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未想客来初夜里,哪知何处销愁宿。(1 / 2)张大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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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扇门的捕快们带着众衙役四下里散开,前屋后屋地查找,看着忙来窜去的人们,倒在地上被踹趴下的谢掌柜的脸上闪过一抹嘲笑。

“找到了!”一个衙役像是发现了宝藏似的,喜形于色地跑进来,“留守,我在后屋的睡塌上发现了这个。”

李德裕镇定地接过来端详着,“这不就是个普通的竹笛子吗?”

“您再看看锦囊里的东西。”那衙役证明着自己发现的重要。

李德裕从锦囊中抽出一卷宣纸,刚要展开一看,那边是欣喜若狂的大呼小叫,“额滴神!老天开眼咧,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大日如来、玉清元始天尊、昊天上帝,各路神仙保佑老夫啊!”他欲一把抢去,却被李德裕躲开了。

“德裕呀,你还给老夫,那是额的东西。”老学士心急如焚地请求着。

“你的?让我看看写的是什么?”他打开来看了一眼,不信地抬眼问道,“可这上面的字不像是你的笔体呀?”

柳公权伸长了脖子凑近了,“这不是额写的,韦博撰的文,额的是下面那张。”

李德裕又看了看下面的那份,更加不信地摇着头,“这小字也不像是你写的,跟以前不一样啊。”

老爷子心虚地问道:“是额写的,比起以前的怎么样?是好,还是差啦?”

“这个吗?现在的和以前的各有千秋,之前的是清劲而峻拔;现在的多了些圆滑,让我形容是敛才就范,终归淡雅了吧。”李德裕入神地欣赏着,“老学士,这是给刘沔写的神道碑文吧?我已有耳闻,不错,挺好!对我们大唐故去的那些贤臣良将我们不能遗忘啊。”

“德裕呀,你这么说,额就放心咧。”柳公权接住递过来的墨宝,交给身边的管家龙安。

可当递过来那竹笛子和锦囊时,老学士急忙晃着脑袋,“这些不是额的东西。”

“那是我的。”坐在地上的谢掌柜赶紧声明道。

“你的?”陈商从谢中杰的表情上发现了什么。

掌柜的煞有介事地摆了个吹笛子的动作,“我的笛子,那锦囊是用来装那些帖子的。”

陈商接过留守手中的笛子不看则已,看后是浑身一颤,这一颤引得在场之人大为惊讶。陈商心事重重地指着地上的掌柜的,“我来问你,你如实地说。东西是从老学士的管家手里得到的吗?”

“是啊!千真万确,不信你问他。”质库掌柜的理直气壮地回答。

陈侍郎怒目而视地看着管家海鸥,“你知不知道此事的后果有多么严重吗?”

“我侠得。”

“那是要凌迟处死,灭九族的呀!灵牌呢?”

这可把管家吓傻了,咧开大嘴嚎啕道:“我消得!”

陈商见他这副模样,心想这里面必有隐情,颇为惋惜地安慰着,“晓得,怎么还要做呢?好吧,只要你真心悔过,说出你的帮手,我和柳学士会给你开脱的。”

“没有帮手,这回就我一个人,我偷出来就送到这儿来了,没经过第二个人。我怕被别人知道,谢掌柜的在长安时就和我、龙安是老朋友,他不会出卖我们的。”

听海鸥扯到了自己,管家龙安扯着嗓子阻止他,“谁和你们是老朋友!说自己的事,少牵连别人。”

海鸥摸了一把鼻涕,不管不顾地指着龙安告状道:“老爷,我已经是快要凌迟的人啦,您得提防着这小子,他不是个好东西。您五年前丢的那《金刚经》的初本就是他偷着卖给谢掌柜的。”

管家龙安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血口喷人!六年前,是谁把府上一篓子金银器皿偷着拿回自家去的?是你海鸥大管家。”

海鸥也不示弱,突地站起来大骂道:“私下做假帐,诱奸胖厨娘,克扣下人工钱,在外面置田庄,这些不是人做的事你能抵赖吗?”

只气得龙安两眼上翻,一口气没喘上来,仰身翻倒,毕竟年纪大了,经不住这般刺激,急火攻心,昏了过去。大家手忙脚乱地又摁人中,又捶打后背,总算是使他缓过气来。

柳老爷子劝慰道:“龙安啊,怎么这般想不开?多大点事呦。额、你、海鸥,额们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跟家里人一样,额怎能为一点小得小失和你们斤斤计较呢?何况家里不缺这些,有困难就说哩。”

两个管家闻听此言感动得老泪纵横,“老爷,知道咧。”

“侠得。”

“老爷,我要被凌迟处死了。”海鸥一脸绝望地说。

“额不去告你,你有什么罪?走,额们回京去。”两个管家扶着柳老爷子往外就走。

陈商看他们要走,伸开双臂强加阻拦,“事情没说清楚,不能走。”

柳老爷子莫名地解释道:“额们的事解决了,陈侍郎,为什么不让我们回去呢?”

“为什么?你家管家偷了东西,帮凶还没供认清楚,灵牌还未寻回,事情总该有个交代吧?”陈商急得圆睁双目,不顾一切地向海鸥大声吼着,“帮凶,灵牌,你知道吗?”

吓得管家浑身直哆嗦,双膝扑通跪倒,“我消得!”

“快说!”

“如实招来!”众人齐声怒喝。

“我发誓,我消得!”

李德裕最是镇静地劝告,“晓得,你就说嘛,免得受皮肉之苦。”

灵芝丫头莫名地疑问道:“你们让他交待什么?他是温州人,消得是不知道啊!”

老学士也在一旁无奈地苦笑着,他看着丫头问:“了杂列,你也是哪边的人吧?”

他专注地看着丫头,随后颇有不悦地环视众位,“你们原来是说海鸥偷了太庙的灵牌?真是无稽之谈。他是偷了我的墨宝来洛阳消赃的,可那是额给已故老将军刘沔写的神道碑文。至于灵牌的下落那是皇上安排你们去查的,与额们没丝毫瓜葛。小牛孙儿,我们该走了。”

老学士将手搭在两个管家的肩上,仰首挺胸地走了出去,判司在后面紧跟着问道:“舅爷,这谢掌柜的如何处置啊?”

“还处置什么?额们又没丢东西。”柳公权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

“你们等我一下,我去解个手。”韩复急不可耐地出门向右拐去。

“这老爷子,他还生气啦。”李德裕微微一笑,“人家是来寻墨宝的,完全是场误会。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我们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啦。陈贤弟,我们回府吧。”

陈商低头端详着手中的笛子,欲言又止,义方在旁喊道:“李侍郎,且慢!那白犬的嗅觉是极其灵敏的,几年前接触的气味它们都能记得,这三条犬在太庙里一定是闻到了什么,才带我们来到这里的,我想这质库里面准是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肯定地扫视四周。

“庄大哥,我去把它们放进来。”灵芝转身出去了,不多时,三条威风凛凛的白犬嗅着鼻子闯进屋子。它们不向左也不往右,直接扑到谢掌柜的的跟前,龇牙咧嘴,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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