戴着方巾。看他进来,便是一阵审视,中年人和对方说了几句话,那人似乎也问了几句……听不懂,一句都听不懂。只是确定了“少爷”这两个字——“阿姑”果然是少爷的意思。也能确定,这里同样是一字一音的语言习惯。
那人忽而问了他一句。他当然只能沉默,中年人一拍桌子,怒斥了一句……那人却说了几句,中年人便“哼”一声,怒视他。
然后,那带他过来的小厮就把他又带了出去,路上继续一阵絮叨。
……
回的依然是西侧院,只是没有回书房,而是回到了卧房。那少年似乎是安慰的说了几句话,就关了门,并且从外面上了锁——这是被“关禁闭”了。他很平静的在床上坐下来,先将刚才所见过的人的所有的对话都回忆了一遍,细推敲其中可以推敲的字、句的意思。这其中总有一些词汇是可以推敲的,明白其意思、模仿其发音,多加练习,语言一关很快就能过去。推敲完毕后,已是正午……他从床上起来,立于地上,长吸了一口气,含胸拔背,如巨人一般鸟瞰,心思澄澈——心如皓皓之明月,高悬于空,听凭身息。道家至高之法门“皓月明玉功”便从头练起。
只是以其曾经巅峰之境界重新修持,这一个开始却分外的顺畅、顺利。周身百骸只是须臾,便如沐浴在月华之中一般,丝丝缕缕清凉的气息透过了周身十二万九千六百孔窍浸入了身体,似泉水一般滋润着干涸的肉体。
这一个过程一直持续,足足到了夜半时分,才是停下来。身体满是一种说不出的凉,甚至于是有些冷。
广寒深处,谁解其中寂寞?
随后,他又伸出了自己的一双手——他的手、他的脚、他的眼睛、鼻子、耳朵,每一样都需要重新练习。
夜半的光芒黯淡,正是习练手、眼的好时候。
内功只是内功。
那只是搏杀、争命的最基本,也最不起眼的一部分。真正起到了决定性作用的,却是一双稳如磐石,准如磐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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